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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修】

  在人間橫行多年,他竟然會著了道。這真是邪門。


  顧東來不信邪,冷冷地將手腕上帶著名表的那隻手收起座椅下,就向著虛空一抓,朝前揮起一股紫氣。


  車內光一閃而過,張小傑倒下了。


  等秘書暈了,顧東來先將本來歪倒在後座上的身子坐起來點,又把一隻手緩緩地舉起,落到對方的頭頂念了句清心咒。


  他沒想對人怎麽樣。


  但他需要確認些事。因為那現在瘋狂流淌在身體裏紅色熱/流,很燙,攪得人心神大亂。


  有什麽東西在誘導他做些一直想做的事。


  ‘摩珂……摩珂……’


  魔又在叫他的名字了。


  顧東來理都不想理。一手按下手臂上的紅色魔光將其定住。


  那紅光被鎮壓。卻在像蝕骨蟲蟻般在他的皮肉下作怪。


  等察覺到手都更痛了,顧東來將另外一隻手抬起,先在半空快速畫了個佛門驅鬼咒,將被混淆元神凝聚丹田之下。


  接著,一頭長發隨向後飄起後,就拍在了身上。


  這一掌下去,使那胳膊上的魔性,像顆毒瘤一樣被封存在意識海中。


  等以鎮壓那一下湧上的魔性。顧東來先閉上眼睛,又辨認出在體內暫時壓下的還是女具的聲音後,他就意識到這事怕是沒完了。


  他殺了女具。又獨吞因果。


  原本這是兩個人的因果。現在所有事的惡果,卻落在他一個人身上。


  這可大事不妙。作為一隻魔鳥,他生下來就帶著業障留下的禽獸之氣。和這魔融合,必定會徹底淪為傀儡。


  “早知道,就該讓他先試試有沒有毒。”


  說著,顧舅舅自己也明白這次真的失策了,一下捂肩倒在後座,又握住手掌中那未消散的魔氣捏碎就眯起了眼睛。


  本來贏了對方一局的成果眼看全沒了。


  顧東來不是真被衝暈了頭腦,不會到現在還沒回神過來,自己不出所料是被有個人給陰了。


  “那個死和尚。”


  “絕對事先就知道什麽。”


  這話說著,顧東來挑染後顯得更邪氣的長發擋住他一隻眼睛,卻擋不住裏頭殺意。


  他是不信自己真的就那體內這團紅色魔光沒有辦法的。


  就算是和尚有言在先,顧東來就是要試一試看他能不能一口氣吞下這東西。


  想到這兒,他朝著秘書揮了下手。


  “嗯?老板你說什麽?”


  人從法術中醒了,張小傑一下坐起來。但接著,他就被自己老板這一身彌漫開的殺氣給弄得不吭聲了。


  “我沒事。”


  顧東來回答,看了眼王家樓上的方向。


  他現在要找個法子。


  和一個最合適的,也能作為他臨時洞府的地方。再設法把這東西從身體裏弄出來,或者設法完全吞並。


  因為他是妖,就和世上的所有妖一樣。


  一旦要設法閉關起來,他也必須離開現在被凡人的氣息所充斥的人世,找一個屬於自己的洞府躲起來,才能安心修煉。


  洞府,是他的藏身處,也是他一個人的修煉地。否則,這沒有被吞並的魔性真的被激發,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他身為孔雀明王,離成佛隻差一步。


  在人間,這具肉身也很難抵抗這波他看不出原形的紅色魔光,並做到不被它引入魔道。


  “張小傑,前兩年,我記得我在郊區山頂邁過一塊靠近人工湖的地,現在還在不在?”


  顧東來問他。


  “在啊,一直在,這湖當年還是從作為源頭的龍湖分流下來的,最早在196X年,還是197X年還發過一次洪水呢。“


  “不過那個人工湖周圍的地皮,您不是擱置好幾年沒開發嗎?”


  “聽說那邊現在荒廢的很,周圍就一個山頂,底下就是那湖。好像,還有人說晚上……經常見過鬼?”


