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第六百一十話 真凶的目的
“地上涼不涼。”
我沒有回頭,聽見是蕭玨的聲音,會心一笑。
蕭玨走到我身邊後,剛才負責安撫階尹大人的彥公子,帶著階尹大人一起進來了。
蕭玨看向他們。
“蕭大人,蕭夫人。”彥公子解釋說,“階尹大人想要見藺婆最後一麵,他已經保證過了,絕不多問,絕不多說.……”
蕭玨點頭默許。
階尹大人作揖謝過,跟著彥公子一起進了停放藺婆屍體的房間。
蕭玨才在我身旁坐下。
“階尹大人最近還真是不幸,身邊的人接連出事。”我說。
“是啊。”蕭玨隨著我附和了一句。
我心累了,慣性靠向他,把頭搭在他的肩膀上,“還以為隻是一場內室鬥外室的暴力衝突,沒想到又死人了。藺婆的死有太多疑點,她不是自殺。”
“嗯。我也認為她不是自殺。”蕭玨說,“藺婆的屍體沒有表麵傷痕,沒有掙紮過的痕跡,而且,她沒有服食過能夠導致她失去意識的藥物。”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她放棄抵抗,活活被人勒死的?”我反應過來蕭玨的意思之後,大為震驚。沒有反抗傷,也沒有服食過藥物,等同於她坐著不動的時候被人從身後勒死,然後吊在房梁上……
蕭玨點頭。“不排除其他可能,但是她死亡的時候,沒有毒物和病發的症狀,如果她當時做出反抗,一定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跡。可是她的屍體上沒有……”
“那一定,不是陌生人。”我逐漸確定了方向,“凶手應該是一個跟她很熟悉,並且,在她的認知裏值得她這麽做的人。”
“那就隻剩下老夫人了吧。”蕭玨側過頭看了過來。“那封血書上,也寫著是藺婆所為。你之前還在懷疑老夫人,這封血書如果證實不是藺婆所留,而是他人的安排,那麽留下這封血書之人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我們把懷疑轉移到藺婆身上,藺婆一死案子就了了。那麽最可能做這件事的人,恰好可能是讓人在竹苑行凶的幕後真凶了。也就是,老夫人.……”
“.……”我怔然,蕭玨的所有推理都符合邏輯,可是.……
“怎麽了?”他問我,“之前沒有線索的時候,你懷疑是老夫人所為,命人打死了如夢夫人,可是現在剛過找到了一些線索,你的反應怎麽這樣?”
“我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上麵記載著很多曆史懸案,其中有一件梃擊案。說的是明朝……也就是距今兩千多年以後的一個朝代,一個手持凶器的男人闖進了太子的宮裏,將守門的人打傷。隨後他被太子宮裏的人給抓住,審問的時候,竟供出是當時皇帝的一位寵妃,身邊兩個親信讓他這麽做的,所以都懷疑這位寵妃想要謀害太子。可是皇帝不打算繼續查下去,便讓人將這個男人處死,隨後又在宮裏秘密處死了寵妃身邊的那兩個親信。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麽,眾說紛紜,有的人認為是寵妃謀害太子,也有的人認為這是太子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想要陷害那位寵妃。”和我們在查的這件案子有一個不謀而合的特征,就是那個手持凶器闖進來的人,到底是受什麽人的指使。
他行凶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蕭玨歎了口氣,聽上去他也是心事忡忡的。
那邊的屋子裏傳來階尹大人痛哭的聲音。
“你不過去看看嗎?”我有點擔心,問他。
“有彥公子陪著他呢。這種情況,讓他哭一哭也許更好一點,他最近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總是需要好好發泄一下的吧。”蕭玨說。
我點頭,算是同意他的說法,人的壞情緒如果不能得到適當的發泄,憋在心裏是真的會憋出病來的。“他真可憐,這凶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衝著他來的,怎麽受害的,都是他身邊的人呢?蕭玨,你認為凶手這麽做,會不會隻是想要讓他覺得痛苦呢?”
“怎麽,你該不會是在懷疑那位曾經和他走得親密的蕪小姐了吧。”蕭玨聽出來了。
“我隻是在想所有的可能,每一個人,特別是他身邊曾經有過交集的每一個人,都不能輕易放過的。”我不是特別去懷疑誰,隻是考慮到每一個人身份的特殊性,不能輕易就排除掉某個人的作案嫌疑,這位蕪小姐,也應該是恨透了階尹大人的,她自然是有作案動機的。但是一位深閨小姐,她能夠籌謀出這麽多事情的可能性不大,若她真有這樣的腦子,當時便不會被人輕易的搶走自己的愛人了。
“是啊.……”蕭玨應的這一聲聽不出來有任何感覺,好像隻是很隨意地應付了一句。
“你在想什麽呢?”我問他,“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發現?”
他搖頭,回過神兒來,“就是因為什麽發現都沒有,才覺得心裏不舒服。好像這一次幫不上什麽忙,而且……死的都是階尹大人的至親,總覺得心裏不好過。”
“你忘了你以前都是怎麽勸我的嗎?”我們時常都會體驗這種落差,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是每一次經曆案件的時候,都可以立刻的準確無誤的找出凶手。
“我沒事。”他朝我笑了笑,做出沒關係的樣子,為了讓我安心。
“那個彥公子,你覺得他是怎麽樣的人?”我問。
“為人不錯,或許是因為他的出身,自幼在糜老大人的老宅裏長大,我大概了解過,老宅裏的人對他並沒有多麽客氣,一來是因為他自幼便失去了依靠,二來是因為他父親也隻是庶出的關係。他小的時候在老宅裏一定過得很辛苦,所以做事說話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差錯吧。但是他性格穩重,做事也很耐心,本性善良,對人和善,老宅裏的人對他的評價都還不錯。他並不會與人起什麽衝突,即使是下人,所以慢慢的,老宅裏一些本性也同樣不錯的家奴,和他來往的還算是可以,平時他不在的時候,也會替他照顧他父親的……墳。”
聽上去,他過得挺心酸的,但是好在他現在也有自己的事業可以做,再熬個幾年,也算是有出頭之日了。即使日後他沒有繼承糜家家產的資格,但隻不會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