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方黎這個變態
四人唯唯諾諾的跪下,眸光閃爍,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閉月跪地上前,“主子,閉月沒有傷人,還請主子……睃”
閉月的話還沒有說完,方黎已經揮手,淩空一個耳光將她打在了地上。
閉月本以為此事已過,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將羞花幾人叫出來一起問責。
看來他不打算放過自己了…鵂…
她伏在地上,唇角溢出血絲,臉色煞白。
方黎的眸光落在羞花幾人的身上,將剛剛的話再次問了一遍,“你們幾人,是誰幫她傷了翾兒?”
幾人跪地,皆沉默不語,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下。
方黎站起身冷笑,“看來是四人都有份了……”
他背負雙手看著外麵,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殘獰之色,他喃喃自語,“難怪她不肯理我,竟是我身邊的人,對她下如此狠手……”
幾人跪地,依舊不敢出聲,隻見一道寒光閃過,血液飛濺,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雪蓮國皇宮,早朝之後,卿瑤翾回到自己的寢宮,她坐在案幾上麵,翻閱著剛剛收來的折子。
旁邊的冷子冽站著,看著她翻閱折子的動作,隻是皺眉。
跟夕月對戰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這已經不僅僅是卿瑤翾和夕月兩人之間的戰爭,而是關係到整個雪蓮國的未來。
冷子冽很擔心,翾兒的修為雖然臻至化境,但是那夕月練的一身純正道家法術,就天時來說,翾兒是不可能打過夕月的。
所謂邪不勝正,就是這個道理。
可是何謂正,何謂邪?
他現在已經快要分不清了。
翾兒一生淒苦,從未做過半件壞事,踏死一隻螞蟻都要傷懷半天,可是偏偏被方黎帶上了邪道。
她這樣的人,真的就是邪麽?
他站在那裏,看著卿瑤翾,清眸中閃爍著一種憂色。
卿瑤翾轉頭笑笑,“站在那裏做什麽?坐下吧……”
“微臣不敢!”冷子冽緩慢的道。
“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不敢的……”卿瑤翾在案幾邊的身邊讓了一讓,“坐過來吧……”
冷子冽於是在她身邊坐下,她拿著折子的手纖細透明,漂亮的恍若白玉雕刻而成,他一時看的有些癡了。
“子冽,我有些累了……”她斜倚在他的身上,尋找著一個舒適的姿勢。
“晚上修行,白天處理政事,你都好多天沒有合眼了,不累才怪!”他從她手中拿過折子,幫她睡的舒適一些,然後拿下她頭上金色的皇冠。將她一頭瀑布般的長發放下,鋪在自己的腿上。
她躺在他的腿上,伸手握住了他的雙手,冷子冽兩隻手交疊,將她攬在懷中。
他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睡一會兒吧,這些折子我幫你處理了……”
“可是半個時辰之後,左大人要在禦書房見架!”卿瑤翾閉著眼睛,聲音呢喃,似乎快要睡著的樣子。
“我讓小安子推掉,你安心睡一會兒!”冷子冽騰出一隻手,幫她順利臉頰上的發絲。
“不能推,我就睡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你叫醒我……”卿瑤翾低聲呢喃,然後逐漸呼吸變得平穩,陷入睡眠之中。
冷子冽看著她削瘦的小臉,歎息一聲,坐在那裏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幫她處理折子。
他拿了朱筆,一個折子一個折子的幫她批示,他沒有模仿她的字跡,隻是用他自己的字跡。
她的字跡娟秀漂亮,他的字跡則是剛勁有力,寫在一起,竟然是出奇的相配。
他看著兩人並列寫在一起的字,微微一笑。
這折子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折子,他看了一遍,然後巻寫下來備在一遍。
而上麵寫著她的自己和他的自己的折子,則是被他收入了懷中。
和她認識這麽久,她從未送過他什麽東西,這個折子,就當做以後的念想吧。
還沒有到半個時辰,她就在他的懷中醒來,睜開迷茫的眼睛,她一時有些迷糊。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她輕聲問道。
“巳時……”冷子冽微微一笑,回答道。
卿瑤翾點頭,揉著自己的眼睛,外麵小安子進來,道了一句,“陛下,有位自稱方黎的人,送了一份禮物給陛下……”
卿瑤翾蹙眉,冷子冽也皺緊了眉頭。
“扔出去!”隻聽冷子冽淡漠的吩咐。
隻從知道方黎是內奸,冷子冽對方黎可謂恨之入骨,再加上卿瑤翾所受的傷,他簡直不能聽見方黎的名字。
卿瑤翾搖頭,伸手拍了拍冷子冽的手背,淡漠的道,“什麽東西,拿進來看看……”
“奴才們倒是想要先打開,幫陛下驗一驗,可是奴才們法術低微,根本就打不開那個大木箱子……”小安子躬身低頭道。
卿瑤翾點頭,“抬進來看看……”
冷子冽伸手摁住了她的手,“別是什麽暗器之類的東西,眼看著你和夕月的對決日期快到!”
