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衣冠禽獸
“鎮北王,朕再說一遍,想要卿瑤翾,自己去找老四搶,朕這裏,沒有你想要的女人!”淩辰希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
“皇上,微臣隻是提醒你,當年答應過我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忘了!”季揚微微一揚,意氣風發的道。
他現在整個人的氣勢,沉斂犀利了許多,再也不是當年留在京城的質子。
“朕沒有忘記!”淩辰希咬牙,臉色鐵青。
他這個皇帝,做的可真窩囊,前有狼後有虎,旁邊還有自己的同伴虎視眈眈攴。
突然之間,他有些羨慕淩影冥。
他設計逃離京城,真的是最明智的選擇,不知道這個皇帝的位置,他還能堅持多久。
“皇上當然沒有忘記,可是我可聽說,當年皇上被太上皇廢除太子之位的時候,一心想要娶卿瑤翾,為側妃!”季揚微笑,譏誚的道咫。
淩辰希臉色頓時一白,要緊牙齒,並不說話。
“微臣一把年紀,卻始終等不到自己想要的人,還請皇上看在,微臣孤苦伶仃的份上,不要打卿瑤翾的主意!”季揚接著道。
淩辰希已經氣的七竅生煙,可是卻不敢發作。
他現在必須靠季家支撐著,父皇被逼退位,正在永和宮等著看他的笑話。
老六在邊城,手持三萬軍隊。
嶺南的顏立連,敵友不明……
他現在,可謂是孤掌難鳴。
他有些後悔,當年隻顧得對付老六,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嶺南王府和鎮北王府一天天做大。
而湘西的流寇,也是曆史的頑疾。邊國在一邊虎視眈眈,就等著內亂的時候,舉兵興伐。
他這個皇帝做的,實在是太累了……
“皇上若是無話可說,微臣就先告退,但是微臣的耐心有限,一個月之內,若是看不見卿瑤翾,那麽,微臣會私下跟四爺聯絡聯絡……”季揚微笑,清澈的眸子中,散發著冷冽的光芒。
他一撩身後的玄色大麾,走了出去。
外麵下起了鵝毛大雪,樹枝上地上,很快的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花,他站在那裏,看著這銀裝素裹的世界,眉頭微微皺起。
能有今天的位及權臣,有一個人,功不可沒。
那人就是卿瑤翾。
這麽多年來,他時時刻刻都想著她。可惜,他隻是一個呆在京城多年的質子,就算回到鎮北王府,無權無勢,他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但是處處籌謀,步步算計,他終於從一個被犧牲的質子,到達了世子,接著是繼承為王。
鎮北王府如今,也算西路國獨霸一方的勢力,別說淩辰希,就算是老皇帝,也不敢對他小窺。
他終於有了,保護她的能力,不知道,她還是不是以前,那個甘願嫁給他的她。
他從欄杆上,掬了一捧雪,看著雪花,在他手中緩慢融化。最後化為清水,從他指縫中溢下。
抓不住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抓不住。
一如他逝去的青春年華,一如他純潔又無辜的美好初戀,所有的一切,都抓不住啊。
瑤翾,如果再次看見你,我發誓,我會用我所有的一切來保護你。
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將你從我手中帶走,沒有人。
淩影冥,五年之前的奪妻之恨,今日,是該到了結算的時候。
季揚拍了拍手,將手上最後一點雪沫拍下,然後朝著長廊的盡頭走去。
寢宮內,淩辰希臉色鐵青,他緊緊的握緊了拳頭,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宮外,小太監慌張的跑來,還沒有進門,就慌忙的喊著,“皇上,皇上不好了,青痕公主不見了……”
淩辰希擰眉轉身,隻見那小太監手中拿了一封信,他接過信看了起來。
原來是青痕去邊城,尋找卿瑤翾了。
青痕這丫頭,倒是跟卿瑤翾感情很好,當年若不是青痕放走了卿瑤翾,卿瑤翾現在,已經是他的妃子了。
他心裏為自己感到惋惜,將信紙揉成一團。
小太監跪在那裏,細聲問道,“皇上,需不需奴婢派人出宮尋找公主?”
