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好的歸宿
回到家,陳靜好平靜的給陳晨洗了澡,帶他去房間睡覺,給他講睡前故事。
而林羽,站在陽台上,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彷彿要把所有的恐懼都給抽走,讓一切的不安全感,都隨著那一陣陣的煙霧而去。
他沒有想到,還會再看見卓安然。
他以為,卓安然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和陳靜好的生活里。
可是,他出現了。
原本自信的以為,陳靜好遲早都會和他在一起。
現在,他卻沒有信心了。
望著外面的萬家燈火,車水馬龍,他的眼瞳模糊,閃爍不定。
「林羽。」
身後,陳靜好的聲音響起。
他轉身,看見此時依然一臉平靜的陳靜好。
可是,誰又知道,她那平靜的背後,又有多少的波濤洶湧?
「你還愛他嗎?」他緩緩開口。
關於當年的事情,他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了的。
陳靜好眼神有些猶豫,隨即搖了搖頭。
「愛與不愛,還重要嗎?我們早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的聲音清淺,有一抹落寞。
「靜好,嫁給我,好嗎?」
林羽伸手,握住了她的雙臂。
陳靜好能夠感覺到林羽的雙手在顫抖,或者說,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林羽,我.……」她有些猶豫。
她知道,林羽現在很害怕,害怕失去她。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該死,讓一個人愛她的人如此的膽戰心驚。
她真的想問林羽,難道說,失去她幾讓他活不下去了嗎?
林羽想來冷靜沉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慌亂。
是不是只有她和林羽在一起了,她才能少傷害一個人?
「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可以嗎?」
彷彿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林羽緊皺著的的眉舒展開來,臉上立即又有了溫暖的笑容:「好,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讓我等多久,都沒關係。」
「其實,你可以有比我更好的人。」陳靜好嘆息。
林羽卻堅定的搖頭,「自從遇見了你,我的心裡就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說完,就將陳靜好攬入了懷裡,緊緊的抱著她。
「答應我,別離開我。」
聲音里,帶著悠長的深情,卻刺痛了陳靜好。
她只希望,時間能夠讓林羽去遇見一位對的人。
而她,如果這輩子都和卓安然糾纏不清,就這樣和他在一起,也是對他不公平的。
他們都是太長情的人,愛上一個人,便深入骨髓,至死不渝。
還在餐廳的陳靜怡和卓安然,卻是另一番景象。
「安然哥,看來,姐姐和林羽果然在一起了,連孩子都那麼大了,真是看不出來,當初還說這輩子只愛你,想不到……」陳靜怡在一旁,煽風點火。
卓安然始終都沒有開口,英俊的臉龐,卻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緊握著雙拳,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陳靜怡卻顧不得那麼多,在這個時候,她要讓卓安然看清楚,陳靜好是一個多麼無情的人,而他也再也沒有機會了,讓他死心死的徹底。
所以,她繼續說著,「不過,姐姐能有一個好歸宿,那也是好的。」
「砰」的一聲。
陳靜怡嚇了一跳,只見卓安然一拳就砸在了餐桌上。
在她還沒有回過神,卓安然就猛地一起身,扔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她起身去追,追到門口,卻只能看見他的車子揚長而去。
她氣得直跺腳,這些年,她在卓母張慧的幫助下,和卓安然相處的還算平靜。
可是,陳靜好一出現,一切又都變了。
不過,隨即,她就得意一笑。
「陳靜好,那個黑鍋,只要你背著,你就一輩子別想和安然在一起,而且黑鍋,你還必須背一輩子。」她自言自語的說。
唇角,勾起一抹陰鷙的弧度。
那件事情的真相,她永遠不會讓他們發現。
無論是陳靜好,還是卓安然,亦或者說,張慧。
卓安然,也遲早都是她的。
林羽離開沒一會兒,卓安然的電話打了過來。
陳靜好看見「卓安然」那三個字,心微微一凜。
她甚至已經想到了卓安然會對她說的話,心漸漸往下沉,沉入谷底。
該來的總會來,只是,她沒有想到,這麼晚了,他還會找她。
他現在,不是應該和陳靜怡在一起嗎?
還是說,他看見她和林羽在一起,心裡不舒服了?
想到這裡,陳靜好苦澀一笑。
這怎麼可能呢?卓安然現在恨她入骨,絕不可能還對她有一絲的感情。
儘管害怕,她還是按了接聽鍵。
「卓……總。」她遲疑的喊了一句。
這樣喊他,她總是很不習慣。
「十五分鐘之內,到馨園。」卓安然的聲音有些沉,彷彿帶著一絲的怒氣。
「馨園?」她脫口而出。
這個熟悉的名字,直刺她心底的某個角落。
「怎麼?不記得了?」卓安然的聲音愈發的冰冷,滴水成冰一般。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想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不守時的人。」
說完,便把電話給掛了。
屋內很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卓安然頹喪的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他的胸口彷彿被堵住一般,悶悶的,心裡有一種著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猛地一起身,走到了陽台,夜裡的涼風有些冷,吹過他的臉頰,他感覺到一絲冷意。
他心中的那一口氣,卻始終堵在那裡,上不來,也下不去。
似乎,需要發泄。
獨自在站在陽台,拿起手機,劃開了屏幕,打開相冊里的一張照片,那是他和陳靜好六年前,一次出遊時的合照。那時候的他們,笑容燦爛,彷彿幸福的要溢出來一般。
盯著手機里的照片,有些出神。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轉身回去,眼光掃了一眼整個房間。
時隔五年,這裡依然是曾經的模樣。
陳靜好收起手機,換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門,腦海里卻全是「馨園」這兩個字。
馨園,這是他們曾經的小家。
記得那時候,卓安然的母親張慧知道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就極力的反對他們在一起,一直到了最後,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他們靠業餘時間做兼職,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
其實,那也不過是一室一廳,房子很小。
可是,那時候,卓安然告訴她,以後,這就是他們的家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反對他們在一起,他也要和全世界為敵,和她在一起。
往事成追憶,無法重來。
一路上,陳靜好沉浸在回憶里,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即使現在滄海桑田,那段回憶,依然是她心中最美的,傾世年華。
她現在住的房子,距離「馨園」其實也不遠,不過十多分鐘的路程。陳靜好害怕去的遲了卓安然會生氣,時不時的會催促司機開快一些。
儘管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到了她們曾經的那個小家門口的時候,卻還是遲到了。
站在門口,她百感交集。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地方,她依然是那麼的熟悉,竟然沒有迷路。
在她的潛意識裡,這個家,始終在她的心裡。
只是,她沒有想到,卓安然還租著這套房子。
這個,不大,卻很溫馨的家。
站在門口,她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