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親大人

  看著小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卿瑤翾不由得心軟,“傻丫頭,有什麽好擔心的?怎麽樣?這個人沒有欺負到你吧?”


  她用腳踢踢地上的屍體,眸中滿是讚許的神色。


  “沒有,他進來就被小姐設計的機關絆倒。”小桃搖著頭道。


  “那屍體處理一下。”卿瑤翾回頭,冷漠的吩咐。


  那抬著昏迷壯漢的下人“是”了一聲,恭敬的問道,“敢問王妃,這個人怎麽處理?”


  “就丟在這牡丹園吧,等他醒來,我要接著審問!”卿瑤翾道。


  “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小桃一臉不解的看著地上昏迷的壯漢,手中拿著匕首的手,依舊在瑟瑟發抖。


  “沒事,你昨晚累了一整晚,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卿瑤翾拿過小桃手中的匕首,輕聲吩咐。


  小桃“哦”了一聲,隨即退下,隻是眸中難掩好奇之色。


  滿屋子的人退去,卿瑤翾打了個嗬欠,看著外麵泛著魚肚白的天色,躺在貴妃榻上,一手撐著額頭,開始閉目養神。


  那黑衣壯漢動了一動,緩慢的睜開眼睛,瞅了一眼斜躺在上方的卿瑤翾,手中開始動作。


  終於在一個時辰以後,他解開了反綁著自己的繩子,站起身,緩慢的走近卿瑤翾。


  卿瑤翾已經熟睡,躺在那裏,美的如同一個仙子,濃密的睫毛,在陶瓷般的肌膚上,投下淡淡的翦影。


  黑衣壯漢咬牙,揚起手,所有的內力凝聚與掌心,打算一掌拍爛她這顆漂亮的腦袋。


  可是想起主子的吩咐,他忍住了,惡狠狠的剜了卿瑤翾一眼,轉身離開。


  卿瑤翾唇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意,起身,拍了拍衣衫,然後朝著黑衣人離開的地方飛躍而出。


  相府,卿中原站著,提筆作畫。


  宣紙上,梅樹盤根交錯,墨染的枝幹落筆有力,疏影橫斜,栩栩如生。


  卿中原看著梅樹低吟,門卻倏然被撞開,他放下筆,正準備發怒,卻見來人一臉匆匆。


  “大人,五小姐她,她逼死了管家,還有別的人……”來人正是黑衣壯漢,雙手抱拳,一臉恭敬的看著卿相國。


  卿中原眉頭緊皺,看著黑衣人道,“所有人都死了?”


  “是!”黑衣壯漢篤定的道,“五小姐根本不是原在府中的那個五小姐,最近五小姐性情大變的傳言,是真!”


  卿中原臉色一變,怒道,“混賬,所有人都死了,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屬下……”黑衣人還想說什麽,已經被身後一個黃鸝般的聲音打斷,“當然是我放他出來的,父親大人!”


  卿瑤翾將“父親大人”幾個字咬的很重,臉上的表情,森冷無比。


  還以為他背後的重要人物是誰,原來就是自己的父親,不過他這招真夠低下,竟然讓相府的管家出手。


  他是太自負了還是太愚蠢了?


  “瑤翾?”卿相國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雖然知道自己有這麽個庶女,可是多年不曾進ru後院,他也根本分不清自己的女兒長什麽樣。


  “父親大人,可否告訴女兒,為什麽要殺蘭香?”卿瑤翾眯眼,渾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仿佛是萬年冰山一般,更古不化。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卿中原推開硯台,淡漠的道。


  “皇上昨晚去了冥王府,恐怕此刻還在,所以,父親大人你可以找皇上解釋解釋!”卿瑤翾一手甩出鞭子,鞭子卷住卿中原的腰,朝著外麵走去。


  卿中原驚訝的張大嘴巴,他竟然躲不過她的鞭子,而且她竟然有此等力氣,他隻有被她拽著走的份。


  “等一下!”卿中原不得不妥協,“我解釋給你聽!”


  卿瑤翾頓住腳步,眉間滿是冷凝之色,“可是我現在不想聽了!”


  “瑤翾,我等殺蘭香的機會很久了,她手中有我的一些把柄,其實,我送你進王府,也是為了這些事情……”卿中原解釋道。


  卿瑤翾冷哼,美眸中滿是不屑之色,她拖著卿中原繼續走。


  “瑤翾,殺蘭香事小,可是偷冰蓮子事大啊!”卿中原跺腳,臉色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旁邊已經有不少晨起的下人,看見了這幅情景,全部驚的目瞪口呆。


  “去,帶小少爺過來!”卿中原著急的吩咐,額頭上已經急出了一頭冷汗。


  卿瑤翾不管不顧,依舊拖著卿中原朝相府外麵走去,她並沒有打算真的拖他去見皇上,隻是想給這個老匹夫一個教訓而已。


  走至一半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稚嫩的哭聲,“姐姐,姐姐……”


  卿瑤翾腳下一頓,冰山般的俏臉上,裂開了一道縫隙,她站在那裏,咬牙切齒。


  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已經跑著上前,撲倒在卿瑤翾的腳下,“七姐姐,你不要抓爹走,不要……”


  卿瑤翾看著粉雕玉琢的小童,眸中的神色加深。


  這是卿中原最小的兒子,也是相府唯一對她好的人,無數次卿如眉和卿如煙的毆打,都是這個小家夥幫她解圍。


  這也是相府,唯一一個幹淨透明的人兒。


  “七姐姐,雲濤不要什麽冰蓮子,求求姐姐放了爹爹……”小童哭著,淚流滿麵。


  卿瑤翾的手微微顫抖,彎腰看著小童,“你說,你叫什麽名字?”


  “雲濤,卿雲濤……”小童哭著,仰著一張漂亮的小臉,淚眼迷離的看著卿瑤翾。


  卿瑤翾心頭有個東西,驟然崩開。


  她仿佛看見了在二十一世紀,自己和弟弟分開的情節。


  家裏破產,父母自殺身亡,債主們來家討債,身無分文的他們,被債主欺負。


  有人拉著九歲的卿瑤翾,要她以身抵債,弟弟抱著債主的腳,哭著哀求,“不要抓我姐姐,求求你們不要抓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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