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的犯罪了
蘇安不太開心的坐在一旁，蘇願很小心地給她處理傷口，她的動作很嫻熟，看起來經常做這些事。
一想到這個孩子經常受傷，她心裏簡直難過極了，總覺得她太可憐了。
“小願，是不是有人經常欺負你？你告訴我，姐姐給你報仇。”蘇安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沒有啊。”
蘇安才不相信，誘哄道，“別擔心，姐姐是黑帶，很厲害的。”
“噢，很厲害。”蘇願聲音很輕，一點兒也不認真。
她起身，又去拿繃帶。
蘇心覺得自己被小瞧了，一臉不開心。
她是真的很想替她出頭，把她當妹妹看，不想看她被人欺負。
“對了，你們有什麽發現？那個吳永後麵說了什麽？”想到正事，蘇安立刻認真起來。
“他都是胡說八道，不必當真。”蘇願出聲，卻沒有過多解釋。
她一向都是這樣，除了很熟悉的人，和其他人說話屈指可數。
蘇安對她不了解，又問了句:“也就是說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嗎？現在……”
她抬頭，就見另外三個男人朝他們看過來。
蕭翼抬眸，蘇安立刻收回目光，輕哼一聲，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蕭讚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後無聲的靠近蘇願，手裏拿著平板。
或許是認為她可能會有線索，才和她一起看著那些模擬出來的人像，蘇願看得認真，長長的睫毛一張一合，毛茸茸的小腦袋時不時的碰著他的脖子，柔軟，還帶著一股果香。
很符合她給人的感覺，嬌小，可愛。
蕭讚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盡量和她保持著距離。
蘇願乖乖坐著，發覺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些，那張英俊的臉在她眼前不斷放大，男人獨特的氣息撲灑在她發頂，讓她有種很窩心的感覺，安穩，平靜。
這樣的感覺，讓她放下心中所有的戒備。
她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她的性格很純粹，更喜歡有一說一，“蕭醫生，這些就是那些受害人的畫像嗎？”
蕭讚垂眸看她，輕點了下巴。
蘇願一怔。
“蕭醫生。”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無比澄澈，帶著一絲不安，“蕭醫生，你想到了什麽？”
“我……覺得……”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剛剛看到的眼神。
見她像是受到了驚嚇，蕭讚有些措手不及，他很少和異性相處，卻知道自己似乎太急切了些。
靜了幾秒，就聽到蘇安撇嘴的聲音，早就處理好的傷口，因為剛剛和蕭翼的爭執，似乎拉扯了一下，疼得她直皺眉。
媽的……這個男人果然有毒！
所以，她幹脆來找蘇願，但……
好吧，是不是姓蕭的男人都有毒？
這些個男人真過分，人家還是小姑娘，就開始下手了？
蕭讚覺察到一抹異樣的目光，抬起頭來，看了蘇安一秒，他完全不在意別人會怎麽想，開口道，“吳永的精神存在一定的問題，他的話真實度不高。”
這一點，蕭翼之前就想過，不過，他畢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看不出他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
可蘇安卻不這樣認為，她搖頭道，“他的話雖然真實度不高，但裏麵隱藏著線索。”
“……”
蕭翼抿著嘴唇，好像麵對她時，什麽話都沒必要，這個女人固執得可怕，完全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想到第一次見麵時，因為一個案子，抓到一個嫌疑人，其實沒有什麽證據證明他就是凶手，因為他有不在場證明。
但蘇安十分堅持這個人有問題，直接將他帶回警局，最後不免受到一番責罵，但她絲毫不在意，接受批評後，又繼續進行審訊。
最後，終於從嫌疑人嘴裏撬出點東西來，別提多開心了。
看到他時，更是一本正經地炫耀，“看吧，我就知道他有問題。”
以至於後來，她壓根不會在意他的意見，“蕭隊，你不要忘了之前的事，打臉可是很痛的。”
她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不然也不會差點坐上他的位置。
“你覺得有什麽線索？”蕭翼突然問道。
“嗯。”蘇願看著平板上那些畫像，看起來都是很年輕的模樣，可不是嘛，都是沒有成年的孩子，臉上還帶著稚嫩，很可惜，失去了長大的機會。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女孩子的說話聲，她的聲音很輕，仿佛在和誰說著悄悄話，獨立於他們之外。
“蕭醫生，你說那個男人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在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在某些事上超乎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時，會自我壓抑，然後出現病態。”
