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初戀
眼前的老人。已經不似記憶中的模樣。
“霍哥，我們……都老了啊。“
方慧蘭對著他扯出一個笑臉。以前他說過，最喜歡看自己笑，他說自己的笑是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霍哥，我老了。笑，不好看了。
霍老快步走過去，伸手將人攬入懷中。緊緊地，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女人，似乎要將她融入血肉。方慧蘭也抬手回抱住他，一如他離開的那天，他們分別的擁抱。
“走吧。”
霍尚寧拉住宋妍妍的手，身旁的姑娘早在不知不覺間滿臉淚痕。
“傻瓜。”
他抬手輕輕擦去她的淚。這個時候還是留給他們比較合適。霍尚寧帶著宋妍妍離開了。
譚玫瑰從早上被叫走之後，忙到後半夜才回到家。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她終於有時間可以好好想想是誰要害她。譚氏企業被曝光走私du品，整件事從頭到尾做的滴水不露，一環扣一環。不像是個人的手筆，一定是哪個組織在背後暗箱操作。
她煩躁的敲打著桌麵。怎麽也想不出到底是誰要害自己。不，準確來說她連那個人的目標都不清楚。若是害她那還好辦，不過是想把她這個繼承人弄下台，家庭內部矛盾總好的過外部戰爭。可若是對方對準的是整個譚氏企業……到底是誰……
這邊霍尚寧把宋妍妍帶回自己的公寓。自從上次霍尚寧發燒之後格外喜歡她熬的粥。想到這幾天霍尚寧確實疲憊沒有機會休息，吃些清淡的也好。宋妍妍就像上次一樣熬了一些粥，配了幾個小鹹菜給他吃。
吃過飯，霍尚寧被宋妍妍強製性的押回床上休息。美人在懷，宋妍妍還沒來得及吃美人的豆腐，就接到醫院那邊的電話，說方慧蘭不行了。
霍尚寧和宋妍妍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上午還好好的，隻是有些虛弱的人，現在身上插滿管子。不大的臉上扣著氧氣麵罩，霍老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也許這位老人早已垂暮，隻是為了見愛人一眼，才不舍得離開這個世界。如今心願已聊，隻能寄這段刻骨銘心的情感於來世。
宋妍妍拉住他站在門外，他懂她的意思，就跟她靜靜站在門外。
“霍哥。”
方慧蘭欲抬手摘下氧氣麵罩，被霍老製止住。“小慧，乖。好好躺著。”
“霍哥，把它拿下來吧，我想再跟你說說話。“方慧蘭費力地說著，每說一句話，麵罩上都起一層白霧。“霍哥，摘了吧，沒用的。“
方慧蘭的眼睛亮亮的。
“好。”
霍老流著淚，拿下氧氣麵罩。方慧蘭輕輕動動手指。可是手已經不聽她使喚了。霍老明白她的意思，將她的手抓在手裏。
“我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你了……”
“小慧，你等著我，等我回來接你。”少年站在村口拉著少女的手，立下誓言。
“我……愛……你……”
床上的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露出一個笑臉，疲憊的閉上雙眼。
她已經聽不清他說什麽了，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可是她還能想象到他的表情。青年模樣的他拉著她的手羞澀的說“小慧，你笑起來真好看。”的模樣她永遠也不會忘。
霍哥，這次真的不能陪你了，我累了，先走了。你一個人，也好好的……
儀器滴滴作響，折線變成直線。眼前的人兒嘴角還上揚著，似乎做著美夢。
“小慧，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我來遲了。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宋妍妍以為霍老爺子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被自己感動了。她甚至已經做好老爺子拉著自己手叫“孫媳婦”的準備。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霍老爺子非但沒有感動，反倒是認為宋妍妍故意獻媚。老爺子倒是沒說的太狠，但是每天冷眼看她。宋妍妍自知內心並不強大。霍老爺子甚至比霍爸爸更難搞定，她頓時覺得兩個人前路漫漫啊。
“想什麽呢？”霍尚寧進房間的時候，宋妍妍正在發呆。一雙大眼睛迷惘無措。讓人心疼。他順勢揉揉她的頭發。
“想我們的未來。”宋妍妍說完撅起了小嘴，眼神裏閃過悲傷。
“那你想到什麽了？”霍尚寧突然很想逗逗她。
“一片黑暗，看不到光。“
霍尚寧本來想著宋妍妍會說“他們會生一對可愛的寶寶”之類巴拉巴拉講一堆，誰知她隻用八個字，簡明扼要地給了他殘酷一擊。
“怎麽會一片漆黑？”霍尚寧坐在她身邊拉住她的手。宋妍妍光嫩的小手在他寬大的掌心中輕輕掙紮。
“你別鬧，我是認真的。”宋妍妍板起臉嚴肅起來，似乎覺得還不夠，扳過他的身體，讓他麵對自己。
“霍尚寧，你爺爺不喜歡我。”說完，又委屈的撅起小嘴。自己這麽長時間的努力算什麽啊，他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啊，怎麽刀槍不入呐。
“不會的，我們妍妍那麽可愛。”霍尚寧一邊說，一邊配合性的捏她的臉蛋，被她一手打掉。
“我很嚴肅，我是認真的。其實你看得出來。”宋妍妍騰地起身。從小就被教育“不能做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人”。真的轉身要收拾東西。
“你幹嘛？”霍尚寧走過去阻止宋妍妍的動作。他真的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畢竟這件事宋妍妍確實委屈。他也隻想著讓她訴說一下也好。
“霍尚寧，你爺爺不喜歡我。他就喜歡譚玫瑰，不管我做什麽他都不會喜歡我的。在他心中孫媳婦隻有譚玫瑰一個人。“
宋妍妍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一副快哭了的模樣。霍尚寧想安慰她卻又無從下手。說什麽，說爺爺很喜歡你，得了吧，這種鬼話自己都不信。不會安慰，那就不要安慰。霍尚寧索性伸手摟住了她。
“別難過了，晚上帶你去吃城北的烤鴨吧。你不是一直想吃，說一定比公司附近菜市場裏的好嗎。”
“……”
於是乎，立誌要做一隻米蟲的宋妍妍在美食的誘惑下再一次屈服了。她無恥的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能為五鬥米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