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噩夢
但是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金羽邴的死亡已經成了定局，甚至連一塊完整的骨頭她都不知道該到哪裏去尋找。
隻好給他立了一座冰冷冷的衣冠塚，以此來紀念他。
師兄他們雖然對自己很好，但是聚少離多不說，自己當初也聽說了外麵對於衛嫣然的那些評價。
心裏自然認為師兄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倒是隔閡了好一陣子，隻願意黏著師尊。
那段時間，雖說有著師尊的疼愛，但是心裏的恐懼和不安還是無法消除的。
她是孤兒，原主也是孤兒。
她們都是被人拋棄的，不被人需要的存在。
現在這美好的一切，總是讓她恍惚。
覺得自己還在夢中。
隻不過這個夢真實了些，漫長了些。
等到夢醒了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就在她心裏格外不安定的時候，宋青書出現了。
暗夜不幽林中的悉心照顧和嗬護，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那是連師尊都不能給的，格外細致的，溫柔的溫暖。
隻要觸碰了，就讓人再也無法割舍的掉。
臨分別時，二人約定好在哪裏相見。
就如同話本中講述才子佳人一樣，他們二人見了之後就再也沒分開了。
她和宋青書的這場戀情，除了玉言門上下之外，所有人都支持。
所有人都在笑著向他們祝賀，詢問他們什麽時候結成道侶。
隻有師兄他們恨鐵不成鋼，師姐抄起武器就追著宋青書往死裏打。
師尊冷眼旁觀。
小師兄說，“君顏，宋青書他不適合你。”
隻是，那時的她一心都是宋青書，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那一次，她和寧玉瑾發生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爭吵。
再後來，師尊他們終究是妥協了，而宋青書也對自己越來越好。
隻是自己一直拒絕他的親近。
一方麵是因為自己女扮男裝，另一方麵則是心裏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就好像哪裏有什麽不對，而自己並沒有發現一樣。
再後來，人人都誇讚他們是神仙眷侶，可她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重。
她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喜歡寧玉瑾了。
不是那種師兄弟間的喜歡，而是女孩子對於心儀男子的喜歡。
很細微，但又確實存在。
小小的，弄得人心裏癢癢的，酥酥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她已經聲名狼藉。
而寧玉瑾則是萬人敬仰的清風霽月的君子。
和他在一起，自隻會髒了他的名聲。
現在想來，自己對於宋青書，大概就是一個久居黑暗中的人突然見到了一絲曙光，忍不住想要去追逐，去依戀。
更多的是敬慕之情，仰慕之意。
喜歡他暗夜不幽林當中的陪伴，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好，以及小心嗬護的態度。
是真正的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家人。
可寧玉瑾卻是不同的。
寧玉瑾是真的被自己藏在心尖尖上的人。
是自己年少時的悸動，無法抓住的溫暖。
是一生的執念。
隻是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你要是能想明白，也算是好事。”
見古君顏態度堅定，端木言也算是放下了心。
想了想，端木言還是忍不住詢問，“那你對阿寧是個什麽態度？”
怎麽感覺這一次兩個人對對方的態度都親近的很多。
古君顏眨眨眼，俏皮道，“那就順其自然了，畢竟，我可不能把他當做以前的小師兄。”
“那倒也是。”
端木言失笑，沒一會就正了神色，道，“我還沒問你，到時候進不幽林的時候怎麽辦？”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他們幾人應當還是按照前世的位置被隨機分配。
古君顏那裏有些特殊，沒有人照顧會比較難過，可有人照顧，卻是那宋青書。
這不是明擺著再次把古君顏送入火坑？
有些事情經曆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順其自然，隻不過，前世的情景卻不可能發生了。”
古君顏嘴角動了幾下，終究是有些無力的抓著樹梢上的葉子。
宋青書其實很好，對她也很不錯。
真正可恨的是林歡兒。
因為自己的喜歡和愛而不得，就把所有的怒氣帶到了她的身上，處心積慮的要了她的命。
但也不能因此說宋青書就是無辜的。
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宋青書的默許，林歡兒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兩人一個主謀，一個幫凶罷了。
都不是什麽好鳥。
“我到時候準備好謝禮，算是報答他照顧你幾天的報酬。”
端木言直接敲定了最終方案。
欠了人情沒關係。
他們玉言門多的是好東西。
到時候多給一下，直接把這個人情還回去最好。
古君顏點點頭，道，“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
“不說這個了，我是想要問問你，楊霜是不是以前碧雲閣那個？”
端木言擺了擺手，趁著古君顏不注意，一把將她的嘴巴捏成了小鴨子嘴。
古君顏抗議幾聲，發現掙脫不開，也隻能憾憾放棄，胡亂的點了幾下頭。
端木言臉上閃過一絲了然，道，“你也不怕赤炎師叔扒了你的皮。”
“怕什麽，有師尊在，他還能對我動手不成。”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就不慫，現在知道赤炎真人是自己的嫡親師叔，那就更加不慫了。
古君顏掙紮了一陣，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從端木言的手裏解救出來，含淚控訴道，“師兄，你下手沒輕沒重。”
“抱歉，以前沒這經驗，多來幾次就好了。”
端木言忍俊不禁，很是誠懇的開口，氣的古君顏差點將他踹到寒潭當中去。
什麽叫多來幾次，她又不是什麽工具人！！！
師兄最可惡了！！！
“你這幅鮮活的樣子倒是少見。”端木言笑著逗弄古君顏一會，心裏一酸，沒由來的蹦出來這麽一句話。
古君顏道，“經曆的事情多了，回到現在，反而是想開了不少，自然就鮮活了。”
“師兄，還好還有你，否則，我都快要懷疑那是不是隻是一場噩夢了。”
古君顏親昵的拉起端木言的手心蹭了蹭，語氣裏麵含著些委屈和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