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邁出微小的一步
京都府，霓虹人的精神故鄉、文化之源，從平安京時代起就是霓虹的首都，直至近代奠都東京都為止。京都是霓虹的千年古都，處處都遺留著古代霓虹人的文化傳承。府內各處都有著神社、佛寺、庭院等傳統建築，還有眾多繪畫等傳統活動，千年古都之名實至名歸。
京都府有著眾多風景名勝，一直以來都是海外遊客旅遊的必選之地。例如以櫻花季和紅葉季聞名的清水寺、擁有世界著名的千之鳥居的伏見山稻荷大社、曾經作為京都的正門現在隻剩下一個遺址記錄下曾經的輝煌和衰亡的羅城門、流穿京都府中央見證其曆史變遷的鴨川、見證德川幕府榮枯興衰的二條城、可以看到霓虹傳統藝伎節目的祗園等等。
京都府的名勝自然是讓人們向往的，這次乃木阪46的成員高山一實、西野七瀨、齋藤優裏和若月佑美四人的目的地，是位於京都府西京區的嵐山。
嵐山，是京都府首屈一指的著名景區，自平安京時代，就是許多霓虹貴族別莊的所在地。嵐山最為聞名的自然景觀，莫過於每年的春秋兩季，桂川河岸兩旁生長著的大量野生櫻花和楓林了，展現了桂川和嵐山春秋兩季的不同特點。
春季的桂川，兩岸的野生櫻花在春風溫柔的示意下盛開，如果說櫻花的綻放是稍縱即逝的美麗象征，那麽桂川的櫻花就是絕代的名畫，那是連畫家都無法臨摹，連作家也無法表達的美的極致，符合了霓虹人對於美麗的追求。當你在桂川泛舟而行的時候，櫻花隨著風飄舞而下，那仿佛是置身在陶淵明所說的世外桃源一般，讓人流連忘返。
秋季的桂川，那又是另一種美了。京都府的紅葉，曆來讓人難忘，桂川的紅葉就更是京都府的代表之一。當在遠處望去，漫山的楓林，或紅似火，或橘似夕陽，清澈幹淨的川水上，有幾葉扁舟，緩緩而行，最終不見其蹤跡。也許，這個時候的我們才能多少體會到杜牧的那句“霜葉紅於二月花”的景色究竟是怎樣難忘的景致了。
當然，嵐山除了著名的如詩如畫般的自然景色、竹林密徑外，也有眾多神社古刹，例如被列入世界遺產的天龍寺、收藏有霓虹國寶級佛像的清涼寺、出現在《源氏物語》中野宮神社。
其中，當屬渡月橋為該景區的中心。原本的嵐山，指的是桂川右岸的嵐山地區，而左岸實際上不稱為嵐山，而是嵯峨野，不過近年來由於觀光資料上麵統一將這兩座山統稱為嵐山，故現在逐漸以橫跨桂川的渡月橋為中心的的左右兩岸周邊地區都合稱為嵐山了。渡月橋，因龜山天皇的“似滿月過橋般”的詩作而得名，走在橋上得以飽覽桂川兩岸的嵐山風景。橋上兩邊的木製護欄，配合著周邊的景色，但實際上該橋早已是鋼筋混凝土結構。不知道當年走在橋上寫下詩作的龜山天皇，在近千年之後，看到這座橋的變化，又會有何感想呢？
當然，提到嵐山，就不得不提到那座詩碑，據說是周總理東渡霓虹留學結束遊嵐山期間所作。
高山等人來到嵐山，那當然不是為了玩，她們這次的目的是為了派紙巾。沒錯，就是派紙巾。
現代的賞金獵人，早就告別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年代，不少賞金獵人除了維護治安外，也會去拍廣告、做代言、做推廣大使、出席宣傳活動等。甚至有一些賞金獵人還會跨界發唱片、拍電視劇電影、出席綜藝活動等。高山她們的第一個任務，非常簡單，那就是做宣傳。
某個紙巾製造業的大佬，拍頭想出了讓美少女在不同的城市派發紙巾，進行營銷活動的企劃，打算在一些市場占有率較低的地方增加知名度，而其中就有京都府。
本著有錢不賺是傻子的宗旨，乃木阪合作社自然是對於這種送上門的送錢行動表示了深深的謝意，當即派了選拔組的成員來京都府派發紙巾，還可以順便宣傳一波乃木阪46這個新賞金獵人組合，真是一舉兩得一石二鳥一箭雙雕啊。
如此一來，高山等人雄心勃勃來到了京都府，然後笑容中不失尷尬地拿著一大箱紙巾來到嵐山景區，竟然不知道應該要如何開始好了。好在隊伍裏麵有優裏，優裏二話不說拿起了紙巾，開始向路過的遊客派發。
齋藤優裏，在加入乃木阪46之前就是各種集體裏麵的核心人物，她有著很優秀的交談能力和交際能力。不僅能成為團隊中的開心果，也是粘合成員的粘合劑。由於她在現時團隊裏是個非常優秀的談話者，考慮到任務中需要用到的各種技巧，工作人員將戰力不足的她也編入選拔組合，也是有著這個原因的。
此時，優裏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始發揮她在團隊中的作用。高山她們看到了開始行動的優裏，也都跟上去派發起紙巾。
