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文豪未曾麵世的書稿
老鄉先打了個電話,然後對韓舟道“他剛好有空,我帶你去,就在他家。”
韓舟道“東西放在酒店了,得先去拿。”
老鄉道“好,我跟你一起。”
兩人先去了韓舟下榻的酒店,再打車來到一個獨棟公寓樓。
三樓。
老鄉敲了三下門。
“來了!”
隨著一口地道的東北腔,咚咚咚腳步聲,門被打開了。
走出一個黑發帥小夥,眸子微微發藍,高鼻梁,皮膚偏斯拉夫人式的白皙,五官有立體感。
小夥道“老陳,中午好!。”
老鄉姓陳。
小夥又看向韓舟,滿臉興奮道“這位就是韓舟韓先生吧!久仰久仰!我是你抖音的粉絲!”
小夥拍了拍胸脯“我叫伊萬,叫我大伊萬就好。我是國內長大的,高中才來俄國生活,因為我媽媽是俄國人。我現在專門做俄國的古董鑒定,業務範圍包括一戰二戰槍械、名人繪畫、手稿、樂器等等,有五年經驗從業經驗,口碑不錯,到外麵可以隨便問,我伊萬,有口皆碑。韓先生是國內大佬,又是老陳朋友,有什麽古董文物盡管拿出來,我免費幫你鑒定。”
語氣很真誠。
韓舟道“好。”
拿出一疊泛黃的紙張,上麵用黑色墨水寫著一行行緊湊的字母。
小夥伊萬將兩人請入室內。戴上白手套,戴上眼鏡,接過手稿。
一張一張小心翻看,眉頭微皺。
邊翻看,邊分析。
“這份紙稿,看紙張顏色,肯定有很長的年頭了,能保存的這麽完整,非常不容易。”
“是俄語沒錯,西裏爾字母。看內容,不是日記、詩歌,應該是一部小說。”
“用語比較粗糲,但是有種熾熱直接的美感。從語法習慣上看,也能看出成稿時間是比較早的,至少是一百多年前了。”
伊萬繼續翻。
翻到中間,看到紙張右邊空白,一行小字。
皺眉讀完。
“握草!”
突然驚呼起來,嘴裏冒出一聲國罵。
韓舟道“怎麽了?”
伊萬指著那一行小字,道“韓先生,你看這句話。”
韓舟的目光落在了這行小字上。
韓舟搖搖頭“看不懂。”
伊萬道“這行俄語的意思很簡單,是作者的署名短句,告訴別人這份稿子是他寫的。”
語氣神神秘秘。
韓舟道“是誰?”
伊萬不再賣關子,道“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前麵十個字,韓舟聽了毫無感知,聽到後麵七個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時候,他就懂了。(俄國人全名真的長,比如《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作者,尼古拉·阿列克謝耶維奇·奧斯特洛夫斯基,也是這麽長,很難記)
韓舟點頭道“原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這位世界著名的大文豪。”
陀思妥耶夫斯基,生於1821年,死於1881年。寫出過《卡拉馬佐夫兄弟》《群魔》《罪與罰》《被侮辱與被損害的》等不朽作品,在世界文學史上,他的聲名足以與與托爾斯泰並列,代表了俄國文學的巔峰。
1845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寫出他的處女作——書信體小說《窮人》。1846年1月《窮人》連載於期刊《彼得堡文集》上。1849年因牽涉反對沙皇的革命活動而被捕,並宣布於1849年11月16日執行死刑,但是在行刑之前的一刻被改判成了流放西伯利亞。在西伯利亞,他的身體每況愈下,癲癇症時常發作。1854 年他終於得到釋放,但是要求必須在西伯利亞服役。
在西伯利亞生活期間,他創作出了著名小說《死屋手記》,這是一部描寫沙俄時代監獄生活的小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俄國農奴製改革時期發表的一部重要的作品。
魯迅曾這樣評價他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人類靈魂的偉大審問者,他把小說中的男男女女,放在萬難忍受的境遇裏,來試煉他們,不但剝去表麵的潔白,拷問出藏在底下的罪惡,而且還有拷問出藏在那罪惡之下的真正潔白來。而且還不肯爽快地處死,竭力要放他們活得長久。
托爾斯泰也曾在信件中給予他高度評價這幾天我身體不好,在讀《死屋手記》。有許多地方忘記了,重讀了一遍,我不知道現代文學之中,包括普希金在內,有哪一部作品寫得比它更好。
是一位公認的大文豪。
伊萬道“我在俄國生活了很多年,也看過不少陀氏的作品。據我所知,這份手稿應該是從未麵世過的。”
伊萬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韓先生,我畢竟不是文學專家,所以很難通過閱讀這份手稿來判斷其文學價值,也無法保證這份手稿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真跡。”
老鄉也插嘴道“如果真的是陀氏的作品,而且從沒麵世過,那一旦發布出去,將會在世界文壇上掀起軒然大波啊。”
伊萬回道“是啊。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雖然在國內聲名不顯,但是在世界文壇上,確實是巨匠,巨人級的存在。跟寫出《戰爭與和平》的托爾斯泰比,也毫不遜色。”
伊萬看向韓舟,問道“韓先生,你準備怎麽處理這份手稿?”
韓舟沉默,思考。
他想起了另一個著名的作家,寫《變形記》的奧地利作家弗蘭茨·卡夫卡。
卡夫卡臨終之前,將所有手稿交給摯友布洛德,要求他悉數銷毀。而布洛德違背其遺囑,整理出版了許多作品。但事實上,布洛德當年並未全部出版卡夫卡的手稿,由他收藏的卡夫卡其他手稿、書信、明信片、素描等作家個人物品,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公開露麵。
後來布洛德去世,這些文稿都被寄存在了他的前任秘書,伊斯特·霍夫家裏。霍夫拒絕交出文稿,因此還和備受國內文化精英階層壓力的以色列當局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文學遊戲。直到,1993年,世人才得知霍夫將這些日記文稿存進了特拉維夫的一個銀行保險庫裏。
韓舟想了想,沉吟道“兩件事。第一,要把手稿全部影印一遍,保存成pdf,然後發布到網上,讓所有人都能看到。文學作品的價值在於其思想,作為文物的稿子反而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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