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非分要求

  還有香草,她還年輕,她的病不能拖,剛剛她仔細看過,她身上很多被毒打的痕跡,有些已經潰爛,她必須找很好的大夫,將香草完全治好。


  至於自己的相公淩影安,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相信,他會休了自己。現在回頭想想,或許這重頭到尾就是一個詭計,寒自己的武功不弱,就算刺客真的很厲害,但是起碼他能夠自保。


  最重要的是,南邊根本沒有傳出他身亡的消息,這證明,他還活著,如果他還活著,他為什麽不回京城?

  他剛剛遇刺,京城就發生這麽多的變故,相府出事,皇上也出事,甚至連皇後都被軟禁,這其中最大的得益者,就是淩影冥。


  或許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甚至連寒,都是被他刺殺,他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榛。


  她可以不理會他的野心,但是他不能這樣對她,偽造寒的休書,將她趕出王府,甚至將相府趕盡殺絕。


  想到這裏,卿瑤翾篤定起來,這一切在淩影冥的陰謀下,似乎都順理成章。


  她咬牙切齒的坐在那裏,都不明白,為什麽淩影安可以這麽狠毒,連自己的親生兄弟都不放過肄。


  天明時分,香草的高燒終於褪去,卿瑤翾披著鬥篷去了亂葬崗。


  已經十天了,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菊娘的屍體,但是根據香草清醒時候的敘述,菊娘的屍體,肯定是被仍在了這裏。


  一路上,陰氣森森,盡管是白天,可是陽光依舊無法照到這陰暗的樹林。


  途中她不知道驚動了什麽飛鳥,那凶惡的鳥嘶鳴著飛向她纖瘦的身體,她被撞的摔倒在地,手撐在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上,她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具森森白骨。


  她嚇的哭泣起來,慌忙起身,哭著將自己手上的屍水蹭在手帕上。


  環視四周,都是一些無名的屍體,還有嗡嗡飛著的屍蠅,不遠處腐爛了一半的人,似乎睜著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她,她嚇的哭著,喊叫著菊娘。


  “菊娘,菊娘你在哪裏?”她哭著,想要得到菊娘的回答。


  可是她知道,既然被仍在了這裏,菊娘肯定是再也無法回答她了。


  強忍住惡心,她一具屍體一具屍體的翻找,可是這麽多的屍體,卻沒有菊娘的影子,她哭著,重新再找了一遍。


  這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經再次變暗,風呼嘯著夾雜著雪花,她朗朗蹌蹌的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途中她絆到了一個枯藤,摔了一跤,手和膝蓋都蹭破了皮,滲出一道道鮮血,她顧不得疼痛,隻能滿臉都是淚痕的朝著京城跑去。


  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子夜時分,她臉色慘白如紙,衣衫上沾染著斑駁的血跡,甚至連手上都是鮮血。


  那客棧的掌櫃可憐兮兮的看了她一眼,關心的道,“卿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請大夫?”


  “不用了,我沒事,不需要大夫!”卿瑤翾搖頭,喘息著,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找了一天,沒有找到菊娘的屍體,此刻她已經精疲力盡,剛剛走進房間,卻發現香草不見了,空蕩蕩的床上,一個人都沒有。


  她慌忙跑出去詢問了小二,店小二告訴她,香草姑娘醒來之後找不到她,就一個人出去了。


  她擔憂香草,卻又害怕她去了墓地找自己,因為她在香草清醒的時候,曾經告訴過香草,自己必須去將菊娘的屍體找回來。


  這樣的風雪天氣,亂葬崗那個地方,實在不適合香草去,她必須去將香草找回來。


  還好走了一半的時候,她看見了香草,香草茫然的站在那裏,望著亂葬崗的方向。


  “香草——”卿瑤翾驚叫著,上前,一把抱住了香草。


  香草哭泣起來,“小姐,我想去亂葬崗找你,可是我害怕,那裏有好多惡鬼,我最怕鬼……”


  “香草乖,我沒事的,我就在這裏,你看看,我好好的回來了,我們回去好不好?”卿瑤翾安慰著香草,拉著她的手往回走。


  她發現,她穿的很少,一層又一層,全部都是夏天的衣服,而且被風一吹,她似乎又發起了燒,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紅暈。


  “香草,你怎麽穿這麽少就出門?”卿瑤翾在香草的手上嗬氣,將自己的鬥篷取下來,披在香草的肩膀上。


  “小姐,對不起,我將我冬天的衣服都扔了,因為前幾天和太子出去遊玩的時候,我以為我以後再也不用穿那些打補丁的衣服了,新做的衣服都還沒有取回來,現在……”香草說著,低下頭,開始流淚。


  晶瑩的眼淚砸在卿瑤翾的手背上,卿瑤翾酸澀無比。


  她拍拍香草的手背,安慰著道,“不要緊,衣服沒有了,我們再做新的,我要把香草打扮的漂漂亮亮嫁出去,還要給香草準備五百兩的嫁妝!”


