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知性女鬼
沒想到一陣悠揚的歌聲從三樓的教室傳來，是個女人，聲音很年輕，大概二三十歲的年紀。
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拉了下林森的袖子：“你聽到歌聲了嗎？從三樓傳來的。”
林森停下來，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居然搖頭了：“沒有，你沒聽錯吧？這荒郊野外的，怎麽可能有歌聲。”
“有人在唱歌，不對，是有鬼在唱歌。”小紅抬起腦袋往三樓的右側教室看去，歪著頭的樣子特別可愛。
我忍不住想熱淚盈眶，終於有人可以分享我的心情了：“小紅聽見了，那應該是鬼沒錯了，去看看？”
“當然，三樓？走。”林森聽到有鬼，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趕緊追上去，一口氣爬上三樓，累得我腿發抖，可林森已經砰的打開門，下一秒就聽到小紅的尖叫聲！
我頭皮一麻，拔腿衝進教室：“小紅？林森？你們怎麽了？”
眼前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一個長發飄飄，穿著合身的白色長袖襯衫和黑色短裙的美女，笑盈盈的站在講台上，她笑起來就像個天使，純淨，美麗！
詭異的是，小紅竟然舍得放開林森，歡天喜地的抱著女鬼，親昵的偎依在她胸口，像個小嬰兒一樣。
林森就站在我前麵，詫異的回頭看著我，眨眨眼：“你怎麽了？還是小紅怎麽了？突然大叫，想嚇死人啊？”
他的控訴讓我無話可說，隻能乖乖道歉：“呃，抱歉，我聽到小紅的叫聲，以為你們出了什麽意外，原來沒事，嗬嗬。”
林森翻了個白眼：“然後？我沒感覺到有任何的惡意，這裏有鬼嗎？”
我看著他，默默舉起自拍杆對準講台，那裏，一白一紅，在月光下格外的顯眼，特別是有氣質的女鬼，麵帶甜美笑容，溫柔的抱著小紅。
林森低頭看手機，頓時沉默了，過了半天才說：“你別愣著，快問問她是誰？她們倆認識？不對啊，小紅不是失憶了嗎？”
“是你，那個男的是被你嚇死的？”男鬼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問的話莫名其妙的。
女鬼抬頭，視線終於從小紅身上移開，放在我們這邊，她點點頭：“恩，他作惡多端，害了那麽多女孩，死有餘辜。”
我好像明白了他們說的是誰，但是考慮到我還在直播，有些話不方便問，隻能用意識向男鬼求救：“楊明，你能幹擾網絡嗎？”
男鬼點頭，冷冽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如我所願，網絡確實是斷了，可是我快要被冷死了，牙齒不斷打架，哆嗦的縮短自拍杆，把手機關機：“好，好了。”
冷氣瞬間消失，可是身體的寒冷還在持續，我抖得快不成人樣了。
林森也愣得直發抖，哆哆嗦嗦的往我身邊靠：“我，我去，你男朋友想做什麽？凍死我們？”
我原地跳躍了幾分鍾，等身體暖了，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來，虛弱的揮揮手：“沒，是我讓他弄斷網絡，製造意外，我感覺能問出一些事情來。”
男鬼冷漠臉，傲嬌的撇開頭，雙手抱胸靠在牆上。
我拉了下他，湊過去小小聲問：“你不是說嚇死劉總的是個紅衣女鬼嗎？怎麽鬼還能換衣服啊？”
男鬼：“仇報了，戾氣就會消失，消失後就會變成她死前的樣子。”
原來如此，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開始我的訪問：“請問，你叫什麽名字？是不是也被他侵、害過？”
她對男鬼有些忌憚，不安的看著他。
我連忙安撫她：“你不用擔心，他不會傷害你的，當然，你要是想殺我，他會在你接近我之前，先讓你魂飛魄散的。”
雖然她一副無害的樣子，小紅也那麽依賴她，可畢竟是鬼，我還是要更謹慎一點。
她點點頭，收起笑容，露出一個感傷的神情：“我叫楊思思，是這所學校的音樂老師，做過小紅的家教，她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可惜，我們相處的時間那麽短。”
我安靜的聽她說，感覺她可能知道很多事情。
她好像陷入了沉思，又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因為學校太舊了，上頭下了命令要嘛翻修，要嘛關掉，可是那麽多學生，哪是可以說關就關的？但是已經連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哪裏有錢可以翻修？”
“然後劉總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你，就找上門，跟你談交易？”我不受控製的腦補出這麽狗血的劇情！
果然，她點頭了，我氣得七竅生煙，像天使一樣的姑娘，竟然也下得了手，這劉總簡直混蛋！早就該上西天了！
她說：“不想看到校長和其他老師們唉聲歎氣的，我就答應了，把第一次給了他，拿到了十萬塊，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他居然偷偷拍了照片，威脅我如果不做他的情、婦，就要我身敗名裂，讓孩子們知道我是個多麽無恥的老師。”
