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陪我睡覺,我為你所用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卿瑤翾隱隱的有著擔憂。翩翩看著她的掌紋,然後微微一笑,“別擔心了,我見你的掌紋,不是福薄之人!”
“掌紋隻是顯示五行之中的大事,可是我早已經不在五行之中了!”卿瑤翾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將自己藏在被子中。
“喂,你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淩影冥和冷子冽,你總是要做出選擇的!”翩翩斜倚在那裏,一本正經的道澩。
“我一個都不選,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了!”卿瑤翾悶悶的聲音,從棉被中傳來。
翩翩嗤笑一聲站起身,“你這樣,早晚會禍起蕭牆!”
卿瑤翾沒有再回應他,隻是將自己躲在被窩中,一言不發。
翩翩離開,順手幫她關好了房門。
不多時,房間中再次傳來腳步聲,卿瑤翾躲在棉被中,鬱卒的道,“不要再勸我了,禍起蕭牆就禍起蕭牆,他們願意打,就讓他們打個夠。總之,冷子冽和淩影冥,我一個都不要!”
“一個都不要?嗯?”淩影冥冷笑,一把拽過棉被,將卿瑤翾從被窩中拉了出來。
卿瑤翾頭發亂蓬蓬的,一看是淩影冥,頓時傻眼,“翩翩呢?”
“怎麽?晚上輪到你的小男寵侍寢了?”淩影冥眼角含笑,眸中的神色,意味不明的道。
“關你什麽事?”卿瑤翾冷聲,一把拽過棉被,想要將自己再次藏入棉被之中。
淩影冥卻不依不饒,隻是拽著棉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千裏迢迢的趕來看你,你就是這種態度對我?”
“你想要我什麽態度,讓我跟你身邊那個黃飛飛一樣,花癡的整日纏著你嗎?不好意思,你走錯門了!”卿瑤翾冷聲道。
“你吃味了!”淩影冥湊近她,眼睛幾乎要對上她的眼睛,這才笑著說道。
“滾開,懶得理你這個神經病!”卿瑤翾蹙眉,掙紮著想要將自己的棉被,從淩影冥手中搶過。
淩影冥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經的看著她,“我陪著你做完所有你想做的事情。結束之後,你是人,我就陪著你做人。你是鬼,我就陪著你做鬼。你是僵屍,那就咬我一口,讓我也成為僵屍的陪著你,好不好?”
卿瑤翾頓時沒了力氣,“你不可能陪著我的,我跟你,何止是天上與地下的差別?”
“有沒有差別,根本就不是你說了算!”淩影冥握住她的手,輕聲,“這麽多天的擔憂坎坷,如今終於塵埃落定,我好累,我的殿下,今天晚上,能讓我留下來侍寢了嗎?”
他戲謔的看著她,躺在她的床上,枕著她的枕頭,唇角始終帶著一抹清淺的笑意。
“你趕緊起來,被別人看見,像什麽話?”卿瑤翾蹙眉,拉著淩影冥。
淩影冥卻順勢,一把將她拉入了懷中,撫摸著她的後背,“睡吧,我保證今天晚上不碰你!”
“你……”卿瑤翾啞口無言,因為抬眸間,發現他已經睡著。
這麽多年,歲月真是厚愛他,三十歲的男人,俊美的臉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那張揚的劍眉,總是邪肆的飛挑。
狹長的卿眸,此刻緊閉,可是眼角的弧度,是勾人心魄的美。
挺直的鼻梁,如刀削斧鑿般,輪廓分明。
薄而優美的唇瓣,總是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完美的下顎,更是有著男人的剛毅和優雅。
這個男人,無論怎樣看,都是美到極點,極具魅力。
看著他熟睡的容顏,她也不再掙紮,隻是將棉被蓋在他的身上,然後起身去找皓皓。
他睡著了還緊緊的摟著她,她頗費了一番力氣才出來。
皓皓此刻已經熟睡,她隻是看了皓皓一眼,害怕打擾到皓皓,然後走了出去。
東邊的啟明星,已經拉開了序幕,這已經代表著,新的一天將要來到。
帶著冷芒的恒星,倏然之間,似乎閃了一下,然後光芒更加強烈,逐漸的蓋過了啟明星的光亮。
卿瑤翾頓在那裏,已經明白,將要發生什麽事情。
方黎,是該歸位的時候了。
*
雲婠婠又一次去了山穀,這一次方黎沒有尾隨,隻是一個人呆在屋內,孤單的坐著。
他將以前的陣法,全部拿出來修改了一遍,然後又畫了無數張黃符。
中午時分,雲婠婠還是沒有回來,他原本想起身去廚房準備午膳,可是想了想還是坐下,入定修煉。
他的魂魄,已經是帶著隱隱的金色,這是修煉成地仙的征兆。
若是他沒有加入天道,沒有修煉那麽多邪法,現在的他,恐怕已經列為地仙之流了。
可惜……
他有些心神不寧,想起了往日的種種。
他固執的要跟婠婠在一起,婠婠自盡,他跪在大雨中懇求師傅續命,師傅不理不睬……
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他心中燃燒著無盡的恨意。
那是對風厚的恨,恨他不肯救婠婠,恨他不肯開門,恨他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可是這種恨背後,是無盡的失落,他終究是不夠寵愛自己啊……
婠婠死了,他幾欲發狂,抱著婠婠的屍體加入天道。
然後他離正道,越來越遠,甚至將卿瑤翾拉下了水。
以卿瑤翾的天資,若不是因為他,她現在的修為,一定在他之上。
可惜,可惜……
方黎仰頭,魂魄之力滿滿的溢滿整個屋子,他越是想要忘記的前塵往事,越是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難道是,他真的老了,為什麽心中會有這麽多感慨?
