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醋海生波
衙門自然拒絕提供一切卷宗,和本案有關的所有消息,卿瑤翾和親掌櫃,被衙門的人趕了出去。
卿瑤翾無奈,隻得讓秦掌櫃擊鼓鳴冤。
可是原安鎮隻是一個鎮子而已,根本不受理這樣已經板上釘釘的案件恁。
讓秦掌櫃去帝都告禦狀,明顯是不現實的。
先不說,秦掌櫃年紀大了,去帝都經不經得起折騰,且說他去了不一定能見到帝都的首腦人物。
就算見到了,別人也不一樣幫他重審此案,所以這事,必須得她親自回去一趟了打。
卿瑤翾從原安鎮到帝都,也隻是瞬間的時間而已,隻是她回去了之後,該以何種身份麵對大家呢。
師傅已經不在了,雲遊在外的那些散修,都已經被紫麻姑召回。
現在的朝廷,也分為兩派,一部分是以唐禮為首的,尊卿瑤翾為聖女。一部分則是以謝偉濤和周良為首,讚同殺了卿瑤翾,找回卿雲薇的。
紫麻姑則是中立,正在尋找一個中庸的辦法。
所以卿瑤翾來的時候,紫麻姑一點也不意外,隻是定定的看著她,蹙起了眉頭。
“你來做什麽?”紫麻姑的口氣不太好,瞥了卿瑤翾一眼,聲音冷漠。
卿瑤翾站在那裏,淡漠的道,“我要你幫我救一個人!”
“還真把自己當做聖女了?”紫麻姑冷笑。
“不管我是不是聖女,我和你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改變天道!”卿瑤翾上前,篤定的看著紫麻姑,“原安鎮,丁彪,被判兩天之後處斬,他沒有偷庫銀,是被冤枉的,希望你能下令,將他無罪釋放!”
紫麻姑站起身,冷笑連連,“這個案子,是我親自下的令,庫銀好好的呆在庫房,沒有人看見庫銀是怎麽消失的,憑空就出現在了丁彪的家裏,你還敢說他是冤枉?”
“丁彪的性格,我清楚,他不會去偷庫銀,至於為什麽有人要陷害他,這個就要靠你們去調查!”卿瑤翾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淡漠的道。
“你給我把銀子,憑空變到我身上,陷害我試試!”紫麻姑冷聲,鄙夷的看著卿瑤翾。
卿瑤翾微微一笑,頗有深意的看著紫麻姑,然後慢條斯理的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
她的手指在銀子上打圈,銀子逐漸消失,紫麻姑瞪大眼睛,這怎麽可能?
“看看你的身上!”卿瑤翾緩慢的道。
紫麻姑一摸自己的衣衫,果然多出一錠銀子,她拿出銀子,正是卿瑤翾剛剛變沒的那一錠。
“這,這是怎麽回事?”紫麻姑詫異的道。
“我當然不能憑空的將一個東西變不見,也不能憑空的將一個東西變出來。隻是,當這個銀子細化為我們眼睛看不見的大小的時候,你就覺得它消失了。接著我讓它在空氣中移動,最後放入你的身上,接著合並起來,所以它又出現了……”卿瑤翾緩慢的道。
“細化?”紫麻姑沉吟,重複著這個關鍵的詞語。
卿瑤翾點頭,再次伸手,手中的光芒籠罩在紫麻姑手中的銀子上,果然,紫麻姑看見了銀子正在逐漸分解。
先是化為銀色的碎片,然後是粉末,接著化為銀光,最後消失不見。
“看見了嗎?這就是細化的原理!”卿瑤翾緩慢的道,然後再將銀子合並一起,一整個銀元寶就出現在了紫麻姑眼前。
紫麻姑興奮的站起身,“你竟然得到風厚的真傳,普天之下,隻有風厚和女帝,才有此等修為啊!”
提起風厚,卿瑤翾的神色黯淡下來,她坐在那裏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那枚銀元寶。
“翾兒,若是你能鏟除天道的道主,那麽我就奉你為聖女,將來繼承雪蓮國的女帝之位!”紫麻姑信心滿滿的道。
卿瑤翾卻站起身,淡漠的道,“你先放了丁彪,他是被冤枉的!”
紫麻姑點頭,“自然得放”
“天道的事情,我自然會解決,這個師傅生前已經跟我提過,但是聖女的事情,等找回卿雲薇的身體,再說吧!”她說著,朝著外麵走去。
紫麻姑點頭,看著卿瑤翾的神色,充滿欣慰。
這個丫頭,從最開始到雪蓮國的戰戰兢兢,到現在的從容大度,簡直是一個驚天的變化。
這樣的她,才能挽救朝廷,拯救整個雪蓮國啊。
卿瑤翾回到原安鎮沒有多久,果然收到丁彪無罪釋放的消息,她守在衙門外麵,看著丁彪胡子拉碴的走來。
她笑著眯起眼睛上前,“丁大哥——”
“白霜,你怎麽會在這裏?”丁彪詫異的看著卿瑤翾,現在她叫他一句丁大哥,他已經不習慣了。
她這樣的人,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秦掌櫃站在一邊,笑著,“丁彪,還不好好感謝你的救命恩人?”
