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靠近
第三百七十九章 靠近
他卻沒注意到，請他幫忙提醒船長的迪亞瑞，露出一抹僥幸的微笑。
海琳整理了心情，望向前方，觀察那船隊的可能性。
看它們船身漆著閃亮的白色，一副嶄新又光鮮亮麗的樣子，可能是屬於國家的船，啊──看到了，六元素所代表的顏色漂浮在旁，中間插了個粉鑽為寶石的魔杖，這是法師之國蒙艾麗拿的國旗。
該不會是海上巡邏的船隊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遇到要臨檢，那可就麻煩了……船上的靈魂罐子、平時維持經濟支柱的珠寶房，都不是可以讓人隨意觀賞的貨物──不！他們甚至連船都不能踏上，不然他們也得遭遇不能踏上陸地的折磨……嗯，應該說使命才對，剛剛在想些什麽呢？
海琳望著那艘船隊的眼神不禁憂心，一麵回頭喊：“整艘船往三點鍾方向右轉，加速前進！”
整艘船頓時一片動作，就連剛剛在跟海琳冷言的芬柏萊也不例外，身為整艘船上第二指揮人，他井然有序地分配命令、監視大家動作、不時的責備……
海琳則是回到船長室，叫著那位一直看海，宛如末日降臨也泰然處之的瑟樹依兒。
“聽你的腳步聲，我還以為有海盜來呢。”瑟樹依兒依舊是那銀鈴般的聲音，響在海琳身旁卻變成了夏蟬騷擾，格外煩躁。
“蒙艾麗拿的艦隊，朝著我們開來。”海琳說，一麵緊張的在房間踱著步，望向好不容易，才依依不舍把頭轉向她的瑟樹依兒，不禁吼道，“為什麽今天會第一次讓他們發現，以前不都沒有嗎？”
雖然沒有責備的意思，但語氣間的慌亂還是帶了點疑問，求助於船上法力最強，又完全跟蒙艾麗拿屬於不同法術體係的瑟樹依兒。
“簽運太好，不然就是你駛到了一般船隻的航線上。”瑟樹依兒說，“當然，也可能是他們海上巡邏終於到了女神其他私密的地方了。”
語氣間對女神兩字特別加重，雖然沒什麽感覺，但聽在海琳耳裏，她已經把對蒙艾麗拿的厭惡表露無遺，海琳歎了口氣，說：“等一下，你可以幫忙指揮船上嗎？我跟芬柏萊可能都要上對方船隻。”
“何不讓他自己去呢，不過從你的眉毛就可以清楚看出你不放心。”瑟樹依兒笑著說，手一邊指了指往甲板的門，“去吧，把霍斯裏叫來，我們可以溝通跟討論，你跟芬柏萊就過去吧，願俊美的海神艾羅諾爾祝福你……”
語氣到最後形成了呢喃，海琳點點頭，走出船長室。
船的速度果然不夠快……海琳想著，看到遠方的船隻已經漸漸靠近，追上，她向旁邊喊了一聲：“芬柏萊，等等我們上去跟他們談談吧。”
不入虎穴，又怎能把虎子根除，以絕後患？
其中一艘船漸漸接近了，一個穿著體麵的船員，整齊無皺摺的靛藍色布料的腰間佩掛著一支劍，看來他就算不是領導者，也是頗有權勢的一位軍官，他大聲喊著：“對不起，打擾你們這艘船了，請問你們是獲準出港的會旗是隸屬於哪裏？”
“我們的會旗是雙子星島的詠文會旗！”海琳大聲嚷道，清亮的聲音傳進了船員耳裏，同時也驚到了那人。
船長是女生？
“不好意思，我們是蒙艾麗拿的海上巡邏艦隊，希望可以上船臨檢幾樣貨物，並檢查有沒有偷渡客。”船員大聲的回應，兩艘船的對喚正進行著
果然……
“你們的領導者是誰？願意讓我跟他談談嗎？”海琳拉開了喉嚨喊，一方麵讓整艘船都聽到的自己的聲音，而它彷彿帶著穿透力，給整艘船的船員先行了個下馬威。
“好！”另一個聲音響起，對方的幾個船員一陣忙碌，隨即牽出了一個木板，海琳跟芬柏萊離開了恒行號，踏上這地方……
另一方麵，霍斯裏正跟瑟樹依兒討論等會兒擺脫船隊的戰術。
“這樣應該很有趣，可是，你確定要這樣使用海琳的能力？”霍斯裏一臉擔憂的詢問，麵對瑟樹依兒，她泰然處之的樣子讓他一陣遲疑。
“為何不可呢？而且……”她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如同外麵覆了層堅冰般，不論霍斯裏甚至海琳，都沒有辦法摸到，裏麵那顆心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溫度。
“怎麽了？”
