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禍從口出
看著眼前小女人那一副勉為其難接受的樣子,龍孝羽簡直氣笑不得,他氣哼哼的丟出三個字:“自己想。”然後給了她一個走出門的背影。
“嘁,自己想就自己想。”慕梓靈朝著那離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把左手高高舉在眼前,賞心悅目的觀察著手中戒指。
鑽石星辰……看著還真有那麽奇妙又神奇的一回事,隻是它到底有什麽奧秘存在?
這上麵的紅色水滴,怎麽隱隱讓她有種與之契合的感覺?
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看著,慕梓靈縮回手漸漸握成拳,神色也在這一刻變得冷凝複雜起來。
剛剛龍孝羽看她的神情,讓她心中莫名泛起陣陣心疼的感覺,是很真實的存在。
他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她?
他會不會離開……不,不會的,一定不會。
慕梓靈晃了晃腦袋,迫使自己不要再亂想,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藍銀交錯的戒指,她眸光閃動了下,才起身去洗漱。
簡單的梳洗完,又吃了點東西,慕梓靈才出了房門。
今天她依舊一身男裝,雖然龍孝羽昨天跟她提過風悅澗隻在晚上開門營業,但是在這種地方,麻煩還是能免則免,如此行事也方便許多。
憑借著昨夜來時走的記憶,慕梓靈彎彎繞繞走了一段路,一路沒有碰到一個人,甚至連空氣都是安靜的,甚至安靜得有些壓抑了。
走著走著,耳邊忽然傳來一浪又一浪的水聲拍打,像是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慕梓靈驀然停下腳步,隱隱意識到了什麽,她聞聲走去。
海浪聲越來越大,好像有種快要身臨海邊的感覺,走到了最後,慕梓靈終於看到了一扇向外敞開的大門,門外邊迎麵撲來一陣又一陣令人心曠神怡的海風。
沒想到這外麵還真是大海呢。
許是受了涼涼海風的吹襲,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和心境在心底油然而生,慕梓靈鬼使神差地往外走去。
……
海浪不斷敲擊的懸崖上,白曉生隨地而坐,他一手拿著梅花透骨針,一手拿著一張紙,紙上畫著一個孔雀盤旋而成的黑色圓形印記。
“這就是梅花透骨針的來曆?這枚孔雀印記什麽來頭?我怎麽看著有點眼熟……”白曉生蹙眉盯著左手畫著印記的紙,若有所思的道。
他的身邊,一身幹淨出眾的龍孝羽,單手枕在腦後,姿態慵懶地躺在岩石上,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依舊閉目養神著。
白曉生左手看看,右手又看看,忽然神色一閃,似已經想起來什麽了,隨後他將目光落到龍孝羽身上:“先不管印記什麽來頭,一時半會我也琢磨不出來,你先告訴我,那刺客屍體現在在哪?他身上攜帶的暗器,應該足夠我拚湊一把鳳翎了。”
“你說呢?”龍孝羽掀開眼簾,懶懶地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直白的像是在看一個天真的傻子。
白曉生眨眨眼,頓時恍然,卻還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不會告訴我,已經毀屍滅跡了吧?”
龍孝羽又緩緩瞌上眼皮,不予回應。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白曉生頓時有些咬牙切齒的道:“你存心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玄銀鐵有價無市,好歹你也把屍體給我帶來,用那屍體查線索不是更快更方便?你也太暴殄天物了,你怎麽能這樣……”
似嫌聒噪,龍孝羽劍眉微蹙,斜睨一眼:“多久?”
白曉生還沉浸在捶胸頓足的惋惜中,想都不想的回答:“三個月。”
“三天。”龍孝羽冷冷道,果決的語氣,赫然是容不得討價還價。
白曉生驀然瞪大眼,像是被嚇了一跳:“三天?!你當我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嗎?你不知道現在外麵有多亂,查個線索有多難,這期間人力物力又得耗多少?三個月我都嫌少——”
他最後一個“了”音還沒出口,龍孝羽清淡的嗓音脆生生打斷了他:“那給你三年?”
三年?似乎有點太長了吧。這時間長得有損他百曉生的名義呢。
白曉生暗暗掂量了下,卻莫名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下意識便要回“好啊”,隻是他還沒出聲,龍孝羽便又開了口:“若不想招牌砸了的話。”
聞言,白曉生頓時心悶鬱結了,他怎麽能忘了,這以狡詐腹黑著稱的家夥,怎麽可能安好心?