或許換種說法,若是當初,他沒有固執的跟著婠婠一起,婠婠就不會死,他或許會隨著時間,忘記雲婠婠。
然後正道的路,越走越寬,師傅也不會被他逼死。卿瑤翾也不會如現在這般,不人不鬼。他自己也不會如這時這般……
孤獨,對,是孤獨。
他很孤獨,師傅說他是孤命,注定孤獨一生,可是他偏偏不信。
現在,他終於信了。
婠婠醒了又怎樣?他依舊孤獨……
門外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然後看見了雲婠婠偷偷的抱著自己的包裹,想要離開。
她在桌子上寫了一封信,終於,她要說出口了嗎?
方黎,終究,你還是被拋棄了啊……
他淒苦的微笑,坐在那裏,如一尊雕塑。
雲婠婠抱著包裹離開,她很害怕,害怕那個陰鷙的男子,會追上來殺了她。
她走的很快,心中對方黎的感情,從小時候的愛,到後來的茫然,再到現在的害怕。
她知道,她真的已經不愛了,不愛就是不愛,勉強不來。
可是沒有走幾步,方黎出現在了眼前,雲婠婠嚇的臉色一白,抱著包裹站在那裏,神色帶著深深的懼意。
“婠婠,你在怕我,為什麽?”方黎輕聲,麵無表情的問著。
“方黎,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已經不相愛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風厚高徒,我也不再是雲家大小姐!”雲婠婠抱著自己的包裹,喘息著道。
方黎搖頭,“然後呢?”
“然後,你放我了,我已經無法呆在你身邊了!”雲婠婠篤定的道。
方黎冷笑,“婠婠,我足足等了你五年,等著你醒來,你醒來了之後,就是給我這樣的交待麽?”
“你等了我五年,我很感激,可是感激不是愛情,對不起,方黎,我不愛你了!”雲婠婠退後幾步,小心翼翼的道。
方黎咽下口中的惡氣,閉上眼睛,“你走吧,從今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雲婠婠自然是逃命般的,趕緊離開。
她太了解方黎了,他肯放過她,是因為他不愛她了。
若是他依然愛她,她若是提出離開,他隻會殘忍的殺了她,然後抱著一具屍體,地久天長。
這就是以前偏執的方黎,可是現在的他,究竟是什麽讓他改變?
雲婠婠幾乎是跑著離開,小臉煞白。
方黎回去之後,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看著熟悉的灶台,看著她留下的那封信。
他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打開那封信,而是揚手,一把火燒了這個他曾經認為的家。
可是天大地大,他應該去哪裏呢?