  “真的嗎?小姐,我真的能夠嫁出去,真的能夠好起來嗎?”香草不信任的道。


  “當然能,香草不知道多漂亮,而且香草最善解人意,這樣的香草,老天爺舍不得收呢!”卿瑤翾笑笑,複雜的道。


  她知道,香草的病又開始反複,這一會兒,她的體溫已經有些嚇人,她隻能這樣安慰她。


  回到客棧的時候,香草再次陷入昏迷,不時說著胡話,卿瑤翾隻能拜托小二再次找來大夫,她無時不刻的守在香草身邊,隻希望香草能夠好起來。


  三天的時間,她們已經花光了所有的銀子,所有能當的東西,全部當了,卿瑤翾收拾著行禮,想要找找,還有沒有什麽能夠變錢的。


  忽然,她想起了香草還有一個淩辰希賞賜的玉佩,或許她可以拿著玉佩請淩辰希幫忙,再不濟,她還可以當掉玉佩。


  但是她翻遍了所有行禮,都沒有那塊玉佩,正在失望的時候,屋外響起了敲門聲,然後一個蓬頭垢麵的婦人推門走入。


  她詫異的看著來人,來人放下包裹,眼睛泛白的看著她,“瑤翾,他們告訴我,你投身在這個客棧,所以,我來找你了!”


  “大娘?”卿瑤翾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她正是卿瑤琪的娘親,卿東陽的妻子,自己剛出生就救了自己的大夫人韓元梅。


  韓元梅似乎老了許多,沒有往日金銀首飾的點綴,此刻的她,比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還要不如,眼袋肥大,眼神呆滯,一看就是最近受了不少苦。


  “大娘,你怎麽會在這裏?”卿瑤翾扶著她坐下,然後趕緊打了洗臉水,幫她洗臉。


  “瑤翾,瑤琪是個沒良心的,卿府倒了之後,她就不認我這個娘親,她親爹被關在監獄,她也不管不問,我上,門投靠她,她竟然讓人將我趕了出來,說是從今以後,跟卿府一刀兩斷……”韓元梅絮絮叨叨,握著卿瑤翾的手,渾濁的眼中,流出了兩行清淚。


  “大娘,瑤琪她,也是身不由己!”卿瑤翾為卿瑤琪找借口,或許她真的是身不由己,相府出事情,肯定會連累她,這個時候她和孫詩涵鬥的正歡,當然不能讓自己功虧一簣。


  卿瑤翾這樣為卿瑤琪找著理由。


  “瑤翾,我很餓,有沒有吃的,我很多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韓元梅看著卿瑤翾,不住的吞咽口水。


  卿瑤翾點頭,趕緊出去買了幾個包子,進門遞給韓元梅。


  韓元梅拿著包子,顯然有些嫌棄,不悅的皺了皺頭,但是她還是沒有說什麽,依舊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吃飽了,她走過去看了看香草,一把將香草推到一邊,然後倒頭就“呼呼”的睡了下去。


  看著熟睡的兩人,卿瑤翾蹙起秀眉,現在她必須多照顧一個人了,雖然她不是自己的親娘,但是好歹,自己也叫了她這麽多年的大娘。


  走出了客棧,正下著鵝毛大雪,她走在街上,有些無助,接下來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不知道,她究竟應該先做哪一件。


  菊娘的屍體,她沒有辦法找到,而且那個亂葬崗,她實在沒有勇氣去第二遍。


  卿東陽被關押在刑部大牢,一般人,根本無法進去見他,倒是香草和大娘,她現在必須盡快賺錢養活她們。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冥王府,她站在冥王府的門口,臉色茫然。


  站在那裏,有一炷香的功夫,她黯然的轉身。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她現在是下堂婦,是棄妃,還有什麽資格來這裏。雖然她很想進去,拿回以前淩影安給她的賞賜,但是她實在沒有勇氣再進這個地方。


  剛剛想要離去,卻被一個聲音叫住,向左站在那裏,詫異的看著她一身樸素的裝扮,“王妃?”


