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笑什麽
她原本是想好好地跟霍尚寧談談，慢慢解除誤會，可現在不知怎麽，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相信？真相信的話，還用問嗎？
她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霍尚寧，依然是一句話都不說。
突然間霍尚寧也仿佛明白了什麽，是不是宋妍妍選擇不說話，隻是想要給他留有台階，讓他麵子上過得去而已？是不是原來宋妍妍的心，早就去了莫雷那裏，姚琴他們說得都是真的，隻有他還像傻瓜一樣催眠自己，宋妍妍跟莫雷沒有什麽……
霍尚寧此刻隻感覺仿佛掉入了深海，喘不過氣。胸腔壓抑得像灌滿了水，心髒幾乎要被擠碎。
瞬間，房間裏就連空氣都變得緊張。病床上的宋妍妍眼圈中含著多多淚花，隻是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她呆呆地盯著病房上方的純白色天花板，腦中多少還是有些眩暈。她抬手扶了扶，本想揉一揉有些痛的頭，但手又一陣麻木，最後還是放棄了。
“怎麽了？”霍尚寧看出她可能是哪裏不舒服，就貼心詢問道。即便再難過，也不想看見她痛苦。
宋妍妍並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目光呆滯，目光依舊停留在天花板上。現在宋妍妍的腦子還有些亂，她不敢想之前發生的事，但是在腦海裏總是會出現姚琴那張欠扁的臉，和她嘴角的那一抹譏笑。
霍尚寧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宋妍妍，心中猛地一緊，像是被什麽利器刺痛了心髒一般，加上醫院裏濃濃的消毒水味兒，更是讓霍尚寧頭暈目眩。
霍尚寧為宋妍妍削好蘋果，切成一塊一塊，在床頭的櫃子裏有拿出了牙簽，想要喂給宋妍妍。見她沒有想吃的意願，隻好又放回盤子裏。一時間，霍尚寧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來打破現在病房之中的寂靜。
他想出去走走，宋妍妍卻突然轉頭，眼神中帶著微微的乞求：“尚寧，別走！”
霍尚寧又坐了下來，但是沒有說話。他們之間到底怎麽了？霍尚寧也是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剛剛他在問宋妍妍打扮的如此漂亮的時候，也是沒有注意到，宋妍妍的眼中劃過一絲落寞，隨後她就立刻別過頭去不再說話，沒有再看他。
現在又叫住了要出去的他，這讓霍尚寧的心中難免有一些疑惑。
“你為什麽懷疑我？”宋妍妍本來臉色與嘴唇都些發白，現在聽著聲音更是虛弱無力。
霍尚寧沉默不語。宋妍妍見霍尚寧沒有說話，心中有些焦急，再次開口：“你為什麽不說話？”
霍尚寧不知道該說什麽。此時此刻好像說什麽都不會對。沒想到他這麽一個苛求完美，嚴格要求自己的人，也會有失態的時候，可能宋妍妍就是他最脆弱的那一根肋骨。失去她，就像失去了魂魄。
“你不說話，可以，那我說。”宋妍妍的情緒上也是有些波動，自己想要起來，但是由於剛剛被砸了腦袋，一動頭就劇烈地疼痛，又倒了下去。
霍尚寧趕緊按住她，讓她不要動。把身子嬌小的宋妍妍圈在自己懷裏，溫暖的懷抱，讓宋妍妍的情緒平複了不少。
“你細心打扮，是為了去找你。我怎麽可能會去找莫雷？他在我心裏，根本什麽都不是，但是你不一樣！”宋妍妍越說越是委屈，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滴到霍尚寧的手背上。
霍尚寧瞬間感覺，心像是被這淚水的餘溫燙傷。宋妍妍的眼妝也因為自己哭的太凶，有一些花掉。看著懷裏的小女人，哭成了這個樣子，霍尚寧的心也跟著難過。
“尚寧，我知道你一定很不解，那個VCR的事情吧。”宋妍妍明白，這件事早晚都要和霍尚寧講清楚。要不然總會成為兩個人的隔閡，就像是嗓子中的魚刺一般，拿不出來，即便不疼，也卡得難受。
“那天是我去老胡同裏給媽媽買她愛吃的烤鴨，但是莫雷他不了解算命，就在那裏惹了麻煩。我幫了他，跟他客氣了一下請他去我家裏做客，然後他真的去了。我也沒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就沒跟你說，是我的錯。”宋妍妍縮在霍尚寧懷裏，手中捏著被角，眼神萬分無辜。
“那表白的錄像呢？”霍尚寧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
“他確實表白了，說要帶我去國外。但是我馬上拒絕了他。他突然抱住我，我也很意外，但我馬上就掙脫。我拒絕的很認真，完全沒有任何讓他懷疑的地方。可是第二天他那麽大張旗鼓送我鮮花和巧克力……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可能是他不甘心吧。”
霍尚寧仔細想想，思緒忽然像是在迷霧中有了線索，漸漸清晰起來。那隻是一個視頻而已，連宋妍妍和莫雷兩個人說了些什麽都聽不到。宋妍妍的確被莫雷抱在了懷裏，可是看起來是莫雷把宋妍妍拉過去的，而且她最後也是推開了莫雷，一臉的嚴肅與不情願。現在想來，真的是拒絕告白的意思。
霍尚寧想他真是蠢，這都沒有看出來，虧得平常還以冷靜著稱。一牽扯到宋妍妍，就直接炸掉了，喪失了冷靜思考的能力。
但莫雷手機上那條短信又是怎麽回事？於是也開口問，索性就想一次性地把問題都給解決。
宋妍妍縮在霍尚寧的懷裏，一隻手抓著被角，另一隻手滑動著手機屏幕，看到莫雷發給霍尚寧的他收到的郵件的截圖，驚訝得“啊”地叫了出來。看完之後，宋妍妍還是一臉震驚地呆坐著，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宋妍妍抬頭看了霍尚寧一眼，霍尚寧還是麵無表情，像是在等著她給他一個合理的答案。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機上姚琴發的莫雷的表白視頻，再看看霍尚寧手機裏莫雷收到的電子郵件截圖，忽然就笑出了聲音。
霍尚寧被宋妍妍笑得一頭霧水，這麽嚴肅的時刻，這麽嚴肅的事情，怎麽宋妍妍就笑了出來呢？
“你在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