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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夏楊玉環三七百福箋 三八香餅

  三十七 百福箋


  “宮裏紙倒好。”壽王妃習字畢,將筆置於案之硯台。


  “說起紙,當載太平公主作的百福箋。真得意趣兒。”橘侍兒自幼宮中,素與宮中老人親厚,宮中舊掌故大略曉得些。


  “那百福箋怎生樣兒的?”壽王妃問道。


  “說是太平公主自製各樣染料,以宮中上好新紙,染的各樣紙箋。染成後,皆割作五寸見方。左下角印個“福”字,右上角穿孔,銀環串了,百紙為箋。稱百福箋。”


  “這樣兒?”


  “太平公主還製烏木小簽。掛銀環之上。紙箋將染時,說染之不勻色,取灑脫不羈意。故皆色染不勻。百福箋製成時,未有不讚之者也。”


  “果然得意兒。妙在染不勻色,取灑脫不羈趣。”聞橘侍兒言畢,壽王妃托了腮,若思著。


  “王妃(即壽王妃楊玉環),今兒風意真暖。”橘侍兒言道。


  壽王妃依樣慵懶著。


  “王妃,上回王妃吩咐的麵脂經合好了。王妃就用些麽?”看銅鏡中嬌豔可人之壽王妃,橘侍兒問道。


  “用罷。橘吉子。”壽王妃吩咐著。


  “唯。王妃。”


  施過麵脂,掃過小山眉,淡注口脂,將蕊花鈿貼於額心。著了淡黃地綾滿繡金棣棠文的單衫兒,緋地綾絲帛緣邊帔子,濃黃裙的壽王妃嬌豔可人地立內之央。


  “王妃真吾唐第一美人。宮裏那麽些皆比下去了。”橘侍兒看著壽王妃,止不住讚道。


  “自然比下去了。王妃原於洛京時,容色之濃豔早聞於國戚。宮裏人皆曉得。不然豈會——”桐侍兒旁側言著。


  “桐葉子。”壽王妃看了桐侍兒一眼,桐侍兒就便止了言。


  “今兒天那般樣好。往院處鋪了錦席,將我於洛京攜之茶器取來。且自烹些茶。”


  “唯。王妃。”桐侍兒應的聲,就準備將去了。


  錦裀席鋪於院廊簷側處,桐侍兒將紅泥小爐燃了鬆木,就便烹茶起來。


  “桐葉子,如何此茶與宮裏的不同?”橘侍兒一旁道。


  “橘吉子,你不曉得。此飲法乃尼寺之烹茶法,與世殊別,乃係我於洛京時,家中有幼年曾於尼寺者,故桐葉子知此尼寺之烹茶法。”壽王妃飲的口茶,閑閑道得。


  (烹茶魏晉以來,茲以成風。烹茶詩自魏晉、隋唐起,至開元初即大盛也。即茶事之興非自唐時陸羽《茶經》始,乃以陸羽《茶經》,民間愈盛也


  注:魏晉及唐玄宗朝及唐玄宗朝不幾年飲茶之風:

  1、晉張孟陽《登成都樓詩》雲:借問楊子舍,想見長卿廬。程卓累千金,驕侈擬五都。門有速騎客,翠帶腰吳彄。鼎食隨時進,百和妙且殊。披林采秋橘,臨江釣春魚。黑子過龍醢,果饌逾蟹蝑。芳茶冠六情,溢味播九區。人生苟安樂,茲土聊可娛。(唐 陸羽《茶經 七之事》)

  2、弘君舉食檄:寒溫既畢,應下霜華之茗,三嚼而終,應下諸蔗、木瓜、元李、楊梅五味,橄欖、懸豹葵羹各一杯(唐 陸羽《茶經 七之事》)”。


  3、《全唐詩 卷179李白 陪族叔當塗宰遊化城寺升公清風亭》“化城若化出,金榜天宮開。疑是海上雲,飛空結樓台。升公湖上秀,粲然有辯才。濟人不利己,立俗無嫌猜。了見水中月,青蓮出塵埃。閑居清風亭,左右清風來。當暑陰廣殿,太陽為裴回。茗酌待幽客,珍盤薦凋梅。飛文何灑落,萬象為之摧。季父擁鳴琴,德聲布雲雷。雖遊道林室,亦舉陶潛杯。清樂動諸天,長鬆自吟哀。留歡若可盡,劫石乃成灰。


  4、《全唐詩卷197張謂 道林寺送莫侍禦(一作麓州精舍送莫侍禦歸寧)》“何處堪留客,香林隔翠微。薜蘿通驛騎,山竹掛朝衣。霜引台烏集,風驚塔雁飛。飲茶勝飲酒,聊以送將歸”


  5、《全唐詩 卷109句李泌 賦茶》“旋沫翻成碧玉池,添酥散出琉璃眼”


