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塵埃落定
池老爺那群人,到死都不明白,他們籌謀了這麽多年,隻差了臨門一腳,為何居然會功虧一簣,尤其是二皇子,他明明已經大權在握,若是再得到他們當年留下的財富和人脈,就算他真的逼宮成功,也定然能很快穩定朝局。
可是他偏偏沒有,不著痕跡地將他們的人脈握在手裏,就連嚴如雪都以為,他這是要做好逼宮的準備了,趁著朝中無人,三皇子在邊境趕不回來的機會,一舉得到皇位,可是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送到了府裏的地下室關著,一關半個月,等她被放出來的時候,一切都成了定局。
五皇子逼宮失敗,近衛營的人居然還想反撲,被南謹軒帶的官兵鎮壓,江南貪汙案的餘孽同樣如此,二皇子將人引到皇宮偏門,直接被南謹軒早先安排好的人給抓了,若不是知情人,恐怕都不知道京城居然還多了這麽一批人。
祁六和楚遙暗中結盟的事,自然是一定會讓南謹軒知道的,君閣在祁國的人都暫時交給祁六調派,祁軍在邊境大敗幾場之後,祁二無奈隻能將人調回,祁帝駕崩,在彌留之際將皇位傳給了祁二,但是陪在祁帝身邊的隻有尹老爹和仲昊,他們護住玉璽,隻說皇位傳給祁六。
祁二進宮要玉璽,仲昊卻死抓著不放,雙方爭執不休,而後祁六來了,直指祁二和淩五皇子勾結,肆意妄為,害得邊境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淩五皇子已經下獄,祁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
而此時,朝廷中的大臣們終於開口附和,祁二才明白原來這些老頭們早就在這裏等著了,當即要就要把劍,侍衛們蜂擁而上,將他抓了起來。
仲昊將玉璽送到了祁六的手中,隨即單膝跪地,高喊萬歲,眾臣紛紛跪地,朝拜新皇,祁六首先做的便是以新皇的名義與淩國簽訂議和的盟約,並且修訂百世同好的盟約。
三皇子班師回朝,他們是打了勝仗,帶著永世修好的盟約回京的,朝中雖然剛經曆了五皇子的逼宮叛亂,但是大家還是為打勝仗而高興。
不過高興之餘,朝臣們心裏又紛紛猜測,二皇子在京城護駕有功,又殲滅了江南餘孽,而三皇子則在外打了生長,這樣一來,兩位皇子似乎都有建樹,如今沒了五皇子這個鼎立的第三足,他們大概是要麵對麵地爭搶太子之位了吧?
尤其是,二皇子黨派的人在早朝中提及了太子之位,大家就更是忍不住猜測睿武帝這一次會如何安置。
“父皇,三弟此次在邊城打仗,戰功赫赫,讓邊境百姓免受戰火之苦,還與祁國簽訂了永世修好的盟約,此番功績實在是不小。所以,兒臣提議,立三弟為儲君,兒臣定會用心輔佐三弟,還請父皇成全。”楚天勵先於旁人開口,說的卻是叫所有人震驚的話語。
朝堂之上,沒有一個人開口附議,睿武帝隻是若有所思地望著老二,大臣們更是忐忑地打量二皇子,隻暗忖他這一番話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以退為進。
“好。”就在大家都猶豫不決該不該附和的時候,睿武帝忽然大笑一聲,“朕的兒子個個都是好樣的,不居功。”
這話,說的眾人又是一陣唏噓,依然沒有人開口附和。
“來。”睿武帝朝著身側的公公看了一眼,那廂立刻會意,拿過早就準備好的聖旨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古來聖王之治,乾坤安定為先,續人倫綱常,則天下承平,故立儲之事尤為重焉。儲之立,君心定,臣心定,民心定,天下定也。今有皇子禦烽,應天運而降生,續龍脈以延祚,實為天賜之子也,朕告太廟以慰祖宗,臨明堂以安群臣,因立第三子禦烽為儲,綿延帝祚,入統繼位,欽此。”
在大家尚未回過神來之時,又拿出另一道聖旨宣讀起來,這一次封的是一群人。
