第444章:一起過年
春節的時候,我收到了許多消息,有熟人的,也有陌生的,有些比較真誠,有些一看就是群發的。
我在工作群裏散了二十個紅包,然後挑了幾個熟人回複。
有久違的女性朋友問我最近過的怎麽樣,我如實說了,她很快就給我回了過來,說寶寶睡了,她有些無聊。
我家雙胞胎也睡了,我也挺無聊。
她又說,她想工作,但是現在孩子離不開人,不會走路,正在學走路。
我家孩子還不會爬呢。
她還說,她現在跟外麵都脫軌了,生活重心都是孩子,希望明年能找個小托班,帶著孩子去應聘。
我有些發愣,我的情況幾乎和她類似,我也能清楚的意識到這樣不行。
剛好工作群裏有人領了紅包,問我什麽時候回去工作。
我幾乎想立刻回他,過完年就回去。
沒想到,我和單北向說了,他很強烈的反對,孩子太小,工作太累,他會努力賺錢養我。
都是冠冕堂皇的說辭,卻無視了我內心的抉擇。
我不想跟他吵架,於是我們立刻陷入了冷戰。
有一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他以前應酬也會喝,但沒怎麽醉過。
“小念,小念。”他摸著我的臉,不停呼喚著我的名字。
我冷著臉,但是看著他步履踉蹌的模樣,還是伸手扶住他,以免明天醒來時發現他摔倒在客廳裏。
我不想和醉鬼生氣,畢竟明早起來他不記得了,比較吃虧。
但是單北向變本加厲,他將我圈在懷裏,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一股令人厭惡的酒味。
“我要綁架你,我要把你綁在我身邊。”單北向說。
我冷冷的回他:“你不是杜穆納斯,我也不是露西。”
單北向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麽,愣了半天,看著我,笑得十分癡傻:“我是單北向,你是鄒念,我們是天生一對。”
我半摟著單北向,把他帶進臥室,上樓的時候他根本不配合,總是走走停停,累得我一身是汗。本就不多的耐心,被這短短幾節樓梯消磨殆盡,我把他推到浴室中,打開了花灑。冰冷的水一激,單北向立刻清醒了許多,他呆呆的看著我,小聲喊:“小念。”
我關了花灑開關,說:“洗完澡再說。”
說完,我轉身走出了浴室,半晌,我聽到浴室中傳來水流的聲音,才放下心來歎了口氣。
結婚之初,我們就有今日事今日畢,不讓矛盾過夜的約定,所以盡管我不想和一個醉鬼談話,我還是下樓去衝了個澡,然後回屋等他出來。
我坐在床邊,單北向走出來做到我旁邊,他半強迫的擁著我,我不得不給他讓了點地方。
於是單北向鬆了口氣,帶著些許討好的語調跟我解釋:“今天的客戶特別難纏。”
我沒有理他。
單北向繼續說:“好吧,我承認我心情不好,經不住勸,多喝了幾杯。”
我還是沒有理他。
“別生氣了,你不是說要去旅遊嗎?我們過完年就走怎麽樣?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隻有我們兩個,不帶孩子。”
“我要去工作。”我終於開口了。
單北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出去了。”
我抬頭問他:“這跟我去工作有什麽關係?”
盡管我的口氣十分衝,單北向還是很溫和:“我每天都加班,我們相處的時間特別少,有時候特別累,我們甚至隻說了晚安就要睡了。”
這是事實,我有些動搖了。
單北向繼續說:“我在外工作,才知道工作有多辛苦,我舍不得。”他的聲音有些低落,“我是真的舍不得你那麽累,而且你工作回來,還要陪孩子們。我們本來相處的時間就不多,不能全讓工作與勞累占據了。”
無論工作有多累,單北向回到家都沒有因為累而敷衍我,我感受的到,我也不敢確保,我上班之後再辛苦,回家之後都與他好好聯絡感情。
我可能做不到。
“我會做些輕鬆的工作,隻上半天班。”我看著他,向他保證,“我不會耽誤陪孩子,也不會打擾到我們談戀愛。”
單北向還是有些遲疑,但我知道他鬆口了。
“你可以給我派個得力的助手,我隻負責簽字。”我朝他眨了眨眼睛。
“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北向你最好了。”我抬頭啄了一下單北向的唇,卻被他按著後腦勺來了個法式深吻。
春節的時候,我婆婆邀我們去她那裏過年,被單北向拒絕了。
“你都布置好了,不能在自己家過年多可惜啊。”單北向如是說。
是的,我貼了春聯,貼了剪紙,還掛了十分吸引孩子目光的彩燈,我在果盤裏放慢了糖果與果凍,還有滿冰箱的水果與食物。
“可是我們可以邀請他們過來啊。”我躺在單北向腿上,剝了一瓣橘子塞在他嘴裏,笑吟吟的看著他。
“你高興就好。”單北向的視線始終落在手機上,但我知道他也很開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年又一年的,年味越來越淡了,無非做一桌子菜,放兩三天假,跟日常也沒多大區別。
但是如果大家都來了,熱鬧許多就是過年了。
年三十的一大早,我婆婆一家就過來了,童童一進門就叫了爸爸媽媽,蘇宇珩跟在後麵,臉色沒變,仿佛並不介意萬童叫別人爸爸。
他們三個大男人在客廳幹瞪眼,我婆婆則跟著我去廚房幫忙。
保姆做完飯也要回家過年了,她提前包了餃子放在冰箱裏,現在則在處理比較麻煩的海鮮。
萬童在客廳裏跑來跑去,我給他準備的禮物,提前就拆開了,給爺爺看看,又給爸爸看看,還想跑廚房來給我們展示一下,不過剛進來就被我婆婆趕了出去。
“別搗亂,出去玩。”婆婆揚了揚手中的刀,“不出去不給飯吃。”
“我才不怕。”萬童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飯做到一半,單鬱笙睡醒了沒看到人,又開始哭,客廳裏幾個大老爺們也不會哄,手忙腳亂的開始叫保姆。
我婆婆跟我說:“你去吧,我來就行了。”
我點點頭,認真的洗了幾遍手,就怕沾了魚腥或者辣椒讓孩子不舒服。
等我出去的時候,單鬱笙已經被我公公抱著遛圈了。單鬱笙不怕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單北向一抱她,她就哭,反而在我公公懷裏笑得十分開心。
我走到搖籃前看了看單劫渡,他睜著嘰裏咕嚕的倆大眼睛,含著手指,我說:“應該是餓了,我去給他們衝奶粉。”
單北向自告奮勇:“我去衝,你去忙吧。”
我有些懷疑的看著他:“你行嗎?”
“不就是衝個奶粉嗎,我怎麽不行?”單北向對我的不信任十分受傷,用眼神控訴著我。
蘇宇珩在旁邊噗嗤一笑,單北向立刻瞪了他一眼。
“奶粉在電視櫃上,有事記得叫我。”我心中暗笑,再次回到廚房。
然後我就聽到單北向在客廳叫道:“衝多少來著?”
“一百一十毫升。”
“一百二十毫升行不行啊?”
“行。”
“奶粉是放一勺嗎?”
“是的。”
我婆婆聽著我們的對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她以前在我們家是不怎麽笑的,這說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新年新氣象,家和萬事興,顯然沒什麽解不開的心結,過不去的坎。
晚上他們離開時,我給童童包了個大紅包,送他們出去時,他們有些流連,連單北向都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