又來了，總有那麽一些有錢人，用錢踐踏需要錢的人們的尊嚴，太可恨了！
“我沒辦法，隻能答應他，隨傳隨到，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半年，他大概是膩了，說要帶我去個好地方，隻要我跟他去了，就放我自由。”
她說到這裏，整個人開始變得不對勁，神情變得怨恨和不甘，連她懷裏的小紅都感到不安。
不過，她馬上就恢複正常，帶著歉意安撫小紅，等她的情緒穩定。
我吞了吞口水，感覺我好像猜到了什麽，胸口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一樣，呼吸有點困難，感性讓我不要再問下去。
可是理智卻鼓勵我大膽問，結果可能是我想不到的：“那個地方，不會是天宇會所吧？”
她清純的臉蛋在聽到這四個字後，突然變得扭曲，周身驟然聚集了一層黑霧，恨恨的說：“如果沒有這個地方就好了，我就不會因為不堪受辱而自盡。”
果然，我鼻子突然一陣發酸，眼眶也熱熱的，但我還得殘忍的請求她：“很抱歉勾起你的傷心事，但是這個地方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想請求你告訴我在哪裏遇上了什麽人嗎？”
她直勾勾的看著我，一臉警惕，抱緊小紅後退一步：“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趕緊舉起雙手，跟她解釋：“實不相瞞，天宇會所的老板，甚至是高層可能涉及了一樁地下器、官買賣，我正在調查，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們清理得太幹淨了。”
女鬼搖搖頭：“這我不清楚，但是他帶我去的時候，我有聽到他說要找於董，讓服務員帶我先去包廂，可是後麵來的是三個帶麵具的男人，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其中有一個肩膀上有一塊傷疤，圓的，很像是槍傷。”
一直沉默不語的男鬼，突然開口問：“左肩還是右肩？傷口大概多大？身高大概是多少？”
女鬼：“在左肩，傷口大概有碗底那麽大，身高我不記得了，他比我高一點，不會太多。”
“恩，你繼續說。”男鬼又不說話了。
她歎了一口氣：“沒什麽好說的，他們三個強行按住我，撕我衣服，想要侵、犯我，我猜測是他叫來的，沒想到他那麽狠毒，踐、踏我還不夠，還想讓我跌入十八層地獄，我知道我是逃不過，所以我咬舌自盡了。”
三個……跟玫瑰一樣的下場嗎？天宇會所的人都是變、態嗎？三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肯定害死了很多人！
太可恨了！我一定要揪出那個於董，絕對要！
她的情緒激烈過後，慢慢恢複平靜：“我一直想找機會報仇，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作惡多端，身上永遠帶著護身符，我無法接近，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
悲痛從她臉上褪盡，純潔的笑容重新掛在嘴邊，她笑著對我說：“謝謝你，我沒想到還能再跟人聊幾句，總算是沒有遺憾了。”
這話好像在告別，我的心一驚，上前兩步，問她最後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他們把你埋在哪裏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幫你收屍。”
其實我是有私心的，知道她死後屍體被埋在哪裏，說不定能再挖出一大批來，或許能再找到一些線索，但更多的是能讓他們入土為安，別再做孤魂野鬼了。
女鬼睜大眼睛看著我，我分明看到透明的淚水從她眼睛裏流出來，她泣不成聲：“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我的屍骨還在貴山的山頂，那裏還有很多人，大多數是女人，隻是太偏僻了，根本沒人會去。”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體慢慢變成透明，悲傷湧上心頭，我堅定的對她說：“等真相大白的那天，我會去給你上香的。”
小紅茫然的看著隻剩下她的講台，疑惑的回頭問我：“姐姐，楊老師呢？是不是我不怪，她又不要我了？”
我的眼淚簌簌掉下，走到她前麵，抱住她，像女鬼一樣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沒有，你很乖，楊老師不是不要你，而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走的。”
“真的嗎？上次她不聲不吭就走了，我還以為她不喜歡我。”小紅吸了吸鼻子，蔫蔫的靠在我懷裏。
我點頭，無話可說，剛剛楊老師說了那麽多，難道她都沒聽見嗎？！
小紅才開心的說：“不是討厭我就好，姐姐你知道嗎？楊老師對我可好了，我很喜歡她，可是有一天劉胖子去我們家後，又過了幾天，楊老師就說不能再來給我補習了，我傷心了好久呢。”
“等下，你剛剛說劉胖子？他是誰？為什麽去你家？難道跟你爸是朋友？還是生意夥伴？”我覺得我有點失心瘋了，但是，從女鬼的敘說，很可能是劉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