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一頭霧水
小櫻是個很容易套話的人,亦或者該說這是個很純粹的人,沒有陰暗防備的心思,待人十分熱情,隻是一會兒工夫,她就已經遙姐姐長遙姐姐短地跟前跟後了,壓根忘記了剛才她還對人很凶狠來著。
“外麵那個是你哥哥?”楚遙吩咐了清歡和流蘇動手做緋櫻糕,她和小櫻便在一旁說話。
“不是我哥哥,他是來找我阿爹的,在我家裏住幾天。”小櫻隨意地回了一句,旋即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朝外頭看了一眼,然後神秘兮兮地湊近楚遙,小聲說道,“他武功很好,還會飛呢,可厲害了。”
當她要說什麽,楚遙不由得失笑,隻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她的話。
“對了,你們是來緋櫻林賞櫻的嘛?雖然我們這兒的櫻花極美,但是離京城還挺遠的,我聽遙姐姐的口音,似乎是京城人?”嘴上說話,視線卻是緊緊地盯在清歡的手裏。
“嗯。”楚遙又應了一句,見她沒什麽心思聊天,便建議道,“其實緋櫻糕很簡單,你要不要同清歡她們學一學,以後自己也能做了吃。”
原本就有這個意思的小櫻立刻就高興起來了,忙不迭地跑到清歡身邊,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楚遙見她孩子心性,便笑著往外走去,見南謹軒正和仲昊離在一起,兩人各站一邊,並不說話,看著倒也沒什麽硝煙的樣子,心下便微微一鬆。
“做好了?”見她出來了,南謹軒便立刻迎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她。
“沒呢,讓她跟著清歡她們學吧。”楚遙笑著交代了一句,然後便將視線轉到了仲昊的身上。
不得不說,這個祁國男子確實有叫人迷戀的本錢,難怪祁國有許多世家千金都想嫁給她,就連鳳吟當初也是對他傾慕有加,隻可惜許多時候就是這樣,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一切總是要失去些什麽,否則這份福氣還真是未必就能好好地享受下來。
仲昊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楚遙大方地回看過去,倒是南謹軒麵色微微一沉,他素來不喜歡旁人這樣看他媳婦。
“小櫻性子單純,不太懂人情世故。”這話,便是提她給楚遙他們道歉了。
“不會啊,她很可愛。”這是實話,楚遙已經許久沒有遇到過這樣單純的人了,不單單是宮裏,就是南忠公府裏,幾乎每個人都存了企圖心,不說旁人就是她自己也是如此,像小櫻這樣雙眸清澈不染塵埃的小姑娘,真是極少見的。
“兩位原本是要去哪裏?”仲昊狀似隨意地問道。
“本也是外出散心,看到這一片緋櫻林,便下來走走。”楚遙的回答也很隨意。
兩人一問一答,並不顯得熱絡,氣氛倒也沒有僵硬,南謹軒向來不擅應酬,即使知道對方是誰,他也不會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隻是他對仲昊會出現在這裏,同樣也是心存懷疑。
不過很快,他們的懷疑就得到了解答,因為又來了一個人。
來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身洗得發白的舊長衫,背著一個籮筐,倆手裏還抓著一把綠色的什麽,看著像是草藥,分辨不出來。
“尹老爹回來啦?”仲昊看到中年人,便迎了上去,伸手幫他將背上的籮筐取下,見老爹的目光落在楚遙他們身上,便簡單將方才的事說了一下。
尹老爹聽完這些,便朝著兩人微微點頭,隨後便沉默地將籮筐拿到屋子裏頭去了。
“這是小櫻的阿爹?”楚遙瞧著尹老爹的背影,有些好奇。
仲昊點頭:“尹老爹早些年試藥,壞了嗓子,不能說話。”
試藥?南謹軒眸中閃過一抹流光,隻閃得飛快,連楚遙都沒有注意到。
“可是小櫻的性子……”楚遙狐疑地偏頭看向另一頭的廚房,正滿臉熱情地跟清歡學做緋櫻糕的小櫻。
和一個不會說話又清冷的阿爹一起生活,小櫻的性子……似乎也太單純了些吧。
“那丫頭瞧著十四五歲,其實……”仲昊的視線也轉了過去,看著小櫻活潑的笑顏,不由得歎了口氣,沒再往下說。
楚遙聽得一頭霧水,南謹軒卻在這時候接下去說道:“小櫻姑娘瞧著倒像隻有七八歲。”
對南謹軒驚人的觀察力,仲昊不由得心驚,隻詫異地看向他:“你知道?”
“七八歲?”楚遙眉頭緊鎖,不太明白謹軒的意思。
“再單純天真,也不會像她那樣的。”南謹軒淡淡地說道。
原來,竟不是性子純粹天真,若是這樣的話,那也該是不如她所想的那樣被護著嬌慣著長大的了。
“也是前幾年的事了,出了變故,便成了這樣。”仲昊解釋得很含糊,一筆帶過。
楚遙卻微微皺眉,覺得小櫻的事和方才說尹老爹試藥的事似乎有些關聯,不過到底和他們沒什麽關係,她在心底唏噓了一下之後也沒再多說什麽了。
“遙姐姐,快來嚐嚐。”小櫻端著小盤子,裏頭端正地擺放著一小塊糕點,比尋常他們做的糕點要小一些,想來是為了試味道。
隻是,楚遙如今懷了身孕,自然不會在外頭隨意吃東西,隻是看著小櫻期待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拒絕她。
“遙兒前陣子咳嗽,如今尚未大好,大夫囑咐了不能吃太甜膩的東西。”南謹軒先她一步說道。
小櫻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又揚起笑容,將盤子舉到南謹軒麵前:“遙姐姐說你是她的夫君,那你替她嚐嚐吧。”
楚遙不禁莞爾,倒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而她的舉動也讓她對仲昊和她的關係有了新的定位,似乎並沒有她所認為的那麽要好,否則這緋櫻糕怎麽也不會先送到她這裏來吧?
“味道很好。”南謹軒並不喜歡吃甜食,不過隻這麽一塊小的,他還是很給麵子地吃了一塊。
得到南謹軒好評的小櫻又像是蝴蝶似的飛回廚房,讓外頭三人黑線連連。
這時,尹老爹走了出來,立在楚遙麵前,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楚遙,旋即對她做了一個手勢,便又轉身回屋了。
楚遙怔了怔,瞧著他的意思,似乎是叫她去屋子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