他終於明白了師傅的話,不救雲婠婠,他是為他好……
不是他的,終究不屬於他的,縱使他這麽多年,逆天改命,依舊改變不了自己的孤命。
他如行屍走肉一般,一個鎮子一個鎮子的走著,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隻是不停的走著。
前麵一個鎮子,聚集了大量的屍體,全部都是無緣無故被擄走壽命的人,忽然之間,就莫名其妙的老死。
中間有三十歲的壯年男人,有五六歲的孩子,他們死的時候,都是白發蒼蒼,老態龍鍾。
鎮子上的人很驚慌,因為下一個不知道莫名其妙老死的人是誰,全部以為鎮子裏麵出了妖孽。
當方黎一身黑衣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將眸光,盯向了這個怪異男人。
他如一具屍體般,隻是茫然的走著,眼神呆滯毫無光彩。
“他,一定是他,是他害死了這麽多人!”那些找不到原因的村民,將這些人的死因,歸咎在這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陌生人身上,拿著掃把等東西,發誓要殺了方黎。
方黎依舊麵無表情,隻是茫然的走著,喊殺聲越來越劇烈,終於有人的鋤頭,砍在了方黎的身上。
方黎頓時被打的頭破血流,他有了反應,抬眸,看著這個打了他的村民。
旁邊的人,叫囂的厲害,殺了他,殺了他——
屠村,這是他第一個想法。
手中的熒光一閃,一團銀色的霧氣,已經包裹在手中,在他的手揚起來之前,一道倩影飛掠過來,攔在了他的前麵。
“鄉親們,你們聽我說,他不是凶手,他沒有害死他們,這些人,是被天道的道主,擄走了壽命,所以才無緣無故老死,你們不能誤殺好人!”卿瑤翾揚聲解釋,攔在方黎的身前,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讓他沒有辦法去傷害這裏的無辜百姓。
“你有什麽證據?”村民吆喝著。
卿瑤翾搖頭,“我沒有證據,但是我能救起這些老死的村民,我手中的壽命,是從天道道主手中奪來,要是你們不信,可以等他們醒來問問,究竟是不是我師兄殺了他們!”
卿瑤翾上前,手中的壽命揮灑,所有人都已經續接了兩年的壽元,然後這些人雖然依舊老態龍鍾,但是已經可以站起身。
“我認識她,她是人道的玄女,是她救了整個婺城百姓……”人群中,有人歡呼起來,然後所有人跪下高呼,“玄女萬歲,玄女萬歲——”
卿瑤翾鬆了一口氣,方黎冷然,“浪費這些壽命,值嗎?直接殺了他們,不就好了!”
卿瑤翾回頭,冷睨了他一眼,“有時候,殺人並不是解決事情的唯一方法!”
方黎接著就沒有說話,隻是茫然的接受這些人的跪拜,然後轉身離去。
“師兄,師兄……”卿瑤翾上前,拉住了方黎,“婠婠呢,我可以幫她續命!”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方黎嘲諷的開口,神色淡淡的。
卿瑤翾蹙起眉頭,“我隻知道,你和雲婠婠不可能長久,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麽事情!”
“婠婠不愛我了,他拋棄了我!”方黎一字一頓,冷漠的說道。
卿瑤翾分明,在他眸中看見了受傷的表情,她拉著他,“師兄,你來幫我,好不好?”
方黎搖頭,“就算我不能如自己所願的生活,也不會走命理中的既定道路,卿瑤翾,再見!”
他說完,瞬間離去,如一陣旋風般消失。
卿瑤翾蹙眉跺腳,然後跟了上去。
方黎在另外一個小鎮落腳,卿瑤翾隨著他一起,亦步亦趨的跟著。
“不要再跟著我,我不會回去幫你!”方黎淡漠的道。
卿瑤翾搖頭,“我跟著你,不是這個意思,我陪著你三天,三天之後我就離開!”
方黎冷然,並沒有說話,而是找了一個客棧要了兩間房,然後自己住進去了一間。
卿瑤翾在樓下做好了飯菜,然後端著飯菜敲方黎的房門,“師兄,是我……”
方黎將門打開,露出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你是人,就必須得吃東西!”卿瑤翾放下飯菜,蹙眉看著他,“你胡子該刮了!”
這些天,他形如木偶,哪有心思打理自己,整個人就落魄的仿佛一個流浪者。
方黎聞著飯菜的香味,這才覺得自己餓了,然後坐下來開始吃東西。
卿瑤翾嫌客棧中的被褥不幹淨,出去買了幾床新的,幫方黎重新鋪上。
方黎吃著飯菜,這才覺得飯菜的口感,喚醒了他的胃,他已經很多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婠婠醒來了之後,一直都是他親自煮東西給婠婠吃,可是婠婠並不喜歡。
再加上他親自煮的東西,難以下咽,他自己都有種自虐的感覺,所以吃的很少。
現在才有了餓的衝動。
他將整整一大碗米飯吃完,然後端起盤子,將菜吃完,這才轉身看著卿瑤翾,“還有嗎?”
卿瑤翾搖頭,“我去幫你煮!”
她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出門,方黎卻伸手一把抓住了她,“飯菜是你親手做的?”