  注:依《初學記》,魏晉南北朝、隋、唐已有縹紅紙、青赤縹綠桃花紙、土紙、藤角紙、苔紙、及稱官紙者。


  依《舊唐書》,唐太宗、唐高宗、武則天朝紙乃常物也。甚有州吏以紙萬餘張以贈者。


  詳注:


  1、《初學記 卷二十一 紙第七》縹紅 青赤《東宮舊事》曰:皇太子初拜,給縹紅紙各一百枚。桓玄《偽事》曰:詔命平準作青赤縹綠桃花紙,使極精,令速作之。


  藤角 桃花範甯教曰:土紙不可以作文書,皆令用藤角紙。桓玄《偽事》曰:詔命平準作青赤縹綠桃花紙,使極精,令速作之。”


  2、《初學記 卷二十一 紙第七》後梁宣帝《詠紙詩》皎白猶霜雪,方正若布棋;宣情且記事,寧同魚網時。隋薛道衡《詠苔紙詩》昔時應春色,引淥泛清流;今來承玉管,布字改銀鉤。梁劉孝威《謝齎官紙啟》


  3、《舊唐書 卷五 本紀第五 高宗下》“三年(唐高宗上元三年,公元676年)春正月戊戌,徙封冀王輪為相王。……閏三月己巳朔,吐蕃入寇鄯、廓、河、芳等四州。……戊午,敕製比用白紙,多為蟲蠹,今後尚書省下諸司、州、縣,宜並用黃紙。”


  4、《舊唐書 卷七十四 列傳第二十四 劉洎》“太宗疾愈,詔問其故,洎以實對,又引馬周以自明。……洎臨引決,請紙筆欲有所奏,憲司不與。”


  5、《舊唐書 卷八十七 列傳第三十七 劉禕之》“初,禕之既下獄,睿宗為之抗疏申理,禕之親友鹹以為必見原宥,竊賀之。禕之曰:“吾必死矣。太後(武曌)臨朝獨斷,威福任己,皇帝上表,徒使速吾禍也。”……禕之乃自操數紙,援筆立成,詞理懇至,見者無不傷痛。”


  6、《舊唐書 卷九十八 列傳第四十八 杜暹》“杜暹,濮州濮陽人也。父承誌,則天(武曌)初為監察禦史。……秩滿將歸,州吏以紙萬餘張以贈之,暹惟受一百,餘悉還之。”


  三十八 香餅

  “王妃(即壽王妃楊玉環),今載院裏山節子好沁香的。”


  “是麽?既這般樣。桐葉子,且去折一滿瓶來,就置側格架邊角處。”


  “唯。王妃。”桐侍兒應著,就往院山節子處了。


  “王妃,這山節子恁般樣兒甜香,合香餅兒可好?”看桐侍兒將山節子折來,置內一角。橘侍兒言語著。


  “橘吉子,你想將山節子合香麽?侍兒裏,你最擅這個。且試著,要用甚麽,宅裏有的且用。沒有的,別生樣尋尋。我記上回桐葉子尋則天皇後益母草留顏方時,還抄了幾樣太平公主傳下來香方子。讓桐葉子抄與你。太平公主於此最為行家。合香時,不單沉、檀、香花諸屬,若橘葉、草汁,皆可用的。倒別拘泥了。”


  “唯。王妃。”橘侍兒應著。


  案側。壽王妃習著字。桐葉子旁側研墨。


  “看王妃之正、草,當真筆意精妙。”壽王妃一紙寫畢,正換紙時,橘侍兒旁側言道。


  (1、草書:《舊唐書 卷八十四 列傳第三十四 裴行儉》高宗以(裴)行儉工於草書。嚐以絹素百卷,令行儉草書《文選》一部,帝覽之稱善,賜帛五百段。2、正、草書:《新唐書 卷一百五十三 列傳第七十八 顏真卿》(顏)真卿立朝正色,剛而有禮,非公言直道,不萌於心。天下不以姓名稱,而獨曰魯公。如李正己、田神功、董秦、侯希逸、王玄誌等,皆真卿始招起之,後皆有功。善正、草書,筆力遒婉,世寶傳之)

  “王妃自是書家行手。前數年於洛京時,王妃書字之精絕就聞於國戚了呢。王妃且不臨帖,書皆出己意的。”桐侍兒係壽王妃自楊家隨入壽王宅的,壽王妃於洛京事,皆知些。


  侍兒們言語時,壽王妃閑閑一筆,所書正帶草意——“何人教開濃淡花”。


  “桐葉子,現是仲春時節,不比秋時,這墨研得濃些方得趣。太淡了,未免落花人暮之意了。可記得了?”壽王妃吩咐著。


  “唯。王妃。現是仲春時節,不比秋時,這墨研得濃些方得趣。太淡了,未免落花人暮之意了。桐葉子記下了。”


  “得閑時,你們且作些墨。麝香濃些。宮裏這墨麝香淡了些。作墨用膠貴合宜。不合難免筆滯,又或筆滑。


  再著人作枚墨條合兒。白檀就好。白檀合兒濃檀香,最宜置放墨條。合上勿鐫字,鐫字便俗了。木用白檀,合頁就金最宜,華貴些。”