“你這人!不行,我跟你談不攏,也談不愉快,我找小慕慕去,我相信她一定會很感興趣,和我談得來……”
白曉生唉聲歎氣,似是帶著自信十足的聲音還未說完,龍孝羽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起身,手中多了一顆蠶豆,然後羽化成蝶。
修長的指尖,流光運轉,不知在蝶翼上寫著什麽。
白曉生無意瞥了一眼,才看到蝶翼上“封鎖”兩個字,頓時意識到了什麽,立馬服軟叫道:“別,你別……別斷我財路……不用三個月,也不用三天,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能給你一些有用的線索。”
誰知,龍孝羽不為所動,直接將羽蝶放飛。
“你、你什麽意思?我不就賣個關子,你至於這麽狠嗎?”好像那放飛的不是羽蝶,而是家裏那財迷河東獅的暴吼,白曉生心中好一陣心驚肉跳。
然而,這位的心驚肉跳沒得到回應,反是又見龍孝羽拿了一隻羽蝶出來,他一邊流轉著指尖提字,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你什麽時候和她相見有緣了?”
隨著話音落下,手中羽蝶已經又翩翩飛空。
看著又一隻飛起的羽蝶,白曉生瞪得眼睛都要出來了,在聽到龍孝羽聲音,他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龍孝羽口中的“她”是誰了,忙不迭道:“沒緣沒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小慕慕才第一次見麵,壓根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小慕慕也是你叫的?”伴隨著這低冷的話音響起,指尖繼續流轉,一隻羽蝶又飛起。
“不不不,不是我叫的。”白曉生猛拍了下自己嘴:“是我嘴欠行了吧……城主大人,求高抬貴手。”
是了,能讓白曉生在這一刻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原因,無疑,他眼前這位就是在中峻城有著把控他“命脈”的顯赫地位,一城之主。
“你和她到了滾瓜爛熟的地步了?”指尖流轉,羽蝶再飛起。
“怎麽可能?一點不熟,我不認識她啊……城主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別放了成不?”白曉生心中已是淚流滿麵。
原想著過了一晚上,這些事情也能隨之過眼雲煙,沒想到這千年冰封的家夥,吃起醋來竟至吹毛求疵,可怕如斯。
他家夫人說得果然沒錯,這人就是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還要讓她和你禮尚往來?”指尖流轉,羽蝶再再飛起。
白曉生手在顫抖,心在滴血:“沒有的事,我無償奉獻……不是,我是說我無償給她當牛做馬……城主大人我真的錯了。”
“你這是想去找她了?”指尖流轉,羽蝶再再再飛起。
“沒有沒有,哪有的事……”白曉生真真生無可戀了。
什麽叫禍從口出?什麽叫一嘴欠,成千古恨?六個大港口啊,整整六個大港口彈指尖就被這位財大氣粗的城主魔王給封鎖了。
不久前他家財迷夫人才計劃好的大好錢途,就這麽毀在他的嘴欠上了。
完了,他這下可別想回家麵對家裏那河東獅了。
他是知曉天下事的白曉生,卻是第一次見識到什麽叫做把占有欲演繹得淋漓盡致,那簡直沒下限,又沒底線。
眼看著龍孝羽又要掏羽蝶,心中憋悶得要死的白曉生,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開了口:“打住,咱們說說印記的事……我猜測那孔雀印記應該是來自神秘的殺手組織——雀樓,這雀樓不顯山不露水,在這大陸上罕為人知,以暗器為主攻,殺人於無形,他們行事謹慎乖張,並不是隻要出高價就接任何人的任務,為了酬勞有所保障,他們挑選的雇主大都為皇權貴胄,每一次受雇的價格都是用天價來計算,所以他們每接一次任務,就夠整個雀樓藏不複出好幾年,也因為如此,雀樓在這大陸上存在的地位就跟沒有一樣……”
“據我所知,雀樓所接任務至今沒失敗過,但也難不保會有那種可能,所以在和雇主達成交易時,他們也是立下任務失敗就翻倍賠付……天價翻倍的賠償,可想而知不是誰都擔負得了的,所以雀樓一旦接了任務便是不死不休,這次你能讓雀樓盯上也算是中大獎了,隻是不知道是哪個開了天眼的好心人,舍得花那麽多冤枉錢,來買你命……”
說著說著,白曉生的語氣不由地飄了,隱隱帶有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隻是見不是何時已經又躺下假寐的龍孝羽,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他連忙繞了舌,繼續分析:“……按理來說,你們羽宮沒實施覆巢行動之前,估計沒有人敢主動上門挑釁,但是覆巢之後,難不保有狗急跳牆的,隻是覆巢之下無完卵,再怎麽樣應該都不是那些受滅亡重創的宮教雇傭來殺你,更何況那些現在都是強弩之末,何以言勇?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得罪哪個皇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