高山力氣足夠，便拿著一大箱紙巾跟著，西野、若月和優裏三人則負責派發紙巾。
不過，這裏畢竟是風景區，本地霓虹人終究還是沒有海外人士多，語言不通加上成員們的矜持，使得除了開朗外向的優裏外，西野和若月都沒有派出多少包紙巾。
除此以外，龐大的風景區，遇到遊客的概率也減少了很多。
眾人走著走著，便來到了能夠俯瞰整個桂川的地方，盡管現在還是冬天的尾巴，不過也多少能看到一些樹上稀稀疏疏地冒出的花苞。
桂川依然是如此的澄明，在這裏不能看真切渡月橋，不過倒是看到不少光禿禿的樹丫，莫名多了幾分悲涼。
眾人欣賞完景色後，便繼續工作。不過哪怕穿過寂靜優美的林間小徑，紙巾的派發也依然毫無進展。眾人商討後，決定去市中心進行活動。
眾人來到了京阪電車的祗園四條站附近開始進行派發紙巾的宣傳活動。一來到人多的地方，優裏開始發揮自己的優勢，隻見她手上的紙巾被不斷派發出去，開朗的笑容和熱情的眼神，很難讓人不拿起她遞來的紙巾。
認真的若月也逐漸進入狀態，將這個當成是派發傳單的工作。高山盡管沒有做過相關工作，但適應力強的她，也在放下紙箱加入派送紙巾後，派出了不少紙巾。
而西野，則基本沒有怎麽派出去紙巾。
西野七瀨，乃木阪46有名的“女朋友”，她有著團內首屈一指的柔弱，一種與生俱來的惹人憐愛的氣質，她就是那種天生需要被保護的女人。當然，此時的西野尚未展現出她特有的堅韌的個性，她自己也還不清楚她一直以來都是柔弱的脆弱內心其實蘊涵著超乎眾人想象的強大和執著。現在的她，隻是乃木阪46這個賞金獵人組合裏麵一個不起眼的成員，脆弱敏感，彷徨無助。
站在熱鬧的街頭上，耳邊聽到的是高山她們熟悉的台詞，眼前看到的是人來人往和車水馬龍，手上拿著的是將近十分鍾前就被拿在手上卻一直無法派出去的紙巾。很不爭氣地，眼淚開始在眼珠子裏打滾，明明是想要改變才鼓起勇氣參加乃木阪46的選拔，現在卻又畏縮不前，好像一直都沒有改變。
西野討厭這樣的自己，一邊下著決定，一邊又想著退路，從來都沒有過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覺悟。她剛進入團的時候，無法輕易和其她成員打好關係，是高山帶著她加入到其她人的談話中。她默默一個人看漫畫的時候，是生駒主動跑過來和自己聊天。她憧憬著一門心思想要成為賞金獵人的能條，看著她有著如此堅定的決心，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覺悟而來，而自己不過是半吊子的決心罷了。
西野甚至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合格，哪怕是不在選拔中的若月，也在如此認真地工作，而自己呢？不過依然還是那個縮在一個無人可知的角落裏頭，獨自舔著自己的傷口的無助的小貓咪罷了。
注意到西野的“異常”，高山主動過來：“娜醬，怎麽了？如果覺得害怕的話可以說出來，我們會幫助你的。”
高山的話語依然是這麽溫柔，她從來都不會責怪自己的笨拙，永遠都是耐心地等待著自己踏出一步，然後她便會開心地朝自己走兩步。西野不想總是這樣麻煩高山，她不想讓高山覺得自己連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了。西野想要改變，也許手中的這包紙巾就是一個契機。
她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高山，自己的意誌。
作為團內為數不多懂西野的人，高山自然欣喜於她的變化，隻要她肯踏出一步，自己就會帶著她多走一步！
西野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向陌生人搭話的害羞和緊張，顫巍巍地拿起手中的紙巾，對著迎麵走來的背著黑色背包的男子，說出了自己在心裏麵一直練習卻還沒有說出口過的話：“你好！我們是……”
可惜的是，世上最無情的，莫過於蒼天。路過的年輕男子並沒有聽完西野的話，甚至於他也沒有關注過這個柔弱卻也在努力想要改變自己的女生。他無言的拒絕，就像是給了西野當頭一棒，原來自己不過如此，連努力的資格也沒有嗎？
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明明想要止住哭泣的心情，卻無法阻止淚水奪眶而出。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啊，哪怕內心再不想，但淚水還是很誠實。