“不會!”卿瑤翾搖頭,微微一笑安慰著冷子冽。
小安子吩咐下人將箱子抬了進來,冷子冽上前,用術法打開了箱子,頓時圍在箱子旁邊的所有人不顧形象的嘔吐起來。
卿瑤翾坐在那裏,自然沒有看見箱子,她站起身,“怎麽了?箱子裏麵是什麽東西?”
“翾兒別看!”冷子冽一把攔住了卿瑤翾,眉頭皺的很緊。
卿瑤翾卻隻是搖頭,走到那箱子的旁邊。
頓時,惡心的感覺讓她捂住口鼻,有什麽東西正在翻湧。
她蹙眉揮了揮手,“抬下去,方黎這個變態!”
“都要你別看了!”冷子冽揮手,將箱子的蓋子合上。
“他怎麽送一堆這麽惡心的屍體給你?”冷子冽不解,拉著卿瑤翾坐在一邊。
卿瑤翾歎息,“就是裏麵那個叫做閉月的丫頭傷了我……”
冷子冽想起剛剛巷子裏麵,幾個丫頭的屍體,頓時臉色再次難看。
那是靈魂連帶著身體的虐殺,滿目瘡痍的屍體,上麵灑滿了石灰粉,一具具身體已經變成碎塊,唯有那顆完整的腦袋,瞪著一雙驚恐的眸子,看著箱子外麵的人。
冷子冽捂著自己的胸口,忍住嘔吐的感覺,然後用術法驅散屋子裏的味道。
“這方黎,回到天道卻越發變態了……”冷子冽歎息一聲,坐在卿瑤翾的身邊埋怨。
“我去禦書房見左洋了,你呆在這裏將這些先帝留下的修煉手劄仔細看看,晚膳的時候我會回來,陪你一起用膳!”卿瑤翾拿過先帝的手劄,遞給冷子冽道。
冷子冽隻是皺眉,這先帝手劄,隻有雪蓮國的皇帝才能看,翾兒這樣,似乎於理不合。
不過他們之間於理不合的東西,也不止這一件了,所以他並沒有拒絕,仔細坐在那裏仔細觀摩起來。
一轉眼,晚膳的時間已到,卿瑤翾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排宮女,手中端著各種吃食。
冷子冽知道,平常他不在皇宮的時候,卿瑤翾是絕對沒有這麽鋪張的。
她現在根本不需要吃東西,所以這些東西都是為他準備的。
他從手劄中抬起頭,都囔著,“翾兒,你不吃飯,我也不想吃……”
“我雖然不吃晚飯,但是可以看著你吃!”卿瑤翾笑笑,指揮宮女將各種晚膳擺好。
冷子冽看了一眼,挑眉,“竟然都是我愛吃的!”
“自然!”卿瑤翾微笑,上前拉著冷子冽坐下,然後站起身幫他擺好碗筷,為他布菜。
“怎敢勞煩陛下親自動手……”冷子冽笑著拉住卿瑤翾的手,將她摁著隨著自己一起坐下。
“先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卿瑤翾微笑,盯著冷子冽的眼睛。
冷子冽點頭,夾了一塊珊瑚魚,然後點頭,“不像是禦廚的做法,難道是翾兒你親手做的?”
卿瑤翾點頭,“這些,都是我們家鄉的做法,你若是覺得好吃,就多吃一點,不好吃的話,就隻當嚐嚐鮮吧!”