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犯過的錯，陷入自責，卻怎麽都走不出來。
“那他是生病了嗎？個醫院那些人一樣？”
“差不多。”
“你可以幫助他，是不是？”
“是。”
“蕭醫生，我覺得他知道很多，哪怕他說的那些話有問題，但他一定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他說了一大堆，卻始終沒有提及當初發生了什麽。”
“他是在逃避。”
人在陷入對過去的回憶時，如果是不想想起來的事情，就會有意識的逃避。
“為什麽啊？他不是想悔改，不想繼續隱瞞下去了嗎？”
可是，那段記憶同樣是他不想回憶的。
“所以，他其實也參與了，隻是因為良心的譴責，所以有意忘記？”
“說不定，他隻是想將自己從裏麵摘除幹淨。”
“你的意思是……”
蘇願想不明白，對於人與人之間的曲曲折折，她想來不清楚。
“哪怕是心理受到創傷的人，確實因為某一段經曆選擇遺忘，但並不會遺忘一小部分，而記得很大一部分。”
“那他是……故意的嗎？”
“說不準。”
“所以，關鍵還是在他身上？”
“這是他們警察該做的事，案發時，吳永在現場，至少他知道發生了什麽，無論他當時有沒有做什麽，他都知道，而且有幾個地方，它說得很清楚。”
“回憶很清楚，沒有停頓的地方，一看就是事先想好的說法。”
聽到他們的談話，蕭翼忍不住插了句。
“也有可能，是他腦子裏一直盤旋著這些，壓根就不需要他回想，況且他說得顛三倒四，不可能有假。”
“不要忘了，他是心理有問題的人，而且前麵那些年不來警局，現在突然跑來？”
“可能是他現在才想起來，又或者……”
“蘇安，你是警察，要找的是證據，而不是用猜測和感覺來斷案。”
“我……”
“當然，我承認他說的有幾分真實，但他並不全然無關……”
明景走過來時，感覺到裏麵的氛圍，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各位，我錯過了什麽？”
蘇安張了張嘴，最後隻能搖頭，想來，她和蕭翼這個男人天生氣場不和。
“有沒有其他發現？”蕭翼看了一眼頭手上拿著的平板。
明景似笑非笑地開口，“還真有。”
他手上拿到剛剛出來的結果，還沒來得及打印出來。
“從公園取樣的泥土來看，裏麵發現了一些易燃物質，而且現場有燃燒的痕跡。”
“也就是說，現場發生過火災。”
“不完全正確，”明景將資料放入分享文件夾，“那些屍骨沒有燃燒的痕跡。”
“……”蘇安看著資料，一愣，“如果是這樣，也就是那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所以那些屍骨是後來埋藏在那裏的？”
蘇願沒什麽興趣加入他們的討論，“還有一種可能，樓上著火，影響到地下室，加之公園建造，所以才會在地下發現這些。”
“確實，畢竟那些人確實在地下，另外，還有一種可能，有人祭奠，所以存留著這些東西。”蕭讚點了下平板，這都是可能性。
明景忽然說，“後麵我又去現場，發現那裏存在燃燒的痕跡不多，可能當時修建公園時，很多東西都毀壞了。”
蘇安微愣，沉澱下來，“我想起一件事，當初修建公園時，有人說過那地方鬧鬼。”
蕭翼看向她，“鬧鬼？”
蘇安點了點頭，“那是八年前的事，那地方就是一片荒地，晚上很黑，附近有人經過時，說看到了鬼火，還有斷斷續續的聲音，不像是說話聲，反倒像是孩子的哭聲。”
那時候她年紀不大，也是聽大人們閑聊時說起。
蘇願:“鬼火？難道不是磷遇到溫度高自燃產生的現象？至於孩子的哭聲，可能是誤傳吧。”
“磷？自燃？小願，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你這樣，讓我們這些警察要怎麽活？”
其實，這些都是常識，稍微一了解就能知道，不過，他們一開始並沒有這樣想。
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蘇願瞬間眼睛亮晶晶，說，“唯姐很厲害，我從她那裏學的。”
“唯姐？她很厲害嗎？”蘇安好奇。
蘇願點頭，“她被稱為犯罪的克星，很厲害，經手的都是大案。”
“犯罪的克星？”蕭翼看向蕭讚，眼中的神情似乎再問，“是不是那個誰？”
蕭讚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她是你姐姐嗎？怎麽沒和你一起？”
“她在國外，麵對的都是高智商犯罪，不過，她說要回來了。”
“……為什麽回來？”
蘇安覺得不可思議，“既然很厲害，為什麽不留在國外，而是要回來？”
蘇願癟了癟嘴，“因為一個人，唯姐一直沒放下的人。”
“……”
或許，能影響人的，從來都隻有另一個人。
無論是誰，都不例外。
這時，所有人都沒開口，似乎都還沉浸在她說的那個唯姐身上。
“蕭醫生，我有個疑問，”蘇願突然說，“既然吳永坦白了這些，為什麽沒說那幾個人的事？是他想不起來，還是有意不提？”
……這個問題還真是問題。
不過，他既然承認了自己犯罪，也因為愧疚來自首，為什麽不將那些人說出來？
“還有一點，他說了很多，但是……”蘇願說著，陷入了沉思。
蕭讚也在思考，眼神突然柔軟了幾分，一低頭，就看到那雙大眼睛，“他其實沒說那些孩子在哪裏，發生了什麽，最後如何。”
蘇安呆了半秒，“不是有意就是故意？”
蕭翼聳聳肩，“可能隻是誤導，雖然有些真實，但有些一定有問題。”
這時，明景突然出聲，“還有一種可能。”
看到他們的目光，他愣了一下，“讓我們放下對他的懷疑。”
換言之，他是真的犯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