丁彪轉頭看著卿瑤翾,長長的作了一掬,卿瑤翾笑著阻止了他。
“白霜,你究竟是什麽身份,怎麽一夜的時間,朝廷上麵就下令,讓丁彪無罪釋放了?”秦掌櫃詫異的看著卿瑤翾,滿頭霧水。
卿瑤翾搖頭,“隻是帝都有一個相識的官員而已,這種小案,朝廷的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秦掌櫃更是納悶,他也曾經打聽過,上麵沒有人敢幫他翻案,都說這個案子是紫麻姑板上釘釘的。
除非她親口發話,否則丁彪沒有活著的可能性。
“別想了,既然出來了,就趕緊回去,以後小心一些,別再別人陷害利用!”卿瑤翾怕拍丁彪的肩膀,微微一笑的道。
“噯,多謝你,白霜!”丁彪點頭,人有些木訥,他依舊還在想,他怎麽就出來了?
卿瑤翾微笑,看著丁彪茫然的走著,然後轉身,打算去一個沒人的地方,變回法王宮。
她變來變去,也跟將銀子變不見,是一個道理。
將自己的身體細化,然後每一粒塵埃中都有自己的身體,用靈魂的力量,瞬間移動,就可以帶著自己的身體移動。
可是秦掌櫃依舊跟在她身後,似乎有什麽話要說,欲言又止。
“秦掌櫃,有話盡管說!”卿瑤翾微微一笑,看著他道。
秦掌櫃點頭,“白霜,我們都是粗人,有些話,我就點明了。我孫子的事情,十分感謝你,還有丁彪的事情,我知道你來頭肯定很大,但是我們這都是小門小戶小人物,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這一次還好你來的及時,所以救了丁彪,但是下一次……”秦掌櫃搖頭,痛心疾首。
他不是丁彪一樣的傻瓜,自然看得出,這些事情,或許都跟卿瑤翾有關。
她那個鬼一般的妹妹,白露,他親眼在水中看見過她。
還有這一次的庫銀事件,明明是有人看見,庫銀就那樣憑空消失,卻最終出現在了丁彪家裏。
這些明顯衝著卿瑤翾來的,而他們,隻不過做了卿瑤翾的替死鬼。
卿瑤翾自然明白,秦掌櫃的話,她神色淡然,點頭,“秦掌櫃,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來找你們了……”
“白霜,我不是這個意思!”秦掌櫃訕訕的,歎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挽回不了,我隻是,隻是……”
他說不出話來。
從認識卿瑤翾開始,都已經有三年了,這三年來,他從未想過,當初那個怯生生的丫頭,竟然有這等本事和這等來頭。
“放心吧,秦掌櫃,若是你們以後有事,就去天一山莊送封信給我!”卿瑤翾看出了秦掌櫃的想法,淡漠的笑著,隨即轉身離去。
秦掌櫃還想說什麽,卻見卿瑤翾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大街上。
他隻能轉身,悶悶不樂的回去。
卿瑤翾不知道該去哪裏,秦掌櫃和丁彪,終究是漸行漸遠,他們以後不會做朋友了。
而師兄已經走了,他去陪著他的婠婠。
師傅也不在了,他從此以後徹底的消失在這個紅塵之中。
譚暖和餘卿正在淩霄閣,她現在的身份,是不適合去淩霄閣的。
唯一能回的,就隻剩下法王宮了。
她回到了法王宮,而弱柳、迎風、玉樹和翩翩正在搶著玩方黎留下的沙盤,一見她回來,全部上前將她圍在其中。
“殿下,殿下來陪我們玩沙盤……”翩翩拉著她的手,撒嬌的說道。
“好啊……”卿瑤翾點頭,反正也無聊。
“那好,我跟殿下一組,弱柳和迎風你們一組,玉樹做裁判!”翩翩吩咐著道。
“憑什麽我是裁判?”玉樹不服,上前勾魂眼看著卿瑤翾,“殿下,人家要跟你一組嘛……”
“殿下是我的!”翩翩上前,推開了玉樹,霸著卿瑤翾不放。
卿瑤翾低頭,看著抱著她的翩翩,這個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最美好的年齡。
可是她都已經二十七歲了,她生命停止於二十四歲,這樣算起來,也比他大不了不少。
他竟然這樣霸著她,感覺,感覺像是兒子霸著父母一般。
她微微一笑,安慰著道,“這樣好了,我先和翩翩一組,玉樹你做裁判,接下來我跟玉樹一組,輪到翩翩做裁判,好不好?”