卿瑤翾點頭,“以前我在法王宮的時候,不是也經常煮飯給你吃嗎?”
方黎想起往昔,有些難受,皺起眉頭。
太久沒有吃飯,這會兒吃的太多,他難受的想要吐出來。
鬆開她的手,他轉身出門,然後彎腰大吐特吐了起來。
吐出的穢物裏麵,隱隱的,竟然有血。
卿瑤翾嚇著了,著急的扶著他,“師兄,師兄,怎麽辦?怎麽辦?”
“師兄,我去找大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吃東西會吐……”
她急的眼淚都要調出來,扶著方黎,眼睛通紅的看著他。
方黎回身看她,粗糲的手指撫摸她的眼瞼,“哭什麽?”
“師兄,我帶著你去找大夫!”卿瑤翾扶著他,眼淚越流越凶。
玄術師通常不會內髒出血,一旦內出血,那代表問題很嚴重,隨時有隕歿的可能。
師傅犧牲了自己,保住了方黎,她不要他實在她的兩碗米飯上。
“我沒事,幫我拿水漱口……”方黎站起身,額前的頭發,桀驁的散在那裏,整個人瘦的驚人。
卿瑤翾這才轉身,慌忙拿了一杯水,遞給方黎。
方黎漱口之後,又回到房間,看著被他吃空的碗和盤子,回身看著卿瑤翾。
“陪我喝酒……”他淡漠的說道。
卿瑤翾搖頭,“不要,師兄,你現在剛剛吐血,要是再喝酒……”
她的話音剛落,他已經朝著外麵走去,她慌忙跟了上去,拉扯著他,“師兄,師兄我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赫然轉身,凶狠的看著她,“我怎麽樣了?”
“師兄,對不起!”卿瑤翾低下頭,眸底有淡淡的愧疚之色。
其實,她已經料到,婠婠醒來之後,師兄可能會接受更多的打擊。
但是雲婠婠不醒來,師兄是不會放下婠婠,站在她的身邊幫她。
她不該,救醒雲婠婠啊……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負了我的人,不是你!”方黎咬牙,一把擒住了卿瑤翾的下巴,咬牙切齒的道。
卿瑤翾眼眶通紅,“若是知道,雲婠婠醒來,會讓你痛苦的快要死掉,我一定不會讓她醒來的!”
方黎猝然鬆手,深深的喘了一口氣,“我屢次的害你,還曾經想要殺了你,為什麽你這麽愚蠢,還要不斷的跟在我的後麵!”
“師兄,師傅已經不在了,這個世界上,繼承師傅衣缽的人,就隻有我們倆了!”卿瑤翾聲音軟軟的,帶著一些委屈,“我也不想跟在你身後,可是我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師傅的遺命,他要我改變天道,要我回去朝廷做聖女,可是師兄,我一個人做不到!”
“你做不到,跟著我有什麽用,我說了不會幫你,就絕對不會出手!”方黎冷聲的道。
卿瑤翾搖頭,忍住眸中的淚花,“我知道,你說一不二,既然你已經決定不幫我,我也不會再勸你,隻是我跟著你三天,照顧你三天之後,我會離開!”
“那好,陪我喝酒!”方黎霸道的看著她,視線中,帶著點點寒芒。
不知為何,他有些恨她,那是一種想要破壞的恨意。
風厚的眼光,果然不錯,他收了一個好徒弟。
縱使他死了,魂飛魄散了,依舊有人用他的玄術,普度眾生。
風厚,風厚,你唯一看錯的人,就是我啊!
方黎咬牙切齒,眸中閃爍著隱隱的恨意。
卿瑤翾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往前,然後買了八壇酒,一邊四壇的提在手中。
“你想在哪兒喝?”卿瑤翾低聲問道。
“去華蓋樹!”方黎一字一頓,自己率先朝著原安鎮的方向飛掠而去。
卿瑤翾提著酒壇,緊隨其後,隻是須臾的功夫,已經來到了原安鎮的華蓋樹。
樹頂上,平坦如故,她穩穩當當的站在那裏,如履平地。
方黎徑直的打開了一壇酒,然後仰頭灌了起來。
卿瑤翾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將自己的魂魄之力,輸送了一些在他的體內。
她的魂魄是土屬性魂魄,擁有綿綿的治療之力,在她的魂魄之力湧入身體的時候,方黎已經感受到了通體舒服。
這個笨蛋,竟然害怕自己喝酒傷了心肺,所以護住了自己的心脈。
難道她不知道,隻要是玄術師喝酒,都對魂魄有極大的傷害麽?
