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這才是他的目的
偌大的辦公室裏，明明有人，卻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站在審訊室門口，看著裏麵的問話。
單調平凡的白熾燈下，四個人中唯一找到的男人坐在木質靠椅上，神色悲哀。
對麵坐著蕭讚和蘇願，由他們來詢問清楚相關的情況。
蘇願看著對麵長相陽光帥氣的男人，這樣的男人，走在大街上，一定會吸引無數人的目光，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四個人相約去露營，另外兩個人，也就是發現的兩名受害人是可能存在曖昧關係，但是這個男人和另外一個女生卻沒有。
“你對尹真有好感？”
麵對蘇願的提問，男人好半天沒有沒有反應。
然而，並沒多久，男人抬起頭來，神色悲傷，“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才會約好一起去露營，發生這樣的事，我很難過，可是我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尹真和裴燃不過是去方便，怎麽……”
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眉梢在說話的時候不經意上揚了一下。
他在撒謊，明明知道一些事情，卻隱瞞了。
“你在撒謊，陳程。”蕭讚直接打斷他的話，很少有人在他麵前說謊還能逃脫的，何況還是他這樣的小兒科的心思。
“你喜歡尹真，所以在聽到秦瑤讓裴燃陪著尹真去方便的時候，你的心情很糟糕，許久不見他們回來，你覺得發生了什麽，所以提議去找他們。但是秦瑤卻說不需要，所以你對她意見很大。”
“你知道他們那麽久沒回來，可能發生了什麽比如他們在一起了，沒有回來是因為在調情，又或者在做其他。你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所以想阻止，但是秦瑤卻不同意。”
“我猜，秦瑤知道你的心思，也清楚尹真對你沒有感覺，所以才會阻止你。到了天亮，他們還沒回來，秦瑤意識到事情不對，提議去找他們，這一次你不同意了。”
“你不同意，是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最糟糕的情況，而且你心中有怨氣。”
“秦瑤一個人去找，你沒有陪同，為什麽？因為你恨不得她也出事所以放任她自己去找，不曾想，她還真的失蹤了。”
“還有，你知道秦瑤對你有好感，你們約好幾個人大晚上的出來，表麵上是為了露營，其實是為了培養感情。”
“你知道秦瑤的心思，但你對她沒有好感，反而心裏討厭她。”
“所以，她失蹤你一點也不在意，不是嗎？”
“即使到了現在，你還不準備說實話嗎？”
陳程臉色蒼白，無從反駁，雙手捂著臉，渾身顫抖著，“秦瑤……她知道我喜歡尹真，喜歡了很多年，但她卻站在裴燃那一邊，裴燃確實對尹真有好感，可他是什麽人，不過是花花公子，怎麽可能對尹真是認真的。”
“但她卻因為自己的私心，撮合他們，我知道尹真並非對裴燃沒有好感，昨晚我也是準備表白的，可是車壞的不是時候，讓裴燃搶了先，我當時在修車，完全沒聽到這件事，要不然，我壓根就不會同意讓裴燃陪同她去。”
他捂著眼睛，難過極了。
但是，蕭讚看了他一眼，再次出聲，“陳程，你其實知道秦瑤的心思，也知道尹真會拒絕你，所以，你的想法是等到她被裴燃拋棄，你再出現她的麵前，到時候她一定會接受你，或者，他們的失蹤和你有關，你已經做好準備讓裴燃死，你好和尹真在一起，你喜歡尹真，真的沒有任何目的性的喜歡嗎？”
“不是。”陳程低著頭，閉上眼睛，沒有去看任何人。
蕭讚的話讓所有人都覺得心裏發涼，如果他真的是因為尹真，所以怨恨秦瑤，導致秦瑤失蹤，那麽，很有可能秦瑤已經遇害，更有可能，原本還有解救的機會，因為他的不配合，導致他們錯過了最佳的解救時間。
最後，即使他們抓到了凶手，原本可以免除傷害的人，都沒能活下來。
蘇願看著陳程，“秦瑤現在失蹤，尹真和裴燃已經遇害，可以說，那些你的朋友，無論你存在什麽樣的感情，此刻都受到生命的威脅，作為警察，我們希望解救受害人，而不是發現他們的屍體。”
可陳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動容都沒有。
蕭讚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他身上，他突然意識到哪怕這個男人知道什麽，也不會告訴他們。
他完全想象得到，這四個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陳程暗戀尹真，卻還沒來得及表白，就被裴燃捷足先登，並且，秦瑤居然還幫助他，並且最後她竟然和裴燃在一起了。
裴燃是什麽人，秦瑤怎麽可能不清楚，他曾經看到過，裴燃也追求過秦瑤，不過她似乎了解裴燃是什麽樣的人，所以拒絕了，說到底，像裴燃這樣的花花公子，雖然事業有成，但心思太花，沒有誰能真的被他珍藏在心裏。
哪怕他一再向尹真表示好感，但其實不過是因為稀奇，所以，一旦擁有了尹真，他就不會珍惜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尹真也會……
