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暗夜的等待
他用手機定了個鬧鈴，想要起身，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腿已經麻木得沒有知覺。他扶著桌子站起來，泡麵吃了幾口，剩了一大半，他丟進垃圾桶。跟宋妍妍做的飯比起來差遠了，陶嘉祁突然明白了食之無味的意思。
時間過得很慢，房間裏除了陶嘉祁的呼吸聲，隻剩下時鍾走動的聲音，“滴答滴答”，如同催促的惡魔，不停地提醒著陶嘉祁時間已經過去很久。
陶嘉祁又一次安亮手機屏幕，屏幕上空空的，他打開通訊錄，按照首字母排序從上朝下一個一個的翻看，宋妍妍的名字剛好在正中間，陶嘉祁快速的下滑，又滑上去。
他盯著宋妍妍的名字看了幾秒。要不要給她打過去？萬一她是有什麽急事，萬一她遇到了什麽危險需要他的幫助。陶嘉祁腦海裏劃過無數個可能，每一個都讓他後怕。宋妍妍那麽可愛，如果有人對她圖謀不軌，如果出什麽事情，陶嘉祁越想越害怕，手指離屏幕的距離越來越近。
離屏幕幾毫米的距離，他突然停下來，手回收，手機丟到一邊的籃子裏，他拿起畫筆，伏在案上，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情。她去參加集團舞會了，會有什麽事？可能是正在給自己打電話報平安，突然看到霍尚寧，就跟他跳舞去了吧。
突然手機大聲作響起來，他幾乎是撲過去，拿起手機，卻發現隻是自己剛才設置的鬧鈴。他手腕一軟，手機滑落回桌子上。
陶嘉祁愣了幾秒，決定振作起來，開始畫畫。他把手機放在伸手能觸摸道到的地方，他低頭筆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卻沒有在紙上有任何的動作。
宋妍妍，妍妍。陶嘉祁嘴上沒說，心裏卻默念著，他又抬頭看著鬧鍾，秒針一下一下的走，每一下都似乎按在陶嘉祁心上。他眼睛看著別處，筆尖接觸到畫紙，便自覺的動起來。
陶嘉祁有種度日如年的的難堪，他反複朝著手機伸手，又放下來。重複幾次，他拿起手機，開始翻看他和宋妍妍拍的照片。他手機裏宋妍妍的照片實在是不多，不過已經足夠了，宋妍妍愛笑，從小到大都愛笑，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所有人才會都對她很好。
陶嘉祁看著照片裏的宋妍妍嘴角上揚，他低頭，畫紙上寫滿了宋妍妍的名字。陶嘉祁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又看了看時鍾，已經那麽晚了。她應該已經睡了吧，她今晚睡得好不好，夢裏會不會夢到他。陶嘉祁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病態的等待了，他不善言辭，麵對宋妍妍更多的是傾聽和沉默，除了這些他也不知道要怎麽說出口，有些事情他真的會害怕，如果說出來以後他要怎麽麵對宋妍妍。
陶嘉祁在畫案前做了許久，他低頭畫畫，偶爾抬頭看看時間，多數時候會拿著手機發一會兒呆。
“叮鈴鈴。”天際有一絲發白的時候，手機突然毫無征兆的響起來。陶嘉祁沉寂了一夜的心，像是灌入了新鮮血液一般激動不已，他接起電話。
“喂，妍妍。”他沒有過多思考脫口而出。
電話那頭的聲音機械中透著一絲清冷：“您好，這裏是中國移動10086夜間服務熱線，我們針對老客戶提出了一係列優惠方案，您需要了解一下嗎？”
“不用。”沒等那頭接話，陶嘉祁便憤憤地掛了電話。他把手機丟到一邊，看著自己畫了一夜的畫，畫裏的人越來越像宋妍妍了。
他想起有一次，看到小寶在幼兒園門口叫宋妍妍媽媽，宋妍妍還樂嗬嗬答應的情景。那番情景還曆曆在目，小寶的媽媽是宋妍妍的表姐，他見過幾麵，印象不是很深，當年韓一水跟小寶的媽媽也算是神仙眷侶，宋妍妍無數次在陶嘉祁耳邊念叨過，韓一水這樣的男人很好，她的喜歡之情也從來不掩飾。
小寶媽媽因車禍去世後，宋妍妍對小寶一直關愛有加，有時候他都覺得那種愛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小姨對侄兒的愛，在小寶麵前宋妍妍就像媽媽。韓一水對此似乎也沒有太多抗拒。尤其是最近，她每周末雷打不動地去小寶家裏。陪他玩，給他做飯洗衣。宋妍妍是要做小寶的後媽了吧，她是打定主意了。陶嘉祁的心裏更加確定之前的那個想法。
陶嘉祁表情迷茫，麵帶微笑，同時又在微微顫抖，似乎想起一件很重要卻又不願想起的事情。他就這麽坐在案前到天亮，手機的屏幕在一邊，平靜得如同從來沒有亮起來過。
他從來沒有那麽難過過，或者說他從來不曾知曉傷心原來可以是這個樣子，無聲無息說不出來，道不清楚，那傷口太過微小，有時察覺不到，疼起來卻扯動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
雖然沒有得到霍尚寧的確切文書命令，但宋妍妍明白讓她準備午餐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因為霍尚寧可不是那種隨便說說的人。
一想到要給霍尚寧做午餐，宋妍妍就會被這個事實折磨得渾身無力。她可還記得之前因為給霍尚寧送飯而鬧得滿城風雨的事兒呢。話說那次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麵積可是極其巨大，以至於她每次想起來還覺得頭疼。而現在這麽一個艱巨的任務擺在麵前，簡直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為難歸為難，宋妍妍還是細心準備了午餐——不能讓人質疑自己的廚藝能力嘛！不管對方是誰，自己的水準必須保持一致，做得一手好菜的名聲必須遠遠擴散出去，這才不枉她宋妍妍活了這二十幾年。
一大早宋妍妍就在廚房忙乎開了。能提前備好的材料她早就在昨晚備好了，所以早上的時間並沒有那麽緊張。三道菜，兩葷一素，蜜汁雞翅在烤箱裏烤好，高壓鍋裏燜上了豬蹄，再做一道香菇爆油菜，配一個鯽魚豆腐湯。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一切全部搞定。宋妍妍自己也吃了滿意的一餐，隨後準備好食盒，拎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