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雜物間的哭聲
我跟這老頭一路往這屋子裏頭走,越往裏頭,這屋子就越能看得出狹窄逼仄來,最終還是在屋子轉角的一個靠近樓梯的地方,老頭才找到了一個堆滿了土的油漆瓶子。
老頭把那個油漆罐子遞給了我,擦去了上麵那層厚厚的土,隨後笑著跟我說“放心吧,這個顏色保準對,回去都不用調和,要是別的東西,肯定需要調和一下才有這個顏色,這個顏色本身就是這樣的,你回去直接塗就行。”
有了這句保證,我趕緊對他道了謝,最後又到門口拿兩張砂紙,這才準備走。
卻沒想到我還沒出門,就聽見裏頭傳來幾聲女人嗚嗚嗚的哭聲,我覺得有些納悶,立刻轉過頭去詢問這個老頭。
“怎麽回事啊?大爺,我怎麽聽你這邊有女人哭的聲音?你這家裏頭孩子在哭?”
大爺的臉色僵硬了一下,隨後又笑著搖了搖頭,將自己手裏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一點兒也不願意給我看了。
隨後他又給我手裏捏了一張砂紙,甚至連這幾張砂紙的錢都不願意收了,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行了,小夥子,沒啥事的話你就趕緊走吧,我把東西都已經賣給你了,這幾張砂紙就當我送給你的,趕緊回家吧,進門的時候洗洗澡,別讓我這的土沾到你身上。”
聽了大爺這話,我敏感的察覺到這事情有些不對,隨後也不敢直接問,幹脆把手裏頭僅剩的幾張名片給大爺拿了一張。
這還是之前李塗鼎給我印的呢,沒想到這東西竟然真能派得上用場。
大爺稀裏糊塗的收下了這個名片,隨後一臉驚訝的看了我一下,納悶的問“小夥子,啥叫風水文化有限公司兼茶樓呀?你這就是賣茶的,還是看風水的?年紀輕輕,還挺迷信!”
被大爺這樣說了,我臉上有些尷尬,但是想到大爺這兒可能是我一個賺錢的機會。
我又立刻搖了搖頭,熱情的跟大爺撲了上去,想給大爺介紹介紹我們的特色項目。
不過大爺卻沒有心思了,因為我也能聽見這屋裏的哭聲越來越大,大爺趕緊把我使勁往外推,把我推出門口之後才說。
“行了,小夥子,你就放心吧,要是我這有啥事的話,我肯定去求到你門上,你趕緊回家去吧,還要收拾桌子呢,就別跟我這兒說話了。”
聽了大爺這話,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了,隻能拎著油漆,納悶的看了一眼那屋子,隨後從旁邊的那個小路裏頭走了出去。
不過我不知道的是,大爺剛才在我這裏裝完不迷信,立刻在我離開之後,轉身把那張名片塞到了桌子底下,又顫顫巍巍走到了放在貨架中間的一個小門門口。
他在門口放了一碗米飯,往上麵又澆了些通紅的東西,在上頭插了三根清香,屋裏的哭聲漸漸止住了。
大爺隨後才抹了一把汗水,顫抖著聲音說“好孩子,你可千萬別吵了,要是被人聽見,你在這兒這麽吵鬧,回頭把咱們兩個都舉報了,到時候咱們爺倆都沒有寄生之處了,你就省省心吧,別給我添亂了。”
屋裏的聲音停止了,隻是門口的那炷清香卻燒得格外的快,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隻剩下一地香灰了,大爺隨後又點了一柱香上去,旁邊還加了一個通紅的蠟燭。
這一次那柱清香的香灰也慢慢的落了下來,看起來似乎也正常了,大爺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卻仍然沒有離開。
直到又過了十多分鍾,屋裏傳來了一聲女人柔弱的歎息聲“父親到底還是辛苦你了,沒想到我從小立誌不連累你,最後還是要麻煩你給我做事。”
聽了裏頭這溫柔款款的話,大爺感性的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隨後哽咽著嗓子回答“這算什麽,你是我閨女,我為你付出一切都是應該的,隻可惜你媽去的早,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讓你受這麽多委屈!”
“你放心吧,之前那位先生都已經告訴咱們了,隻要按照這個方法,讓你吃夠三個月的雞血飯,三個月以後,你就會有數十年惡鬼的能耐,到時候你可以出去報仇,讓他們全都死於非命!”
屋子裏頭那個女人的聲音緩慢了下來,隨後略帶了一絲歎息的說“我倒是沒什麽,可是父親你卻要因為我做這樣損陰德的事,而我百年之後竟然也會靈魂消失,連下輩子償還你都無能為力,我實在是愧對於你。”
大爺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屋子裏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格外沉重下來。
隨後又過了幾分鍾,大爺笑著說“對了,我把買到那幾幅畫的人都舉報了,如果他們這一次能夠被製裁的話,我就在給你的名單上劃去幾個人,讓你少造點殺孽,沒準到時候就能有轉機。”
那女人的聲音變得更加哀婉了,幽幽的歎息了一聲之後才哭了起來,又哭了幾分鍾,之後那聲音似乎又冷靜下來了,委婉地說。
“這算的了什麽呢?比起父親為我的付出來說,我做的還差得遠呢!”
“但是父親您不能這麽樂觀了,如果那些事情會受到處罰的話,他們一早就該受懲罰了,不會隻有我一個人荒涼的死在地下,您就不用多想了,這個仇還得自己來報!”
大爺這次也搖了搖頭,沒有再堅持什麽,屋子裏頭又安靜了下來。
剛巧門外有人來買東西,大爺正好把那碗飯藏到了旁邊,隨後掃起了地上的香灰往外走。
見到大爺拿著東西往外走,鄰居都覺得納悶,隨後又笑著跟大爺打了聲招呼,客氣地問“老爺子,您現在身體怎麽樣?現在已經不像之前那麽難過了吧?在這好好生活著吧,以後由我們這些年輕人陪著您呢,日子也絕對差不了!”
大爺笑著點了點頭,對大家都拱了拱手,之後才回到了屋子裏,沒人知道他剛才扔的是什麽東西。
畢竟老人的生活垃圾多,這是很能理的事兒,也沒有人好奇他到底在屋子裏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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