二皇子封為一品勵親王,掌工部和近衛營,這對二皇子來說是絕對的肯定,畢竟工部和近衛營都是非信任之人不能委以重任的。
然後便是隨軍的那些人,紛紛得了封賞,積累戰功從來都是加官進爵的捷徑,而最讓人意外的是南謹軒,睿武帝一出手給的就是郡王之位,要知道就算他護駕有功也是當不起這個爵位的,大家紛紛暗忖,恐怕又是沾了七公主的光了。
隻有睿武帝和那些知情人心裏明白,雖然南謹軒沒有去邊境,但是君閣的人力財力在這場幾個月的戰爭裏,可是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糧草藥材,就連軍醫不夠時都是君閣的大夫去湊數的,要不然南謹軒的示意,君閣哪裏會如此盡心盡力,尤其是當黑羽軍叛亂時,亦是景颯帶著君閣的高手們鎮壓,才沒有釀成大禍。
再有便是京城這一攤事,乍一看他不過是占了護駕有功的名頭,但實際上許多事裏都有著他的身影,就說二皇子能這麽快滅了江南餘孽,南謹軒的人脈在其中也是出了力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睿武帝想為兒子留住南謹軒這個人才,他看人極準,南謹軒並不是貪戀權勢之人,即使他是小七的駙馬,睿武帝還是願意給他足夠的肯定,說他自私也好說他陰謀亂也好,他都要為兒子留下這樣的人才。
南謹軒甚至都沒有推脫一句,隻欣然接受了睿武帝的封賞,高興的自然不止他一個,南忠公更是高興得不行,他一直都知道皇上器重他的兒子,但是卻沒想到居然會器重到這個地步。
若是有人不高興,大概也隻有南慕封了,當他聽到聖旨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僵住了,他隻想到,若沒有南謹軒,如今被封為郡王的應該是他,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庶弟,在他還在為南忠公世子之位憂心忡忡的時候,他竟然就已經得了郡王之位。
他望著自己的雙手,忽然覺得自己竟然變得一無所有,明明這一切都該是他的,都該是他的……
“南大人,南大人……”南慕封隻覺得兩眼一黑,耳邊隻有旁人的驚呼聲,而他卻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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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醫搖著頭從臥室裏走了出來,南忠公眉頭緊皺,問了幾句便重重地歎了口氣,南慕封氣急攻心,也不知是不是引發了上次的舊疾,反正以後他是正常走路都不行了,隻能像個廢人一般躺在床上,四肢癱軟無力,恐怕連一日三餐都要有人伺候。
這要是換做兩年前,誰能想得到意氣風發的京城才子,竟然會落到這般光景,幸而這一年裏南慕封所做的事早就叫南忠公寒了心,如今見他這般模樣也不過是微微心疼罷了,倒也不至於有多傷心絕望。
倒是楚遙,立在一旁若有所思,她的目光在杜晗煙的身上流連,見她投過來的目光裏透著幾分笑意,楚遙忍不住歎了口氣,也不再糾結了,果然古話說的沒錯,“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
算起來南慕封也是真夠倒黴的,得罪了一個她,弄得一無所有,得罪了一個杜晗煙,弄得如今癱瘓在床,所以說,她們兩個人果真是來追債的,南慕封大概到死都不會明白,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裏。
既然得了郡王的爵位,南謹軒就不能再住在南忠公府裏了,朝廷撥給他的宅子也下來了,他便派人先去打掃了一番,接著幾日便將他和楚遙的東西都搬了過去,索性這郡王的宅子和南忠公府並不遠,想來也是睿武帝特意命人尋的。