  卿瑤翾看著向左,麵無表情的道,“你認錯人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冥王妃……”


  向左微微一笑,“卿姑娘,你來找四爺嗎?”


  卿瑤翾看著緊閉的大門,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向左已經叩響了大門,“卿姑娘請吧,四爺碰巧在府裏呢!”


  卿瑤翾抿唇,隻能跟著向左一起走進了冥王府。


  尊嚴在生存麵前,真的一文不值,卿瑤翾咬緊牙關,強忍住自己對那人的厭惡惡心,站在了淩影冥的麵前。


  向左看著眼前俊美的男子,鬆了一口氣,暗中給男子打氣,然後轉身離去。


  “你找我有事嗎?”淩影冥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的道。


  “我來,是要拿回寒賞賜給我的東西!”卿瑤翾一字一頓的道。


  “那些東西?”淩影冥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那些東西是我三哥賞賜給冥王妃的,你現在不是冥王妃,所以,你不能拿走!”


  卿瑤翾咬牙切齒,“我曾經,是你三嫂,我知道你恨我厭我,就如我恨你厭你一般,但是我和你三哥鶼鰈情深,你能不能看在你三哥的麵子上,不要為難我和瑤琪?”


  淩影冥微微一笑,無名之火油然而生,他冷然的看著卿瑤翾,薄唇輕啟,隻是吐出兩個字,“不能!”


  卿瑤翾冷笑,後退幾步,她來這裏,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她今天就不應該來。


  赫然轉身,卿瑤翾想要離去,卻被淩影冥一把抓住,他冷笑著看著她,“你求我啊,說不定你求我,如卿瑤琪那般在我身下婉轉承歡,我可能會重新賞賜給你一些更好的東西……”


  他的話音剛落,卿瑤翾已經揚手,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怔怔的看著她,被打的臉上浮起了五根指印,他冷笑連連,用力的將她的胳膊扭在身後,怒道,“卿瑤翾,若是你想卿瑤琪和你一樣被休的下場,你就再動手試試看!”


  “卑鄙!”卿瑤翾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看著淩影冥,似乎隨時想要咬他一口。


  淩影冥冷笑一記,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她清澈的眼眸,森冷的道,“這就叫卑鄙?我還有更卑鄙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她剛想反抗,他就低頭噙住了她的柔唇,他惡狠狠的咬,她幾乎嚐到了自己唇內血腥的味道,她推拒著他,想要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卻被他摟的更緊。


  他單手鉗固住她纖細的腰肢,另外一隻手捏著她的下顎,逼迫著她張開嘴巴,迎接他的舌吻。


  她被他逼的呼吸都不能,想要一口咬斷他的舌頭,卻無奈下顎被他捏的很緊,她想要動動下巴都不能。


  他的另外一隻手,順著她纖細的腰肢,滑到她挺翹的臀部,來來回回上上下下遊走。


  她推拒著,所有的掙紮在他眼前都是徒勞,終於在他的一隻手滑進她的衣衫,順著她平坦的小腹遊移到她胸前綿軟的時候,她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把將他推開。


  “你做什麽?”她氣喘籲籲,臉色通紅,眸中盈滿淚光的看著他。


  “做我女人,我給你榮華富貴,還有你想要的一切!”淩影冥喘息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似乎想要用自己熾烈的眸光將她融化。


  卿瑤翾搖頭,冷笑,“不可能,那些東西,你不願還給我,就算了,當我今天沒有來過,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寒他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


  “你什麽意思?”淩影冥眯起眼眸,深邃的眸子,如黑翟石般,定定的看著她。


  “我什麽意思,你很清楚,寒在南方遇刺,皇上病重,皇後被軟禁,這些事情,不正是你籌謀已久嗎?”卿瑤翾冷冷的道。


  “你竟然懷疑是我殺了我三哥?”淩影冥咬牙,一把掐住卿瑤翾的脖子,惡狠狠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總是有本事輕易的挑起自己的怒火。


  卿瑤翾被掐的小臉微揚,泫然欲泣的看著他,那眼中的淚水,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在她的心裏,他就是這麽一個人,未達目的不折手段。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婚姻都要算計,那她不明白,還有什麽,是他不能算計。