“沒事……”她微笑，隨及別過頭去，目視海琳離去的方向。
奇怪，自己對船所施予的保護能力，怎麽漸漸消失了……
海琳跟芬柏萊走上了蒙艾麗拿艦隊的船艙，裏麵擺飾著各種曆史船艦的模型，看上去像座小型博物館似的，海琳的目光也不禁飄向了旁邊，一個特別富麗堂皇，看上去金雕玉砌，就嫌密度永遠不夠大的船隻。
哇──三百年前蒙艾麗拿國王出巡的船原來設計成這樣呀！
“咳咳。”一聲不滿的騷擾，把海琳從曆史的洪流中拉回了現實。
“請問船長先生特別來拜訪，有什麽事？”發出輕咳的男子，戴著一個銀色卷曲假發，驕傲的神情盡顯在臉上了，即使對他假想的船長──芬柏萊，也依然是極高姿態。
芬柏萊冷冷的回答：“不好意思，我們的船長是她，不是我。”
“啊！”那男子仔細打量了下海琳，尤其是與她對望時，看清她眼神中那股領導氣息，才露出微笑說，“船長女士，請容我──斯塔沙向你獻上最大的歉意。”
“沒關係。”海琳回答，語氣並沒過份的體諒，也沒有攝氏零度的寒冷，她微笑，訴說這次來訪的原因，“我想有件事是我得說清楚的，我們並不是貿易商船，也不是海上遊民這種無戶口的人，船上的人大多都有水手證的。”
“喔？”斯塔沙挑了挑眉毛，追問，“如何證明呢？”
“沒有辦法，因為我並不能讓你們的人上船。”海琳輕鬆的說，隨即換了副比較嚴肅的表情，問，“斯塔沙先生，請問您聽過輪船之國的故事嗎？”
“平民的玩意兒通常不被我們貴族所青睞，不過，小時候家裏剛好有這本童話書。”斯塔沙慵懶的說，將身體從溫暖的皮製椅背上豎了起來，“難道海琳女士您想說，你們這艘船其實就是那輪船之國的故事的翻版，還在甲板上種田的？別混淆視線了，我沒這麽好騙。”
“我們當然不是，”海琳認真的說，帶著笑意的眼神溫暖的望向斯塔沙帶著猜疑而嚴肅的瞳孔，“輪船之國的人民，是不能踏出船上一步的，不然就會失去性命，因為他們會在踏出船的一瞬間喪失所有的記憶，包括謀生能力。”
她喘了口氣，看到斯塔沙原本因從容而上揚的嘴角慢慢下垂，繼續說：“我們的船也是這樣的一個存在，雖然詛咒──效果沒有這麽嚴重，可踏上船隻的人，會有一些後遺症在。”
海琳暗自責罵了下自己，怎麽身為船長，最近在用詞跟想法上，都漸漸把船的保密方式視為不好的東西了，帶頭的，不能這樣……
斯塔沙沉默了，一段時間後，他冷靜的開口：“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
海琳臉上的微笑被衝淡了，她知道領導者的談判，顯然到此破裂，看著斯塔沙的手有意無意的握住了旁邊一根繩子，心裏暗自揣測：他應該要叫人來了……
搶在斯塔沙反應之前，她一手捏了下芬柏萊，搶先一步說：“那我就先告辭了，當然，會以你們船員的安全為第一考量。”
說完她趕緊轉身開門，芬柏萊也不是個瞎子，加上剛才的暗示，急忙跟著她身後出去。
海琳抽出了她腰間隨身的細長銳劍，一個照麵就拍掉兩個船員的劍，她與芬柏萊一前一後，狹窄空間的突襲優勢，加上平時夥伴的默契在此刻發揮，兩人幾乎是一劍一個，即使有幾位劍術好一點的存在，他們也顧不了尊重，直接二打一輾過去……
直到最後的船頭，那貌似軍官的船員，一拍挑偏了海琳的劍，跟芬柏萊的緊緊的擦出火花，一陣金屬聲碰撞出片刻破綻，海琳撿起了劍，以第三者之姿介入了他們，一個上提讓對手的劍往上一偏，瞬間他必須接著芬柏萊猛烈一刺……
他將身體往後傾了約半公尺才避開鋒芒，同時，海琳和芬柏萊也回到了恒行號上。
“開船！”海琳大聲喊道，隨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加上芬柏萊嚴厲的大聲指派，混亂馬上轉變為井然有序，
大約兩艘船間相差半個船身時，瑟樹依兒突然跑來，叫住了海琳。
“海琳，手借我一下。”
“瑟樹，怎麽了？”
“什麽都別問，海琳，借我握一下你的右手。”瑟樹依兒看著追趕而來的船隻，冷靜說。
“掌管波濤的海神艾羅諾爾，請靜聽我的請求，賦予我海術之力……”她輕輕念著咒語，隨著海波，在兩艘船之間，掀起了轉瞬的水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