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話 一輛從未見過的馬車
“耎大人.……那你是覺得,鍾離南更有嫌疑?”廉赫問。
“我不確定,我不知道他到底是鍾離南還是鍾離延,甚至,他可能不是鍾離家卻又和鍾離家有著密切聯係的人……我根本找不到他的線索。這件事,我先前隻告訴過毓兒,我曾經聯係儒申幫忙調查耎大人的事,可是在我神誌不清將死之時,我把未完成的事情交給了毓兒。毓兒代替我去聯係儒申,可是儒申轉過頭就遭到了埋伏,後來我挺過來了,進了城,那天巷子裏我被人襲擊,就是儒申,他以為我要害他所以布下了陷阱,如果不是覃晤及時出現,儒申可能都已經把我給殺了。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毓兒到底是無意間把消息透漏給了誰,才給儒申招來了埋伏,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埋伏儒申的人與耎大人有著聯係,而我們周圍就有耎大人的眼線,時時刻刻盯著我們,一舉一動他都知道。就像他曾經派裏翀監視我們那樣,我不知道他又策反了誰。”這種種的事情加起來,比我們能想到的還要複雜,但是對於耎大人到底要做什麽,我還是沒有頭緒。
“我也有這種感覺。”廉赫說。“我不知道是誰,但總覺得身邊有事。”
“那是自然,我們身邊已經不那麽安靜了,你之前混跡山野自然養成了一身洞察危險的本事,就算你沒有看到什麽,也應該感覺到風險了。”我想,若是他連這些本事都沒有,也活不到今天的。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廉赫定了一會兒,他的眼神也緩和了不少。“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如果他們不出來,我們也難找到他們。難道要一直這般被動,等著他來害我們嗎?”
“我沒有坐以待斃的習慣,隻不過眼下.……對了,我不是讓你去追查宣月的蹤跡嗎?如何了?”我才想起之前吩咐他的事情。
“沒跟上。宣月是從一側院牆的狗洞爬出去的,我順著細微的痕跡追上去,外麵是一條很窄的過道,平日應該少有人路過,可是順著過道出去,就是街上了。我在街口發現了馬車的蹤跡,也詢問過附近擺攤的小販,沒有人看到有個使女裝扮的人一身狼狽的從裏麵逃出來,但是他們都記得,早上到正午的時候.……有輛馬車停在那裏,擋住了過道,停了很久的時間,但是他們記不得那輛馬車是什麽時候不見的了。所以我推測……會不會是那輛馬車接走了宣月。”廉赫不是毫無收獲的。
“可有問過是誰家的馬車?”這城裏擁有馬車的人家並不多.……如果是馬車的話,或許有人會記得,說不定還有人能夠認出來,這街上的小販也都是很有眼力勁兒的。
“問過,可是他們沒有認出來。”廉赫自然是問了的,“他們說那輛馬車從前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大人新添置的,或是.……”
“或是城裏來了外人。”我替他說了。“如果是從外麵來的,鍾離家和昌和君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這兩位,一個是宋地,一個是曹地,若是他們本國有貴族大人來了,也該有人通個氣才對。除非是別的國,但是別國人這個時候來這裏……可能性不大。”
廉赫低著頭在回想著什麽。
“廉赫,”我想到一個主意,“你和這附近的那些山賊可認識?”
“你想做什麽?”
“幫我找些人問問,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麽外地來的人,在附近出現過。若是貴族,必攜帶不少的錢財和東西,這附近的人應該會得到些消息。如果沒有,你找些生麵孔,讓他們打扮一番,在城裏四處留意一下,你讓那看到馬車的小販幫忙畫個樣子出來,什麽樣的馬車,然後讓大家找一找類似的……”如果沒有外人進來,那麽就應該是城裏的人,故意偽裝了馬車。
在當下時候,不是什麽樣的官位都能用得上馬車的,可是明明有馬車,卻還故意遮擋了原本的樣子,那就是問題了。
“好。”他答應了。“可是.……會是什麽人接走宣月的呢?難道是凶手?”
“凶手殺了人,他還敢光明正大出來接宣月的嗎?”我不覺得是凶手,“可即便不是凶手,也應該是知道偃伯被殺內情的人。宣月.……宣月知道太多事了……”
回過神兒,我發現廉赫沒有離開,還是站在一旁等著。
“怎麽,你還有什麽事嗎?”
“.……”廉赫愣了下。
“說吧。”我對他說。
“我……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好像在跟什麽人說話的樣子。”廉赫說,“這裏還有別人嗎?”
原是這件事啊。“沒有啊。”
“那你是在和誰說話?”他應該沒有看到我身邊有其他人,可是真的聽到了我跟其他人說話的聲音,覺得奇怪,尤其是在證明了這裏真的沒有別人,他就更好奇了。
“我是.……在和側寫中的人說話。”我解釋了下,他的防備心真的很重,比我還厲害。“從縱火案開始,我們掌握的線索有限,如果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那麽要適當的加入一些推理。我剛剛……幻想著這一次案件中所有受害的人都站在這裏,我在質問子輔,他為什麽選擇來到這裏弄什麽茯苓閣的。”
可廉赫沒聽明白。
“簡單的說,就是……我幻想了一個子輔出來,他站在這裏,我通過之前了解到的線索,盡可能全麵的還原他的樣子,然後提出問題,通過一個幻象中具體的人,來找出那些問題的答案。這樣比起一個人在這兒毫無目的的想啊想的,更容易找到線索,而且貼近現實。”我說,希望他能夠理解吧。
“那你找到線索了嗎?”廉赫關心案情的進展。
“算是吧。”我頓了頓,“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比如,子輔他出身不俗,他父親是郇尹,外祖父是費伯,都是曹都裏的權臣,可隻手遮天的那種。那你說,以子輔這樣的紈絝子弟來說,他想要玩些出格的,弄個什麽茯苓閣的這些,在曹都裏不是更有利嗎?萬一真的捅了什麽簍子,他父親、他外祖父能見死不救?自然是庇護著他,不會讓他出事的,可他為何避開了他們的庇護,跑到這曹國與宋國的交界來了,一旦惹出麻煩,這不就給兩國外交添麻煩了嗎?到時候他爹、他外祖父就算真的有心作保,隻怕也無力回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