“不好!”弱柳和迎風不滿,上前道,“殿下,那我們呢?”
“啊?”卿瑤翾苦惱的看著他們,她隻想玩兩盤,多了太耗神。
“明天好不好?明天我跟你們一組,讓玉樹和翩翩一組!”卿瑤翾道。
“好!”弱柳和迎風,這才高興的上前,開始擺陣。
卿瑤翾和翩翩一起,翩翩老是使一些詭計絆子,讓弱柳和迎風的大軍陷入困境之中。
弱柳和迎風不高興了,大概是輸的太慘,嚷嚷著要打翩翩。
翩翩就滿屋子跑了起來,囂張的笑著看著兩人,一時間熱鬧無比。
她站在那裏,笑著看著這群少年玩鬧,心頭的失落一時間也被趕走不少。
玉樹去拿了葡萄,一顆一顆的喂卿瑤翾,卿瑤翾張嘴,坦然吃下,唇角含笑的看著打鬧的幾人。
玉樹自己吃下一顆葡萄,翩翩跑了過來,躲在玉樹的後麵。弱柳和迎風上前卻害的玉樹一顆葡萄卡在喉嚨,咳了半天才咽下。
鬧劇就此結束,玉樹憋的臉色通紅,憤怒的看著弱柳迎風和翩翩三人。
卿瑤翾則是在一邊安慰著,“沒事的,已經沒事了,下一次他們一定會小心的……”
“殿下你偏心,要是翩翩被卡住,你一定會心疼的!”玉樹鼓著嘴巴,埋怨的看著卿瑤翾。
卿瑤翾歎息,“那,那我怎樣做,才叫不偏心?”
“除非你罰他們!”玉樹冷哼著道。
“那,那要怎麽罰?”卿瑤翾不解。
“罰他們唱歌跳舞……”玉樹撇嘴,看著幾人。
“喂,你喜歡唱歌跳舞,為什麽不自己唱?”翩翩不服,站在那裏道。
“殿下……”玉樹搖晃著卿瑤翾,撒嬌的道。
“好,好,唱歌跳舞,你們快點唱歌跳舞,玉樹原諒你們了,才能停下來!”卿瑤翾無奈的道。
“殿下——”幾人扭著腰肢上前,哀怨的看著卿瑤翾。
“快點唱!”卿瑤翾擺擺手,示意幾人不要纏過來了。
三人就一起又唱又跳了起來,他們唱的是三隻小豬蓋新房,卿瑤翾笑的前俯後仰。
玉樹再次拿了葡萄,一直喂著卿瑤翾,整個身體都要鑽進卿瑤翾的懷裏。
淩影冥再一次打敗了法王宮所有的侍衛,然後來到了殿內。
當他看見殿內荒誕的一切的時候,差點氣的七竅生煙。
她在做什麽?懷中一個小白臉,對麵三個小白臉,她笑著,看著前麵的三個小白臉唱歌跳舞。
他站在那裏,臉色黑沉,幽深的卿眸之中,醞釀著洶湧的風暴。
“殿下,殿下……”玉樹發現了淩影冥,搖了搖卿瑤翾,指著門口道。
卿瑤翾這才發現門口站著淩影冥,她擺手示意幾人不要唱和跳了,然後從貴妃榻上跳了下來,一邊咽著口中的葡萄一邊上前,“你怎麽來了?”
她用靈魂感應,果然,附近的侍衛都倒在了地上。
卿瑤翾大怒,“你又打倒了我的侍衛,你以為這法王宮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麽?”
淩影冥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陰鷙的看著她,咬牙切齒,“我就打倒了他們,怎麽樣?”
“太過分了,這一次我就不跟你計較,再有下一次……”卿瑤翾氣的口不擇言。
“再有下一次怎樣?”淩影冥冷然,上前,一步一步的逼近她道。
“再有下一次,我就,我就……”卿瑤翾有些說不出口,她又不能殺了他,他是皓皓的父親,殺了他,皓皓就沒有父親了。
她能怎麽辦?她根本就不能拿他怎樣。
“你誰啊?做什麽這麽凶?”玉樹上前,不滿的說道。
淩影冥伸手,一個直拳打在玉樹的鼻子上,玉樹被打的尖叫一聲摔倒在地。
弱柳和迎風趕緊上前,查看地上昏迷的玉樹,慘了,打成這樣,鼻子都歪了。
“殿下,我們求援吧……”翩翩皺眉上前,躲在卿瑤翾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