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年後的回歸

  將離三歲不到的時候，容磊特地找了一家條件很好的雙語幼兒園。


  剛開始的時候，將離的小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每天都興衝衝的，背著小書包就想去幼兒園上學。可是這樣的生活僅僅維持了幾天，也不知道為什麽，幾天以後，不管容磊怎麽誘哄，將離都不願意去幼兒園了。


  容磊百思不得其解，就找到校長把監控調了出來，才知道刺激到將離的原因，不過就是兩個字—媽媽。


  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媽媽接送，可將離永遠都隻有他一個，其他小朋友就問她的媽媽在哪裏。


  將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就哭著跑出了教室。


  從那以後，幼兒園就成了小小將離內心裏的大大禁忌，誰人也觸碰不得。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容磊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隨著將離一點一滴的長大，在她心裏媽媽的那個空缺，是自己無論如何都填補不了的。


  容磊翻出了白希以前的相片，對著將離說，這就是他的媽媽。可是相片終究是相片，冷冰冰的，無法給將離一個擁抱。偶爾遇到和白希長的像的女人，將離就一個勁兒的指著，對著容磊說，那就是她的媽媽，要帶著媽媽一起回家。


  凡是這種時候，容磊的心就酸的難以抑製。


  從一開始的一子下錯，到了後來的滿盤皆輸，他縱然是活該，可是將離呢，將離又有什麽錯，為什麽要和他一起承受這些。


  容磊摸了摸女兒的小臉道：“隻要將離乖乖的去上學，爸爸就送你一個禮物怎麽樣？”


  “不要。”將離氣鼓鼓的，對著容磊的提議絲毫不感興趣，小眼睛片刻之間就變得紅紅的，湧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小手朝著容磊的方向推拒了幾把道：“爸爸大壞蛋，我要媽媽，媽媽會疼我，我要媽媽……”


  隻要爸爸板起臉訓她，她就哭著嚷著叫媽媽。


  爸爸再重的火氣都會消失。


  這幾乎都成了將離的護身法寶。


  如今的將離，已經長開了一些，眉宇間和白希有著幾分相似，容磊每次看到女兒紅著眼睛的樣子，就會想到三年前的白希，她虛弱的躺在醫院裏，毫無求生意願的決絕。


  容磊捏了捏將離的小鼻子，似乎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兒，又似乎透過自己的女兒，在看另一個自己所深愛的人。


  “那，我們就在家裏再呆幾天，一會兒我去和你老師請個假。”


  “爸爸你最好了。”將離開的臉上突然綻放開了如花的笑靨，朝著容磊的臉就親了下去，留下了小一灘口水……”正親著，將離的眼睛突然瞪的溜圓，對著不遠處的方向嚷嚷道：“媽媽，媽媽……”


  容磊回頭看了一看，目光觸及之處，卻是空無一人。


  容磊想著，許是將離又認錯了媽媽，他的拍了拍女兒的後背，安撫道：“媽媽有事，去了很遠的地方，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將離，你又認錯了。”


  “不……爸爸，這次是媽媽，真的……真的是媽媽。”將離變得一反常態的執拗，拉著容磊的大手，就朝著前方走去，可是那邊卻又全然沒有媽媽的蹤跡。


  將離的小嘴嘟的高高的：“不見了，媽媽，媽媽不見了。”


  “行了。”容磊仿佛不甚在意的抱起將離：“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爸爸，媽媽去了哪裏啊，有多遠呀？”


  “很遠很遠，不過隻要將離一直很乖，媽媽就會回來了。”


  “媽媽是嫌棄將離現在不乖嗎，嫌棄將離的媽媽是大壞蛋。”


  “不許這麽說媽媽。”容磊輕彈了下將離的額頭，一字一頓的認真對她說道：“你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爸爸才是大壞蛋。”


  “哼！”將離別過小臉，不讚同道：“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容磊緩步離開，卻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白希彎腰坐進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車內的白希，剪去了曾經如瀑的長發，及肩的短發，看上去格外的清爽利落。


  “多謝你來接我，子軒。”顧子軒是白爸爸曾經的助理，隨著白家的分崩離析，顧子軒也就迫不得已的另謀高就了，據說現在已經是待升經理了，收入十分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