他沒有點破她,隻是一口一口的灌著自己喝酒。卿瑤翾陪著他,他喝一壇,她也喝一壇。
到最後,她有些受不了,意識逐漸的朦朧起來,他卻因為有她魂魄的保護,清醒無比。
他眼睛湛亮的看著她,一字一頓,“卿瑤翾——”
“嗯?”卿瑤翾模模糊糊,聽見他的聲音,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你陪我上-床,我就幫你對付天道!”方黎冷聲,麵無表情的道。
卿瑤翾翻了一個身,臉色酡紅,淡淡的丟出兩個字,“做夢!”
他勾唇一笑,看著她的臉,不再說話,而是給自己繼續灌酒。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的酒還沒有醒,他卻精神抖擻。
“我們回去吧!”他淡漠的說道。
“哦!”卿瑤翾點頭,隨著他一起,朝著客棧飛掠而去。
他的手微涼,可是卻還有一絲活人的溫度,但是她的手,已經寒徹肌骨。
他皺眉看著她,她神色難看,兩人都沒有說話。
一整天,他躺在床上吩咐,她就如行屍走肉般聽從他的吩咐。
“倒水……”
“哦……”
“煮飯……”
“哦……”
“衣服洗了……”
“好……”
“幫我打水洗澡……”
“好……”
她昏昏沉沉,幫他關上房門,守在門口,因為他隨時還會有別的吩咐。
“卿瑤翾?”
果然,裏麵傳來了方黎的生意。
“嗯?”她覺得頭疼欲裂,昨晚喝的酒,在體內根本沒有辦法分解,她渾身都要爆掉。
“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蠢的可以!”方黎毫不留情的打擊她。
“我知道……”卿瑤翾淡漠的回答。
聰明與否,每個人各有標準,她知道,不管用什麽標準來衡量,她都不算聰明。
可是蠢也有蠢的好處。起碼她現在很開心,想起皓皓健康的活著,將來還能做西路國的皇帝,她不知道有多滿足。
“知道你還這麽蠢?”方黎冷嘲,拿著毛巾擦拭著身體。
“……”卿瑤翾懶得理他,反正他一個失戀的人,到處找茬。一個人殺了人家全鎮的人都是有可能的,對她冷嘲熱諷幾句算什麽。她忍他就行了,再過兩天,她就可以回到婺城,以後再也不見他。
可是,真的好難受,喝的酒不能分解,她好渴,好想喝……
血——
這個字從心中蹦出來的時候,她幾乎嚇了一跳,不行,不行,不能喝血。
她不是僵屍,不是,絕對不是。
屋內再次傳來了方黎淡漠的聲音,“卿瑤翾,進來,幫我拿衣服……”
卿瑤翾鼓著嘴巴,蹙眉走進。
屋內,方黎整個人都坐在浴桶之中,卿瑤翾剛剛進門,他就“嘩啦”一聲站起來,水花濺的到處都是。
卿瑤翾臉色通紅,趕緊閉上了眼睛,“方黎,你是暴露狂嗎?趕緊穿上衣服!”
“你沒有給我拿衣服,我怎麽穿?”方黎冷聲,淡漠的從浴桶中走出,來到卿瑤翾的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強迫她睜開眼睛。
卿瑤翾被他施了術法,不得不睜開眼睛,看著他光裸的身體。
她憤怒的道,“方黎,快放開我,放開!”
“我昨天問你的事情,你答不答應?”他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
“什,什麽事情?”卿瑤翾掙紮,可是他的力氣太大,又一開始就用術法壓住了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陪我睡覺,以後我為你所用!”方黎冷漠的道。
卿瑤翾搖頭,“讓開,我不答應!”
“答不答應,由不得你!”他冷笑一記,然後低頭吻住了她粉紅的櫻唇,她被他的口水嗆的咳嗽起來,他卻抓住機會,緊緊的吻住了她。
他的長舌,靈動的竄進她的口中,逼迫著糾結她的小舌。
她被吻的喘不過氣,雖然也不用喘息,但是這種被壓製的感覺,很不好受。
而且她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根本就沒有複原過來,此刻的她,隻是想要喝血。
她的獠牙,悄無聲息的長出,然後咬破了方黎的舌頭。
芬芳的鮮血,從方黎口中,源源不斷的流出她的檀口,她吸允的嘖嘖有聲。
方黎不阻止,隻是任由她吸著自己的血,緊緊的摟著她,將她朝著床榻壓去。
她感覺到了,他胯間一個腫脹的勃-起,知道那是什麽,她臉色一變,奮力的推開了他。
可是他卻不依不饒,伸手布下陣法,將房子團團圍住,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她奔跑著想要出去,卻在門口的時候發現,門已經消失了,她隻能被困在這個屋子裏麵。
方黎看著她,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
“方黎,你敢這樣對我,我會恨死你的!”卿瑤翾轉身,看著方黎,蹙起黛眉,憤怒的道。
她的唇角,沾染有他的鮮血,殷紅的,流淌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看上去妖治無比。
方黎冷笑著上前,“你早就應該,恨我了!”
