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知矜持
祁國和淩國的關係向來不錯,隻是幾年前淩國同南蠻一戰,睿武帝以豐厚的條件才讓祁國出手幫忙,祁國這般趁火打劫的舉動使得兩國的關係冷了下來。
兩國相鄰,祁國的發展比淩國慢了許多,不得不歸責於祁國已經過世的皇帝閉門造車,才會一再地拖垮了祁國發展,而淩國在睿武帝的治理之下,不止軍威揚名在外,百姓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好。
祁國曆經幾年內亂,好不容易穩定了朝政,如今國庫所存無幾,祁帝派了明玄王來淩國,表麵上是向發展迅速的淩國取經,實際上也是為了之前淩國應下的兩國聯姻。
慶和殿內一片歌舞升平,睿武帝讓各位皇子出席晚宴,朝中大臣也來了不少,對祁國使者表示歡迎。
明玄王已過而立之年,風姿依然卓絕,俊逸的容貌並沒有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
鳳吟公主剛滿十八,是祁帝寵妃所生,在祁宮頗為受寵,鳳吟公主容貌傾城,嫵媚的丹鳳眼透著一股別樣的迷人神采,一身金色的委地錦緞長裙,露出白皙的頸項和性感的鎖骨,褪盡少女的青澀,隻留一股道不盡的風情。
她向來習慣眾人的豔羨目光的,殿中眾人投來的迷戀目光,讓她更多了幾分高傲。
“都說淩國繁榮,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明玄王雙手抱拳,“本王佩服。”
“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於朕才是最大的安慰。”睿武帝淡笑著應道。
有了皇帝這一番話,眾臣自然對皇帝一番歌頌,氣氛極是融洽。
聊了一會兒,明玄王才終於聊到了正題上:“皇上不止治國有道,禦下有方,連諸位皇子也都是人中龍鳳,個個器宇軒昂,非池中之物。”
“明玄王過譽了,朕這幾個兒子尚不能獨當一麵,還需要成長才是。”說是這樣說,睿武帝麵上的驕傲卻是掩不住的。
一直坐在邊上沒有說話的鳳吟公主忽然開口說道:“鳳吟在祁國都聽說了三殿下帶人治理河道之事,挽救了不少百姓的性命,鳳吟很是佩服。”
原本同身側的五皇子說話的楚禦烽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偏頭看向對麵的鳳吟公主,隻見她舉起酒杯,遙敬他一杯,他心下一凜,果然如小七所料,這位祁國公主還真是目標明確,這一上來便盯上了他。
“公主謬讚了,都是大家的功勞,本皇子可不敢居功。”楚禦烽說完這些,仰頭將酒杯中的酒喝盡,旋即又倒了一杯,隻這一被卻不是回敬對麵的公主,他站起身來對著明玄王說道,“之前聽說祁國南邊發生了瘟疫,明玄王親自帶著大夫和大量草藥前往,這般作為才是讓人尊敬的。”
鳳吟見對麵的三皇子如此不給自己麵子,竟然沒有回敬她,反而這般無視,讓她心頭浮起了怒火。
“為人臣子,自然該為國君分憂,更何況百姓生在水生火熱之中,本王又豈能坐視不理。”明玄王笑著回答,餘光卻是掃到鳳吟難看的臉色,不由得心下一歎。
出發前明玄王就同王府中的謀士聊過,淩國的幾位皇子中隻有三皇子身份尊貴,鳳吟公主一早就將目標放到了他的身上,然而明玄王卻認為這件事不會那麽容易,若三皇子果真是皇帝最器重的皇子,以皇帝對祁國和淩越發冷淡的關係,也不會讓三皇子來趟這趟渾水。
他們都是出身皇家,自然明白正妻家族的作用,尤其是如今尚未冊立太子之時,正妻的娘家勢力是如虎添翼還是拖了後腿,可是非常重要的,祁國公主聽起來風光,仿佛背後是一整個祁國,實際上卻未必能比得上京城的世家,或是在淩國手握兵權的家族。
這些明玄王的心裏清楚,鳳吟公主自小嬌生慣養,哪裏懂得這些,她隻知道要嫁給最出色的皇子。
“本王此次前來,其實身負皇兄交予的另一項任務。”明玄王知道對方早就識穿他的意圖,因而他幾次將話題繞到三皇子身上卻被都輕描淡寫地扯開,他如今也隻能開門見山地說了,“祁國和淩國向來交好,因而皇兄希望兩國聯姻,讓我們兩國更加親密無間。”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便落到了鳳吟公主的身上,隻見她微微抬起了下顎,越發的清冷傲氣。
眾人紛紛別開了視線,心下卻在暗笑這位公主竟然如此不懂矜持,大喇喇地跑來淩國找男人不說,竟然在提起婚事時沒有半分女子的羞澀,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其實並不能怪鳳吟公主,祁國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民風極為開放,尤其是祁國女子,拋頭露麵並不為恥,性子也是刁鑽潑辣,而鳳吟身為公主就更是如此了。
“這是好事,朕定然會為公主選一位佳婿。”睿武帝同明玄王點點頭,算是應下了這門聯姻之事。
明玄王心頭一鬆,隻要睿武帝答應聯姻,那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至於能不能順利嫁給三皇子,那就要看公主的本事了。
“謝皇上好意,鳳吟已有心儀之人,隻是不知皇上願否同意。”鳳吟同睿武帝對視一眼,意有所指地注視著坐在對麵的三皇子楚禦烽,笑意瀲灩,極是好看。
睿武帝神情自若,眾人卻是微微變了臉色,心下暗道這位祁國公主竟如此不知禮數,這世間哪有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說話,就差沒直直地說要嫁給三皇子了。
“父皇總說女兒不懂矜持不守禮儀,今日看了祁國公主芳儀,父皇是不是覺得平日裏是冤枉女兒了?”黃鶯般的嗓音橫空而來,帶著幾分笑意,更多的卻是嘲諷之意。
這樣直白的話語,縱是不知矜持為何物的鳳吟公主也聽明白了,倏地轉過頭狠狠地盯向說話之人,隻是她的視線,在觸及那人絕美的容顏時,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妒火。
偏那人像是毫不介意鳳吟公主這副恨不得要將她撕碎了吞下肚裏的神情,反而風輕雲淡地朝她笑了笑,隻是……這抹淺笑,怎麽看都帶著十足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