“不用!”淩辰希冷漠的道。
長在籠子裏的金絲雀,終究是不能經曆風雨,青痕,就讓她出去見識一番吧,也算圓了她娘親想要自由的遺願。
小太監領命出去,大太監站在一邊,準備打水侍候淩辰希沐浴更衣。
淩辰希覺得疲憊無比,揮了揮手,吩咐所有人退下。
他扶著額頭,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
金黃的紗幔,影影綽綽,裏麵似乎有影子在動。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累了,竟然產生了幻覺,他好像看見了卿瑤翾。
卿瑤翾縮在錦被裏麵,感覺淩辰希躺到床上,她尖叫起來。捂著錦被遠遠的離開他,瑟縮在床榻上,眼眸如麋鹿般,怯怯的帶著驚恐之意。
“瑤翾?”淩辰希難以置信,他坐起身,瞠大眸子看著卿瑤翾。
卿瑤翾點頭,環視四周,雙手緊緊的揪著錦被,“是你派人將我抓來的?淩辰希,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會嫁給你的,永遠都不會!”
淩辰希疑惑的皺起眉頭,他上上下下掃視卿瑤翾,確認她是真的卿瑤翾無疑之後,隨即不悅的抿唇。
他哪裏比不過老四,為什麽她心心念念,死心塌地的跟著老四。
盡管老四現在是他的手下敗將,他裝雙腿殘廢逃出京城,他相信他,就真的放了他一馬。
可是沒有想到,他在邊城,立刻將他派去接管邊城那三萬人馬的將軍,斬殺了個幹淨。
他這個四哥,心計可深沉的狠。
卿瑤翾這樣死心塌地的傻瓜,以為跟著老四就會一輩子幸福嗎?簡直可笑。
感受著淩辰希瞬間變得冷冽的情緒,卿瑤翾有些害怕,她不住後退,迷離的眸子,散發著不解的怯意。
“瑤翾,五年前我就後悔,對你,我太過君子,一直沒有將你真正的占有,可是這一次,機會來了!”淩辰希冷然,猿臂一伸,將卿瑤翾捉了過來。
卿瑤翾掙紮著,捂著她身體的錦被從她身上滑落,她捶打著淩辰希,淩辰希的眸子,卻變得幽晦起來。
她的身材偏瘦,甚至該飽滿的地方,都不夠豐滿。可是偏偏骨肉均勻,光滑細膩的肌膚,沒有絲毫瑕疵,在夜明珠的掩映下,宛如質地絕好的綢緞,讓人隻需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上她光滑的手臂,然後是她光裸的肩膀,她尖叫起來,哭泣著捶打他。
她的反抗,激發了他的欲-望,大手扯開她身上遮掩了一半的錦被,翻身將她壓下。
她放聲尖叫,拚命的廝打。
淩辰希兩隻手握住了她反抗的胳膊,用自己的雙腿壓住她掙紮的白皙長腿,壓低了聲音,湊在她的耳邊。
“瑤翾,如果五年前,先占有你的人是我,你會不會愛上我?”淩辰希的聲音,帶著一股陰霾的恨意,他的嘴唇已經吻住了她的耳珠,不住的吮-吸啃咬。
卿瑤翾大哭起來,眼淚從眼眸中溢出,順著眼角,快速的隱入雲鬢,消失不見。
她哭著,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反抗,可是她掙紮的越厲害,他就越加興奮。
想起身下這人,是自己五年前就該得到的人,他突然之間,就有種想要淩虐她的快感。
他的唇順著她的耳朵,來到她的頸項,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印下一朵朵暗紅色的梅花。
她泛著清香的體溫,刺激了他,他低吼一聲,放開了她的一隻胳膊,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她的手揮舞起來,聲嘶力竭的哭喊……
宮殿外麵,季揚在走廊的盡頭,撿到了一根奇怪的飾品。
那是一枚碧玉指環,用細長的紅繩係住,他拿著那指環,裏裏外外反複查看。
當他看見指環裏麵,寫著一個卿字的時候,臉色驟然一變。
這是瑤翾的指環。他記得當年,她拿著這個指環,想要變賣。後來,是他將指環贖回來給她。
翾兒的指環,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她娘親留給她的遺物,不到萬不得已,她一定不會遺失。
季揚拿著指環,轉身,看著淩辰希的宮殿方向。
似乎想起什麽一般,他朝著淩辰希的宮殿裏麵跑去。
一腳踹開攔路的太監,他跑向裏麵,還沒有進入內殿,他已經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
翾兒,真的是翾兒……
她在這裏,他就要看見她了。
季揚跑著,幾乎是毆打似的,將淩辰希從卿瑤翾的身上拉起。
他看著渾身光裸,哭泣著蜷縮一團的卿瑤翾,手中的拳頭全力的打向淩辰希。
淩辰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的眼睛挨了一拳,隻覺得眼冒金光。
還沒有站穩,季揚的第二拳又打了過來。
他的鼻梁被打歪,鼻血洶湧而出,站在那裏,身體搖搖晃晃。
季揚打出第三拳,淩辰希接住,冷然看著季揚,咬牙切齒的道,“你活膩了嗎?”