他長臂一揮,然後將她擒住摟入懷中,薄唇再次吻上她的嘴巴。
她卻閉著嘴巴搖頭,死活不肯讓他侵入。
“乖乖的,給我,從今以後,我為了你百死而不悔!”方黎輕聲,誘哄著道。
卿瑤翾搖頭,依舊不肯說話,她害怕他乘著她說話的空擋,又偷襲強吻她。
“你要是不配合,就別怪我用強的,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方黎冷聲,修長的大手,在她身上仔仔細細探索著說道。
“方黎,為什麽要逼的你身邊所有人,離你而去?”卿瑤翾痛心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道。
“我強要了你,你還能離我而去嗎?”方黎在她耳邊嗬氣,然後低頭吻住了她的耳畔,靈動的舌,勾畫著她的耳廓,用自己的熱氣,熨燙著她的耳朵。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迫切的想要她,總之,他想抓住身邊唯一的美好。
“翾兒,翾兒……”他低喃著她的名字,在她耳邊,如蠱惑般的叫著她。
她抓緊了自己的衣服,環視四周,心思在這個困住自己的陣法上麵。
他的手極度不老實,撫摸上她胸前的雙峰,將她抵在牆壁上,纏綿悱惻。
“翾兒,我隻要你的身體,你的心屬於誰,我不管,可是你的身體……”他伸手,揉捏著她軟綿綿的左峰上,那柔弱的一點。
她的身體戰栗一下,有些害怕的貼緊了牆壁,方黎果然是陣法中的天才,這樣完美無缺的一個陣法,可是在瞬間祭出。
隻是這個人,終究不能站在自己的身邊啊,她有自己的底線,雖然固執,雖然愚蠢,可是卻不能觸及。
咬牙,她蹙起眉頭,然後左手揮出凜冽的弧度,襲向他的胯下腫脹。
他迅速後退,要是被她這一下打中,他非成為太監不可。
乘著他逃離的空擋,她念出咒語,然後身形一轉,掠出了這個陣法,站在了客棧外麵。
她臉色難看的趕緊逃,生怕方黎這個變態繼續追來。
耳邊響起了呼聲,“白霜,白霜……”
是來自原安鎮的方向,似乎是秦掌櫃的聲音,看樣子已經呼喚了她有些時候了,嗓音微微有些嘶啞。
她顧不上休息,朝著原安鎮掠去。
原安鎮中,秦家被滿門抄斬,還有丁彪。喚著她名字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掌櫃的魂魄。
他死不瞑目,怨氣極深,所以死了之後不斷的叫著她的名字。
“秦掌櫃,發生了什麽事情?”卿瑤翾來到近前,看著淒涼的秦掌櫃,蹙眉道。
“白霜,你救救我的孫子,他藏在地窖中,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秦掌櫃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站在那裏,淒迷的看著她。
卿瑤翾審視他片刻,為什麽出事的時候,她沒有聽見他喚她?
“白霜,他們一直在找你,然後找到了原安鎮秦家,逼問我們你的下落,我不知道你的下落,他們就殺了所有人,白霜,救救秦明,他才十歲啊!”秦掌櫃痛心疾首的道。
“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他,隻是……”卿瑤翾的話噎住,沒有說下去。
她要怎麽告訴他,他已經死了的事實呢?
“白霜,你不要再為了我和丁彪,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了。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你是個好人,我在另外一個世界,會保佑你的……”秦掌櫃輕聲,悲戚的說道。
卿瑤翾沉默,他原來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旁邊出現兩個陰差,勾住了秦掌櫃的魂魄,卿瑤翾上前,陰差跪了下來,“拜見仙長——”
“他和丁彪,是我的朋友,勞煩二位在陰屆多多照顧!投胎的時候,幫他們選個好人家!”卿瑤翾輕聲,上前,拿出了一些冥幣,遞給陰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