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特別的存在
蕭讚開口道，“大爺，你還記得後麵發生了什麽，那個男人還有沒有來過？”
大爺想了想，道，“後麵啊，有一天，那個男人來了，可那個女孩卻沒有出現，男人一個人在那邊的石頭上做了很久，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長久好幾次還聽到他大喊大叫的聲音，我以為他是不是瘋了，一直等那個女孩出現，不過她卻沒有再出現。”
蕭讚拿出蘇唯給她的三年前蘇願的照片，“大爺，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見過的那個女孩。”
大爺一眼就認了出來，“對，這就是那個女孩，別說，女孩當時的情況和男人沒什麽區別，可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這雙眼睛，亮晶晶的。”
蕭讚又問，“後來那個男人還有出現嗎？”
大爺歎了口氣，開口道，“男人後來出現過幾次，有一天，我在他經常坐的那塊石頭上發現一束向日葵，旁邊還有一些灰燼，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了。”
接著，他們又去了當年他們一家三口被送去搶救的那家醫院，醫生換了不少，但還有醫生記得這件事。
“當時這起事故比較嚴重，一車四個人，三個搶救無效，隻有一個受了重傷，搶救了一天，才勉強活了下來，不過情況不容樂觀，似乎心理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有一位女醫生告訴他們，“不過很奇怪，當時有一個男人和稍微年輕一點的男人受傷情況不是很嚴重，但在來的路上突然心跳驟停，哪怕及時搶救，仍舊沒辦法挽回。當時隨性的護士說是不是注射的藥物有問題，但後來護士又說自己記錯了，所以我們也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
蕭讚看了一眼蘇願，出聲道，“所以當時的情況存在問題，是嗎？”
“我們隻是有這樣的懷疑，不過院裏的人擔心會將事情鬧大，最後不了了之。”
“好的，謝謝你！”
從醫院離開後，蕭讚和蘇願走在馬路上，蘇願一言不發，周身散發著難過的氣息。
“怪不得我會覺得事情有問題，唯姐也說情況不對，原來是在路上有人做了手腳。”
現在的她，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大概當時他們隻擔心我會不會活著，沒有想到自己會……結果他們沒有搶救過來，一輛車裏隻有我一個人存活下來。”
蕭讚牽起她的手，道，“小願，我們會找出真相的。”
“是啊，我一定會還他們一個公道的。”
兩個人又走訪了當初負責案件的交通局，拿到一些資料後，就直接趕回柳城。
他們前往海城的時候，蕭翼他們同樣沒有歇著，繼續調查當年的事。
一看到他們，李岩就出聲道，“蕭醫生，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
蕭讚領著蘇願立刻走了進去，“蕭翼，有什麽線索？”
蕭翼揚了揚手上的資料，“我們通過調查發現，這三名受害者曾經在某個地方聚集，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賬戶裏都多了一筆不菲的錢，然後根據發現屍體的地點，我們發現這是一個三角形的形狀，所以他們在選擇殺人現場的時候並不隨意。”
蘇願看著地圖上標出來的點，搖頭道，“不是三角形，而是六芒星，所以受害人還有幾個。”
白程光點頭，繼續開口，“對，我也是這樣想，隻是現在隻確定了三個點，要怎麽畫結果有很多種，還無法確定其他受害者出現的地點。”
“並不算一無所獲，這些人十分自大，他們的計劃完美高超，所以，他們一定想不到還會有人發現這樣的問題，但是我想事情並沒有這般簡單。”
蘇願看了一眼他們搜集到的資料，“程光，你調查一下，當年的交通事故，除了她們三個人接觸過，是否還有其他人。”
白程光並沒有遲疑，立刻去調查。
蘇安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他們挖出來。”
“不，不會，事情沒有這般簡單。”
蘇願沒說的是，那個男人向她示好，並不是為了讓她發現真相，而是想讓她知道他做了什麽，一如當初，她的做法。
男人看了一眼花瓶裏開得正燦爛的玫瑰花，然後坐在床邊摸了摸女人的臉，好幾次忍不住歎息，動作不免輕了些。
即使是真的喜歡，但有些事也沒辦法決定。
女人突然睜開眼，看著他，卻沒有出聲。
男人起身，從桌上拿起一份資料遞給女人，聲音壓低了些，“這一次我會和你一起行動，一共四個人。”
女人聽了，隻淡淡地開口，“要結束了嗎？還真是快啊！”
男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很快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重新開始。”
……
如果可以選擇，你是否還會如當初那般？
四個地方，一連出現四名受害者，整個重案組傾巢而出。
蘇願在第一個發現受害人的地方失蹤，就連蕭讚都無法找到他。
年代有些久遠的一棟二層樓房最外麵的那層鐵門被人敲了敲，聲音清脆，沒一會兒功夫，吱呀一聲，門就開了。
正是失蹤的蘇願，麵無表情的走進這棟居民樓。
小院裏，有兩把竹椅，麵前的竹桌上還擺著一壺清茶，還有兩隻茶杯，除此之外，還有一盤點心。
然而，卻沒有看到人影。