有人說，喜歡一個人其實不一定是要擁有她，看著她幸福，也是好的。可其實，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
如果能，其實喜歡也沒有幾分吧。
當他知道尹真和裴燃離開的時候，他的心在滴血，尹真是她的，怎麽可以……
但他轉念想到什麽，最後咽下所有的苦楚。
蕭讚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可能他已經知道陳程什麽都不知道，他不過是故意讓他們誤以為他知道什麽。
對一個人最大的報複，並不是看著她死亡，有時是等待希望，卻又無數次被失望所覆蓋，秦瑤會後悔，會痛苦，為她的所作所為，
秦瑤扶著付先生，坐在地上，她的四肢血肉模糊，因為掙紮，最終得以逃脫，不過卻傷害了自己。
可是她沒有後悔，也不後悔。
付先生受了很重的傷，血流了一地。
那個男人嘲笑般的看著他們，仿佛他們不過是小醜一般。
秦瑤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抓起某台她也不清楚的儀器，用力砸向那個醜陋的男人。
男人呆住了，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樣的力氣，這樣的舉動，隨後，向後傾倒，倒在地上，漸漸閉上了眼睛。
秦瑤一怔，雙手顫抖了許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付先生掙紮著起身，走到她身後，將她擁在懷裏。
那個醜陋的男人就這樣在她麵前，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明明不久前還是活著的一個人，此刻卻沒有任何生氣。
她害怕極了，在付先生懷裏不住的顫抖，到最後，眼淚瘋狂的往下落，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從未想過要殺人，可是現在她卻真的殺了人。
此刻，她像是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該怎麽做，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隻是無聲的流著眼淚。
付先生同樣沒動，也沒出聲，隻是擁著她，最後改為親吻，一遍一遍。
秦瑤沒有任何感覺，其實她很冷，身上沒有任何遮蔽物，但其實她什麽感覺都沒有。
隱約間，她聽到付先生在喚她，“秦瑤？”
“嗯？”她茫然的看向付先生。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因為我你才會這樣做……”
秦瑤想哭，可溫熱的唇落在她身上，她的體溫不斷回深，她慢慢有了知覺。
她再次聽到男人的聲音，這是是柔和的，寵溺的，“秦瑤。”
她抬頭。
是付先生，是她所喜歡的男人，真好，他還活著。
付先生神色柔和，眼中還有一絲憐惜，“秦瑤，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隨後，他垂下眼眸，吻上她的唇，模糊不清的道，“我會給你力量。”
秦瑤抬起手臂，明明疼得她抬不起手，但她還是抬手搭上她的脖子，最後迎合他所給的溫暖，身體一點一點暖和，空氣裏的溫度越來越高。
付先生深情的看著她，“秦瑤，別害怕！”
秦瑤搖搖頭，“我不害怕，我知道你會在，我就不害怕，我們都會好好的。”
容情蜜意總是格外美好，可這些不過是暫時的，隨之而來的才是最為可怕的真相。
秦瑤背後一疼，目光看向付先生，眼裏寫滿不可思議。
明明他們在做著最為美好的事，可是怎麽突然之間……突然之間要這樣對她？身後是一把刀，是那個醜陋的男人拿進來。
“付……付先生……”秦瑤滿頭大汗，她覺得自己背後的皮膚在一點一點剝離，疼得完全清醒過來，剛剛那令她沉淪的歡愉也沒辦法緩解這些疼痛。
她張了張嘴，似乎在說，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不是說過有他在，她不需要有任何的擔憂嗎？可是現在呢？
付先生抬起頭來，他的眼中沒有之前那樣的溫柔，神色異常清冷，皺著眉頭，像是並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一般。
“這才是我的目的。”
秦瑤淚流滿麵，完全想不明白，為……為什麽？背後的疼痛讓她連說句話都變得異常困難，可她還在堅持著。
“付先生，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都是假的嗎？”
付先生點頭，“你該知道我沒有感情，我出現或者存在，是因為另一個人，那個人才是我的一切，你和她在某些方麵很相似，可你終究不是她，不是。”
秦瑤愣住，沒想到剛剛溫柔待她的付先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怎麽……怎麽可以這樣對她？她是認真的啊！
所以，她不過是替代品？
不，也許連替代品都算不上。
“為什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