冷子冽微笑,他隻當她一下午的時間,都耗在那個姓左的身上,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在禦膳房為他準備晚餐。
“我的女王,你實在沒有必要對我這麽好,我會……”冷子冽歎息一聲,擁抱住了卿瑤翾。
卿瑤翾也不避諱旁人,隻是擁抱著他,“現在我身邊隻有你了,子冽,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好,等夕月的事情了結以後,我們昭告天下,女王陛下要大婚了!”冷子冽微笑著,額頭抵在卿瑤翾的額頭上。
“好,我們成親!”卿瑤翾的聲音甕聲甕氣,摟著冷子冽的肩膀,眼眸中有些微的濕氣。
淩影冥走了,方黎背叛了她,現在,她隻有他了……
“那我明天,就讓李大人他們準備大婚事宜,到時候,你不準後悔!”冷子冽在卿瑤翾的臉上,親了一口。
卿瑤翾點頭,已經有眼淚流出。
“傻丫頭,成親是好事,做什麽哭,還有,快點伺候你的夫君用晚膳,我快要餓死了!”冷子冽親吻卿瑤翾臉上的淚水,親昵的揉著她的腦袋,壓低了聲音。
卿瑤翾點頭,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幫他布菜。
她想過的,一直都是那種洗手作羹湯的簡單生活,可是現在,她卻離那種生活越來越遠。
晚膳之後,冷子冽不肯讓卿瑤翾再處理任何政事,隻是拉著她在禦花園散步。
散步之後,兩人躺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兩人講起了方黎,冷子冽稱讚,方黎真是玄術的天才,雖然這家夥人品不怎麽樣。
兩人又講起了翩翩,猜測著翩翩喜歡的人,會是誰。
冷子冽告訴卿瑤翾,翩翩喜歡的人是季揚,卿瑤翾笑的打跌。
她告訴冷子冽,她一直以為,翩翩喜歡的人是她……
冷子冽捏捏她的鼻子,笑話她自作多情。
就這樣笑鬧著,過了一夜,天亮時分,冷子冽睡著,卿瑤翾卻得起來上朝。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反了?
真應該跟冷子冽商量,這雪蓮國的皇帝讓他來做,這樣就可以,她早上賴床,他去上早朝。
早朝上,眾人見冷子冽不在,心中都暗自揣測冷子冽的去處。
不過後來聽聞冷子冽在女帝的寢宮呆了一晚,隨即又都是了然的神色。
這些人待冷子冽更是不同,幾乎將冷子冽當做了第二個皇帝。
雲家在雪蓮國,也一時間空前鼎盛,上門拜訪的人,有如雲織。
終於到了決戰那日,卿瑤翾沒有帶任何人,隻是拿著一把師傅留下來的法器,獨自來到了昔日的法王宮。
這裏空置已久,後麵是懸崖,前麵是天道的舊宮,這裏最適合決戰不過。
她站在懸崖上良久,夕月始終沒有出現。
她不急不躁,夕月恨她,不次於她恨夕月,所以她料定,夕月一定會來。
隻是這樣等著,她難免有些心緒不平,終於在天邊卷起一朵烏雲的時候,夕月出現了。
這是第一次,她以魂魄的實體,完成的呈現在她眼前。
這麽多天的對峙,她知道,夕月也不耐煩了,她們之間,總是有一個要消亡。
“卿瑤翾,你真的很命大!”夕月冷著眸光,森寒的看著她,手中的法器躍躍欲試。
那是一把蛇形劍,斬妖除魔,煞氣很重。
卿瑤翾站在那裏,迎麵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卿瑤翾手中的,是斷月劍,那是一把可以劈斷月光的軟劍,抖擻的劍身,宛如靈氣十足的遊龍。
他們之間,一正一邪,也是一邪一正,開始了最後的決鬥。
今日,不會再有外人打擾,不管誰生誰死,都是命中注定。
隻是兩人站在一起,氣場已經立分高下。
當年女帝留下來的玄術,被方黎劫走,卿瑤翾自然差了夕月一大截。
可是她不怕,她總是堅信,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她會贏的……
當年作為冥王妃的時候,屢次受到折磨,她沒有死。
後來同淩影冥在一起,她被王雅媛多次傷害,她也沒有死。
接著遇見楊默,她被打掉一個成型的孩子,雖然身死,可是她依舊活著。
現在經曆了這麽多風風雨雨,她站在那裏同夕月對峙,她仍然沒有死……
這樣的她,怎麽可能會死在夕月手上呢?她不信。
甚至她有種坐看天命的感覺,她要看看,術法比夕月差了一大截的她,要怎麽的打敗夕月,看著夕月去死。
夕月有些生氣,手中的蛇形劍迫不及待的咆哮出聲,吐出長長的寒光,宛如毒蛇的信子。
這個該死的丫頭,壞了她的全盤大計,明明玄術比她差遠了,可是站在她的眼前,她竟然一點也不怕。
難道她有什麽殺招?
夕月有些猶豫,可是剛剛猶豫了半響,境外傳來季揚憤怒的喊聲,“別傷害她,別傷害翾兒……”
夕月更加憤怒,手中的蛇形劍朝著卿瑤翾殺去,卿瑤翾舉起軟劍,劃出水銀般的光幕抵擋。
很快的,夕月就發現,自己輕敵了。
這個丫頭,年紀不大,修為卻根本不低。
有一段時間,她隻守不攻,幾乎打的她步步後退,她深吸一口氣,開始重新審視卿瑤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