  淩影冥咬牙切齒,卻沒有辦法辯解什麽,他放開她,冷笑著道,“沒錯,是我害了我三哥,他現在在我手裏,你不是很關心他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惹我不開心,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


  “你……”卿瑤翾臉色慘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原本心底對他留了一絲希望,雖然他對自己窮凶極惡,但是她相信,他不會對他的親哥哥怎樣,可是沒有想到。


  “怎麽?想見我三哥是不是?那好,今天晚上留下來侍候我,侍候好了,明天我就帶你去見我三哥!”淩影冥撫弄著她滑膩的小臉,咬牙冷笑。


  卿瑤翾看著他,眸光鄙夷冷冽,半響,她開口啐了他一句,冷冷的道,“不可能,想要我陪你,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吧!”淩影冥冷然,一個掌刀劈出,砍在她的腦後,看著她甚至癱軟,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卿瑤翾再次醒來,是在冥王府的暗室之中,她看著熟悉的擺設,熟悉的丫鬟,有一瞬間的迷惑。


  或許,淩影冥不如他表麵那麽壞的,或許,他有什麽難言之隱。


  她起身穿鞋,旁邊的丫鬟立刻走來,彎腰幫她,“王妃娘娘,奴婢是燕兒,你應該認識奴婢,上次在這裏,就是奴婢侍候您!”


  “燕兒,他為什麽將我關在這裏?我還有要事回客棧,香草等著我,大娘也等著我,我不回去,她們會餓死的,你放了我好不好?”卿瑤翾彎腰,扶著燕兒的肩膀,懇求的道。


  “不行,王妃,您不能走,現在孫家正在想辦法對付您了,四爺這樣,也是為您好!”燕兒解釋道。


  “住口!”門口響起冷冷的聲音,接著淩影冥冷著俊臉走近,他看著床榻上纖瘦的女人,怒道,“誰準你說那麽多的?”


  “奴婢該死!”燕兒立刻低頭,站在一邊,唯唯諾諾。


  “還有,她已經不是冥王妃了,從今以後,叫她小姐,不準再叫王妃!”淩影冥冷冷的道。


  “是!”燕兒應聲,垂首站在一邊。


  淩影冥一擺首,燕兒慌忙退了出去,將偌大的房間讓給兩個人。


  卿瑤翾靜靜的在床邊坐著,柔唇抿起一個不悅的弧度,她坐在那裏,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你可以選擇繼續絕食,但是你的相公,還有你的妹妹,可能會跟著你一起挨餓,所以你最好明白你現在自己的狀況,不要做出惹怒我的舉動!”淩影冥看著她白皙的臉頰,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憑什麽要絕食?”卿瑤翾起身,怒視著他,然後走到桌子邊的食盒旁邊,開始大口的吃著飯菜。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吃口熱飯熱菜了,萬一他再讓人把她趕出冥王府,她又得餐風露宿,還不如自己在這裏吃飽,免得出去了又要花銀子買饅頭。


  她現在的銀子,實在不夠三個人的口糧。


  看著她大快朵頤,淩影冥微微一笑,眼眸中浮起一抹連他自己都不曾擦覺的暖意,他坐在她旁邊,幫她盛了一碗湯,抵在她的唇邊。


  她放下吃空的碗筷,一把奪過湯碗,大口喝了起來。


  吃喝完畢,她這才發現,連這飯菜是什麽滋味,她都不清楚,她實在是太餓了。


  “我能走了嗎?”卿瑤翾目不斜視,隻是看著對麵的牆壁,根本沒有看淩影冥一眼。


  淩影冥搖頭,眯起眼睛邪肆一笑,“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這麽快就想走?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嗎?”


  卿瑤翾臉色頓時一變,回頭沉沉的盯著淩影冥,憤恨的道,“是你讓我吃的,你還想怎樣?”


  “很簡單,留下來陪我,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淩影冥伸手,握住了卿瑤翾的小手,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微笑。


  卿瑤翾搖頭,眼神變得冷漠,“不可能,淩影冥,你死了這條心,我發過誓,若是你再染指我一根指頭,我立刻死在你的麵前!”


  “不要拿你的生死威脅我,你是死是活,我一點都不在乎,隻是偶爾大魚大肉吃慣了,我倒是迷戀你這種清粥小菜,一句話,若是你不答應,那麽你就等著卿瑤琪被休,卿東陽被砍頭,還有你那個不人不鬼的相公被餓死吧!”淩影冥咬牙切齒的道。


  卿瑤翾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半響,才緩慢開口道,“寒他真的在你手中?”