“淩辰希,你個衣冠禽獸,不要以為你做了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敢這樣的對待翾兒,我會讓你後悔活著!”季揚咬牙,冷笑一記,彎腰用棉被包裹起卿瑤翾,抱著她快速離開。
卿瑤翾一直在哭,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帶走她的人是誰,她隻是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
回到京城別院的時候,卿瑤翾已經哭的昏迷過去,她昏迷中不住囈語,叫著皓皓和淩影冥的名字。
季揚皺起眉頭,隻是平靜的看著她,看著她一如既往美麗的小臉。
時光待翾兒可真好,沒有在她臉上,刻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盡管她已經是一個五歲孩子的母親,盡管她的肚子裏麵,孕育著另外一個小生命,可是她依舊如少女般,青春貌美。
甚至她的身上,多出了比少女更加有韻致的氣息,那是一種溫和的與世無爭的氣質,純美的讓人心生憐惜。
這樣的翾兒啊,經過了那麽多的事情,經過了那麽多的坎坷,她還是能保持著一顆,一如既往善良純潔的心。
這樣的人,讓人怎麽忍得住不愛?
翾兒……
季揚伸手,想要撫摸卿瑤翾的睡顏。
可是她很不安,隻要他靠近她,她就會在睡夢中尖叫。
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麽,再一次揚手揮舞起來,尖叫著哭泣。
季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想要掙紮,他卻牢牢的不肯放開。
卿瑤翾尖叫起來,閉著眼眸,也有淚水流出。
季揚低頭,湊近她的耳朵,溫柔的低喚,“翾兒,別緊張,是我,我是季揚……”
“季揚,季揚……”卿瑤翾閉著眼睛,低喃,似乎在回憶這個名字。
“想起來了嗎?你答應過我,要嫁給我,我不知道你這個承諾還算不算數,但是我會保護你的承諾,會一直算數,直到你嫌我煩,再也不需要我保護為止!”季揚輕聲,湊在她的耳邊,溫柔的道。
卿瑤翾安靜下來,眼淚也止住了,整個人陷入平靜的睡眠之中。
她牢牢的握著他的手,不肯放開,他就任由她拉著,保持著一個別扭的姿勢,坐在她的旁邊。
這京郊別院,所有人都覺得,是他鎮北王的恥辱,因為當年,他在這裏,足足做了十多年的質子。
可是再次回到京城,他沒有住行宮,而是依舊住在這別院裏麵。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裏曾經是她和他共同的家。
一個不太豪華,可是卻充滿回憶,特別溫馨的家。
這麽多年,腥風血雨,步步驚心,她是他的心裏,唯一美好的回憶。
他可以對著敵人殺伐果斷,他可以對著親人步步算計,他也可以對著朋友笑裏藏刀,但是獨獨,他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她已經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淨土了。
翾兒,若是你醒來,看見今日的季揚,會不會失望?
翾兒,不要怪我,我隻是,被情勢所逼。
季揚握著卿瑤翾的手,沉默到天明。
卿瑤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天明。季揚的手,被她牢牢握著,她的身上也穿好了幹淨整潔的衣服。
她鬆開他的手,慌忙的撫摸著自己的衣服,渾身上下,完好無損,沒有被侵犯的樣子。
她鬆了一口氣,坐在那裏,依舊如麋鹿般,怯怯的“看”著季揚的方向。季揚擰眉,往日帶給她青澀的感覺,已經不在。
他現在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臂彎可以撐起整個天空的男人。
她有些害怕這樣的季揚。
“淩影冥就是這麽照顧你的?”季揚開口,口氣充滿了嘲諷,眼神中也帶著薄薄的鄙夷之色。
“不關阿風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好!”卿瑤翾緩慢的回答道。
“你眼睛看不見了,他就這樣,任由你瞎著?”季揚皺眉,深沉的看著卿瑤翾。
“他說過,等邊城的事情結束,就帶著我去湘西,一定會治好我的眼睛!”卿瑤翾鼓著嘴巴,不喜歡季揚這樣的質問。
淩影冥以前,或許是對她很不好,可是現在,他已經改了。
他為了她和皓皓,連皇位都可以不要,天下哪個男人,能夠做到如此。
“眼睛是怎麽瞎的?”季揚強迫自己不生氣,坐在那裏,定定的道。
“當初以為皓皓死了,所以哭的太多……”卿瑤翾蜷縮在那裏,抱著自己的雙膝,下巴抵在膝蓋上,怯生生的道。
“哭的太多?”季揚嘲諷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