蘇願看了一眼院子裏的情況，然後將目光落在那小二層樓房那扇開著的門上。
然而，她並沒有走進去，隻是站在院子裏，很安靜的等著。
屋裏的主人似乎也在等待，明知道有人進來，卻沒有出現，十分安靜的等在屋裏。
站了一會兒，蘇願坐在其中一張木椅上，看著茶幾上擺放的東西，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並沒有經過主人家的同意。
而她這泰然自若的模樣，仿佛進來的是自己的家，而非陌生人的家。
沒多久，咚的一聲，屋子裏傳來什麽掉落在地的聲音，才打破這難得的平靜。
“你來了。”從屋子裏走出一個男人，手上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淡淡的笑著，仿佛認識已久的好朋友，他開口道，“我知道你會找到這裏，一定會的。”
蘇願放下手裏的茶杯，目光落在他身上，“嗯，我來了，好久不見！”
男人一愣，隨後端著水果緩慢走向另一張椅子，唇邊的笑意更深，像是心情不錯的模樣，“小願。”
蘇願開口道，“我該叫你什麽呢？”
那時候，他告訴她自己叫蘇省，她便相信了。
可是案子發生後，他們調查過，並不存在蘇省這個人。
即便她一直不願意相信他欺騙了自己，可事實就在眼前，她真的真的太傻了。
蘇省輕笑，“我告訴過你，隻告訴了你一個人。”
蘇願看著他，“可是壓根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蘇省沒有接話，似乎不想多說這個話題，轉而道，“能找到這裏，說明你已經想起了當初的事，也去了海城。”
這一次輪到蘇願看著他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蘇省繼續道，“當年，我原是準備給你過生日的，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帶你出去，而且，那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意外，目的不是你，而是他們，可卻連累了你，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我隻想守護你，沒想過要傷害你。”
蘇願一臉平靜，“傷害了他們就是傷害我。”
蘇省淡淡開口，“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清楚這些，不是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呢？”
蘇願搖搖頭，“他們不會，他們說好要和我一起完成很多事，不可能想要這樣的選擇。”
蘇省笑了起來，“所以，你認為這是我主導的？”
蘇願抿著嘴唇，“我不知道，所以我想從你這裏找到答案。”
“答案？”蘇省挑了下眉，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了一口，然後抬眸看向蘇願，“可是，這世上不是每一件事都有答案啊，如果想要知道答案，可能會付出一些，同樣的，知道後，又可能會後悔，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種類。”
蘇願麵無表情地開口，“所以，你要做什麽？”
“不，我從來不會要求你，也不會讓你做出任何不願做的選擇。”
“蘇省，你能理解嗎？”十五六歲的女孩坐在江邊的石頭上，雙手抱著膝蓋語氣哀傷，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讓她情緒很低落，所以她醞釀了許久，這才再次出聲，“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明明我不喜歡，為什麽要讓我做出那樣的選擇。”
蘇省坐在她旁邊的石頭上，很認真的看著她，聽她吐槽，每一次，他內心都會有波動，麵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
蘇願說得很慢，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了，她真的很希望得到家人的關心，能和其他人一樣，能夠有正常的生活。
她抬起頭，聲音微啞，“我知道哥哥和爸爸都在很努力的平衡，可是媽媽為什麽不喜歡我？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生下我？”
“小願。”總會在這時候，傳來熟悉的聲音，蘇願茫然的抬起頭，眨了眨充滿淚水的眼睛，看著這個認識有一段時間的朋友。
這個和她父親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總會很溫柔的安慰她，聽她訴說那些苦悶的事。
這時候，她總需要他的安慰，才會覺得自己不是可有可無的人。
“蘇省，你說，爸爸和哥哥是不是有一天也會覺得我是個麻煩，然後就不會好，然後整個世界都沒有人再對我好了。”
蘇省摸了摸她的腦袋，搖頭道，“不會，我們小願這般善良，一定會有很多人對你很好的。”
蘇願聽了一愣，“真的嗎？可是媽媽為什麽不會？”
蘇省回答她，“大概對她來說你是個特別的存在。”
那時候她雖然已經十五六歲，但從小待在家裏，沒怎麽接觸外界的人，所以心思仍舊單純，甚至還不能理解什麽叫特別的存在。
“那什麽時候她才會改變態度，對我好？”
蘇省笑了起來，“等她意識到你也是很重要的時候，她就會改變這些想法，對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