  “你覺得呢?”淩影冥微微一笑,折扇輕搖。


  卿瑤翾遠離了他一些,隻是感覺徹骨的冷意,她坐在那裏眉頭蹙起,點頭,“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條件,我必須得見寒一眼,讓我知道他平安無事,還有,我要當麵問問他,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休了我……”


  “好,你乖乖的呆在這裏,今天晚上,我讓你見三哥一麵!”淩影冥微笑著起身,還好,他有威脅她的很多東西,他不怕她恨他,他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跟她慢慢解釋,隻要她呆在他的身邊。


  夜晚的時候,淩影安果真推著輪椅來到密室,門口響起輪椅“吱呀”聲音的時候,卿瑤翾跑了起來,她定定的站在淩影安的前麵,看著這個黑衣鬥笠的男子。


  “寒,真的是你嗎?”她有些懷疑眼前男子的身份,定定的看著他,眸中滿是狐疑之色。


  男子咳嗽兩聲,取了下鬥笠,用那雙深邃幽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卿瑤翾,卿瑤翾心頭一震,眼淚已經彌漫在眸中,是寒,真的是他。


  這雙眼睛不會有錯,跟淩影冥一模一樣的眼睛,隻是眼神不同。


  一個邪肆,一個冰冷,一個總是戲謔的看著別人,一個近乎真摯。


  “寒,你沒有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卿瑤翾哭了起來,蹲在淩影安的身前,握住了淩影安的手。


  淩影安拍著她的肩膀,歎息,“瑤翾,你為什麽要下毒害瑤琪,為什麽要下毒害孫詩涵,你知道不知道,不管她們住在哪裏,你永遠都是冥王府的女主人!”


  “不,我沒有下毒,是他們誣賴我,寒,我帶著你走好不好?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再也不理會這裏的是是非非……”卿瑤翾哭著,將他滿是疤痕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淚眼迷離。


  “不可能,我一個廢人,還能去哪裏,你以後安心的跟著老四吧,我拜托過老四好好照顧你,反正我是太監,你跟著我沒有未來……”淩影安歎息著道。


  “你撒謊,我知道你不是太監,不要以為我單純,就可以隨意的撒謊騙我,你騙的過虞美人,你騙的過皇後,你騙的過皇上,可是你騙不過我,淩影安,你以為你是太監,我就會不要你嗎?你錯了,不管你是真太監還是假太監,你都是我卿瑤翾的相公,我這輩子唯一愛的人!”卿瑤翾嘶喊著,委屈的眼淚再一次落下。


  她原本以為,他被淩影冥謀害了,可是沒有想到,他好好的坐在這裏,可是卻不要他了。


  “瑤翾,若是你愛的人,你愛的淩影安,從來不曾真實的存在過呢?”淩影安皺緊了眉頭,一字一頓的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現在就在我眼前,好好的坐在我眼前,怎麽可能從來不曾存在過?”卿瑤翾看著他,質問的道。


  “瑤翾,這是我最後一次出來見你,你現在已經不是冥王妃,老四那個人,雖然平時沒個正行,但是他是真心喜歡你,你好好的珍惜他,別遺憾一輩子!”淩影安說著,就轉身,想要轉動輪椅離去,卻被卿瑤翾一把抓住。


  她滿是淚水的眸子,譴責的看著他,哽咽著道,“寒,是不是我哪裏不好,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你還要丟下我,我現在隻有你了……”


  淩影安卻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開她的手,將黑色的鬥笠再一次戴在自己的頭上,麵無表情的道,“你很好,沒有什麽需要改的,是我不好,我不該從一開始就騙了你,對不起!”


  說完,他掰開她的手,徑直推著輪椅離開了密室,卿瑤翾想要追趕,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她隻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最後成為這密室盡頭的一個黑點,她站在那裏,眼神空洞,臉頰上還有剛剛哭過的零散淚痕。


  不知道過了多久,淩影冥出現,俊美的臉頰上,依舊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拿著折扇勾勾她的下巴,眼睛湊近她的眼睛,魅惑般的道,“怎麽?我三哥說了什麽?看你哭成這樣?”


  “淩影安你混蛋,混蛋!”卿瑤翾哭了起來,一把打開他拿著折扇的手,轉身回到自己的床邊,將臉埋在被子裏麵,嗚咽著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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