一直關注著西野的高山，自然看到了西野再一次被人拒絕的一幕。看到西野的背影，高山莫名的難過。這麽柔弱內向的女子，究竟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夠走到這一步？現在的她，又該是何等的難過，她甚至埋怨起了剛剛的那個男子，明明別人一點錯都沒有，但高山卻沒法不指責那個男子的冷漠。
看到了西野抖動的雙肩，高山的心仿佛被什麽抓住了一般，不可控製的痛了起來：她哭了！她一定是哭了！
高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來到西野的身邊，看著她的淚水，高山對於她努力想要踏出一步卻又被命運推了回去的現狀感到憤懣。安慰的話語也隻剩下“沒問題”這三個蒼白無力的字。
西野的異常自然引起了優裏和若月的注意，她們也都跑了過來。
“娜娜賽，你怎麽了？”
“西野，你是怎麽了嗎？哪裏不舒服了？”
優裏和若月看到了西野的眼淚，有點不知所措。
一直看在眼裏的高山，簡要地說明了情況，然後對著西野道：“沒問題的，娜醬！我會拚了命的把這些紙巾發出去，然後我們在努力把你的那份也派出去，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若月也說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無法跨過的界限，也有自己難以做到的事，總之躲在一邊傷心難過也是無計可施，先從我們能夠做到的地方開始做起吧。西野，我們慢慢來，一起努力吧。”
優裏也說道：“娜娜賽，優裏也會幫忙，你就放心吧！”
站在不遠處看著依然在派發紙巾的高山她們，西野的淚水不知不覺間停了。箱子裏的紙巾也逐漸見底，果然就像她們所說的，總會沒問題的。
有她們在，就一定沒有問題！西野不由得覺得乃木阪的各位真的太厲害了。
可是，這樣就好了嗎？就算沒有自己也沒問題的話，那自己究竟是為什麽才會來到這裏？又要如何麵對那些沒有進入選拔成員組的UG組的各位？自己就這樣逃避下去，就像以前逃避複雜的人際關係，把自己藏在了漫畫書當中一樣，問題依然存在，自己依然沒有改變。這樣的話，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和她們並肩作戰？
不可以這樣，不再是為了自己的改變這麽簡單，也想要變得有資格和她們一起並肩戰鬥，我想要多少跨過去一些！
西野慢慢走向了紙箱，拿起了裏麵的幾包紙巾。
高山把手上的紙巾都派發出去後，回過頭，看到了拿著紙巾正準備上前的西野。
西野一步一步走向往來的人群，雖然有點慢，卻似乎非常堅定。
若月微微彎腰，把手中最後的紙巾也送了出去，正準備回去拿紙巾，卻看到了站在陌生人前麵的西野。
站在一個男生前麵，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再次說出那句沒有說完的話：“你好！我是乃木阪46的成員，這是免費贈送的紙巾……”雖然輕柔，但卻如春雨一般慢慢滲入到聽者的心扉。
優裏笑著看著西野露出燦爛的笑容。
收下了紙巾，男生害羞地表達了“會一直支持乃木阪，支持你”的話語。西野終於得到了一次肯定，那種由心而發的喜悅，讓她控製不住露出了笑容。
也許多年後，那個男生不會忘記曾經在街頭上，看到的這麽一個笑容，她是如此的溫柔，如春風般滋潤你的內心；她是如此的強大，讓你無法逃脫她的魅力；她是如此的美麗，讓你終生難忘！那個男生也許會自豪地對著自己的孫子或者孫女說道：“當年你們的爺爺可是親手從乃木阪46的西野七瀨手上接過她親手派發的紙巾的……什麽？你不知道她是誰？我告訴你，她可是……”如此的情節，貌似也不賴嘛。
箱子裏的紙巾已經沒有了，成員手上也沒有紙巾了，四位少女完成了她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任務。並不艱難，也不危險，但對於她們當中的某位成員來說，那是她改變自己的第一步，也許日後她還會前進一步後退一步，徘徊不前。但已經沒有問題了，因為她已經不是獨自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