南慕封這一病不起,南忠公世子的爵位終於還是落到了南梓彥的身上,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戲劇化的改變,隻是如今他對世子之位的執著早就已經沒有了,尤其是如今看到人丁凋零的南忠公府,更是讓他心頭發酸。
在楚遙他們一家離開的那一日,他又問了一次楚依依的消息,而這一次楚遙並沒有回答他,隻是將他帶去了近郊的一處小院子。
原先楚依依失蹤,確實是被江南那一群人給帶走了,要不然黑羽軍也不會叛變,便是因為黑羽軍的領頭人從前受過德親王的恩惠,那人帶著黑羽軍佯裝叛變,便是為了救出楚依依,所以其實邊境那一出出不過是引蛇出洞罷了。
不過楚遙並不關心當初邊境的事到底是怎麽樣的,她關心的隻有如今的楚依依,這個變得和小櫻一樣的女子,當南梓彥再次看到楚依依的時候,她已經不認識他了,她像個歡快的少女一樣和自己的孩子玩成一團,笑容是從未有過的陽光明媚,看得南梓彥竟然不敢上前。
“她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南梓彥忍不住問道。
“聽說是撞到了頭。”楚遙其實也不是太清楚,人是君閣找回來的,她帶了大夫去看,看了半天說可能是撞壞了頭,怕是醫不好了。
後來楚遙看著,倒也覺得這樣的楚依依其實也不錯,沒有了從前的那些回憶,或許她會活得更好一些。
“你想打擾她的平靜嗎?”楚遙偏頭看了看他,“人我帶你見過了,短期內她應該不會離開,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是覺得你還是想帶她回去,那麽就給她一個新的身份,若是覺得她適應不了世家後宅的生活,那麽就放她自由。”
沒有等南梓彥回答,楚遙便抬腿離開了,走了幾步便上了路邊的馬車,南謹軒坐在馬車裏含笑看著她。
“都處理完了?”南謹軒問她。
“哪裏有這麽容易,我們在京城還有很多事沒有做,笙歌的婚期因為打仗的事都推遲了,在半個月就該她成親了……還有家裏兩個小的,這會兒會走路了,成天邁著小短腿跑來跑去,兩個奶娘都看不住他們……哦對了,還有清歡,她說了要自己選夫婿,可是我看她是半點想法都沒有,我在琢磨看看京城那些新晉的秀才什麽的人裏麵有沒有合適的,最好是家世普通些但是人品要好的,雖然清歡認了我二舅母為義母,但是到底還是侍女出身……”楚遙絮絮叨叨地扳著手指,說個沒完沒了。
“遙兒……”南謹軒低沉地喚了一句。
“啊?”楚瑤抬眼看她,陡然被一道黑影遮住,南謹軒的唇覆蓋上來,一隻手攬住她的腰際,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裏,狠狠地吻住她的。
兩人就著馬車,纏綿了許久,充當車夫的清歡和濂清隻覺得麵紅耳赤,馬車又不能停,更是不能往熱鬧的街頭去,兩人隻能使出渾身解數在偏僻的小路繞著,隻希望馬車裏頭的兩位能消停些。
“剩下的時間,都留給我吧,別再想著他們了。”南謹軒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滿意地看到懷裏的小女人臉頰潮紅不已,這才哈哈笑道,“你在想什麽呢?我隻是說我們去南境玩幾天。”
“南謹軒!”甚至可以聽到楚遙磨牙的聲音。
聽著馬車裏的吵鬧聲,清歡緩緩地揚起了嘴角,隻希望公主和駙馬能一輩子這般恩愛,便好……
(本文完)
【作者題外話】:感謝一路跟著小夕看文的親們,感謝你們包容小夕的拖延症和斷更。結局有些倉促,這一篇小說真的寫了太久太久了,仔細算算竟然寫了一年半了,久到其實很多內容小夕都有些生疏了,雖然原本的準備後續故事還有很多,但是覺得還是就這樣結束了可能會更好。(至於番外篇,等下周有時間,可能會加上)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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