  壽王妃若不經意吩咐著。窈窕身姿,淺灰地綾繡白蘭花齊胸裙,夾衫子淺緋地上淡黃團花文,原於肩側之深緋地綾夾帔子早落一旁。


  “唯。王妃。”橘侍兒應著。


  “王妃,白檀墨盒將好了。”橘侍兒將一枚白檀木墨合獻與壽王妃案前,打開與壽王妃看。


  “倒還作得精巧。且說與他們,再將白檀木作紙鎮、硯台托兒。素而無文的好。”壽王妃看過,淡言道。


  “唯。王妃。”橘侍兒應的聲。


  “王妃,說再月就入夏了。問入夏衣裳繡些甚麽樣兒的好,及衣裳色樣。”一旁侍兒言道。


  “既入夏了,衣裳色澤濃豔、淡雅均好,綺麗亦可,夏日薰和,濃淡皆宜。”


  “唯。王妃。”


  待壽王妃吩咐過,侍兒去了。


  空氣裏淡蕩著山節子芳香。風愈發和暖。陽光斜射入內,光陰寂靜。壽王妃慵懶地倚於案前,濃緋齊胸裙上結子垂於淡緋地綾繡金折枝玫瑰文衫子上,青地綾繡瑞連珠文帔子隨意搭下,神色間若思著。(玫瑰花之常見於漢唐:1、《西京雜記 卷第一》“樂遊苑自生玫瑰樹。樹下多苜蓿。苜蓿一名懷風。時人或謂之光風。風在其間,常蕭蕭然。日照其花,有光采。故名苜蓿爲懷風。茂陵人謂之連枝草。”2、《全唐詩 卷279 奉和李舍人昆季詠玫瑰花寄贈徐侍郎 盧綸》)

  “王妃,這次第天時正好,可要往花苑散散麽?”橘侍兒旁側小心道。


  “罷了。今兒隻覺懶懶地,就這般樣罷。橘吉子,你前些時道將以山節子合香。可怎生樣了?”壽王妃意兒愈發慵懶著,隻是斜倚著隱囊。


  “王妃,院裏山節子雖開了,然還未開得遍。為此,橘吉子想待些時,方以合香。”橘侍兒應著。


  “倒罷了。”壽王妃略些漫不經心。


  仲春春意愈濃了。黃鶯鳥枝上婉轉輕啼。侍兒們見壽王妃滿是懶意,便隻是隨侍。壽王妃說熏爐香太輕些罷,橘侍兒將香複添了添。白檀煙於熏爐嫋嫋而上,銀香囊隨意打著旋。侍兒們旁側著。


  注:依《初學記》,魏晉南北朝、隋、唐已有縹紅紙、青赤縹綠桃花紙、土紙、藤角紙、苔紙、及稱官紙者。


  依《舊唐書》,唐太宗、唐高宗、武則天朝紙乃常物也。甚有州吏以紙萬餘張以贈者。


  詳注:


  1、《初學記 卷二十一 紙第七》縹紅 青赤《東宮舊事》曰:皇太子初拜,給縹紅紙各一百枚。桓玄《偽事》曰:詔命平準作青赤縹綠桃花紙,使極精,令速作之。


  藤角 桃花範甯教曰:土紙不可以作文書,皆令用藤角紙。桓玄《偽事》曰:詔命平準作青赤縹綠桃花紙,使極精,令速作之。”


  2、《初學記 卷二十一 紙第七》後梁宣帝《詠紙詩》皎白猶霜雪,方正若布棋;宣情且記事,寧同魚網時。隋薛道衡《詠苔紙詩》昔時應春色,引淥泛清流;今來承玉管,布字改銀鉤。梁劉孝威《謝齎官紙啟》


  3、《舊唐書 卷五 本紀第五 高宗下》“三年(唐高宗上元三年,公元676年)春正月戊戌,徙封冀王輪為相王。……閏三月己巳朔,吐蕃入寇鄯、廓、河、芳等四州。……戊午,敕製比用白紙,多為蟲蠹,今後尚書省下諸司、州、縣,宜並用黃紙。”


  4、《舊唐書 卷七十四 列傳第二十四 劉洎》“太宗疾愈,詔問其故,洎以實對,又引馬周以自明。……洎臨引決,請紙筆欲有所奏,憲司不與。”


  5、《舊唐書 卷八十七 列傳第三十七 劉禕之》“禕之曰:吾必死矣。太後(武曌)臨朝獨斷,威福任己……禕之乃自操數紙,援筆立成,詞理懇至,見者無不傷痛。”


  6、《舊唐書 卷九十八 列傳第四十八 杜暹》“杜暹,濮州濮陽人也。父承誌,則天(武曌)初為監察禦史。……秩滿將歸,州吏以紙萬餘張以贈之,暹惟受一百,餘悉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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