  見鬼這種事。


  一般人聽了是什麽反應,他不知道。


  但對顧東來而言,基本就和聽到有一群雞鴨狗豬小兔小貓沒有區別。


  一聽到這塊地還在,顧東來又開口了。


  “還在就好,其他你不用管。”


  “現在先送我回去。王栩這邊你幫我照看一下,接下來一周不要來家,記住,我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才哪兒都不想去。”


  “不要來找我,也不要打電話給我。”


  他這話,很奇怪。但張小傑之後還是送他回去了。


  這天之後,王栩果然又找他舅。


  但不止是他舅不見了,連那天來過他家一次的和尚也不見了。


  可也是從這一天開始,顧東來完全地消失了。


  整整三天。都沒人在任何一個社交場合見過這位往常風流成性的顧總。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期間,顧東來沒留在家裏,而是去了一個壓根沒有人會來找他的地方。


  25日


  龍江市


  “嘟嘟——”喇叭中,夜晚,一輛卡車駛過山頂高速。後頭是被防水布的鋼材。


  車上寫著龍江重工。前麵有林子,夜裏發出‘嘩嘩’的樹葉撞擊聲。那是小型鳥雀正在滑翔。


  四麵,白色圍欄擋著的環山公路上是片湖。


  在車上,司機在駕駛座上查看路況,還有個工頭跟他一起。


  二人時不時說兩句話。這時,副駕的工頭正撇到一閃而過的什麽東西。


  那東西,在夜裏看不清。但尾部很長,頭和身子比例有點怪,一對低空劃過山路邊緣的翅膀大的不太尋常。


  ‘快走。’


  ‘別進這座山。’


  有個聲音響起。


  “喂,剛剛那什麽。”副駕給嚇一跳。


  “什麽?”司機沒看到。


  “好,好像有人在說話……還有個鳥,嘩一下低低地就飛過去了,看著好大一隻的鳥。”


  “哪來的鳥,你看錯了吧。”


  司機往外探了眼,但外頭黑魆魆,沒看到什麽。


  “真的!誰拿這騙你,我早就聽說這路不太平。本來沒當真。”


  這跑長途的,什麽事沒見過。偏偏大晚上的,司機和工頭都開始背後涼了。


  他們都沒親眼見過這種事。但這世上,有些這還真說不好。而當下,就在這輛大卡車卡在這不上不下的山路。


  先前,他們倆都沒聽到怪聲,又‘細索’地來了。


  這不像是風。因為,接著,旁邊公路斜坡上讓一條繩子攔著的人工林裏,先是‘唰’一下有個巨大的黑影飛過,把司機和工頭嚇一跳的同時,車燈也一下亮了。


  “誰!”


  司機按了按喇叭。可這不按還好,下一秒,林子裏就衝出來一大團比馬蜂窩還要密集恐懼的黑影。


  這黑影一擁而上,‘碰碰碰’和不要命似的直撞得玻璃都快碎了,把司機和工頭嚇得立刻關窗戶。


  但這一關上,他們才發現把車包圍起來的竟然是一群鳥。


  這些鳥,目測都是林子裏野生的。


  有的是紅翎長嘴,有的是黑毛短吻長尾。


  可就是這群平常連生人都不敢接近的小型鳥,到了夜裏,卻一個個頂著雙在夜裏都發出紫光眼珠,暴力地啄著玻璃窗和車頂。


  更恐怖的是,在這些鳥的嘴裏,每一隻都血淋淋地叼著一隻眼睛,或者紅色舌頭。


  活脫脫,就像是一群從陰司地獄裏飛出來,要吃了活人的魔鳥。


  司機和工頭見此都呆了,接著就慘叫了起來。


  可聽著玻璃都快被啄碎了,這兩個中年男人連掏出電話報警的勇氣都沒有。


  而就在他們確定遇上鬼在作祟時,那最初上山時的那個冰冷的聲音又一次在半空地響起了。


  ‘掉頭,現在往東邊開。’


  ‘不要繼續開進去了。’


  這句和佛祖顯靈似的提醒,可算是驚醒這對夢中人了。


  嚇得魂飛魄散的司機二人組顧不得去想,這在他們倆腦子裏的好心‘神仙’到底是誰。


  總之,照著‘神仙’給指的明路,他們就往東邊開,一下逃離這被魔鬼鳥給包圍。


  而見車開走,這群‘鬼鳥’追了小段路,也作勢要返回林子深處。但就在這時,一道破空出現的金光卻閃現了下,又追上了它們。


  這金光一出現,‘鬼鳥’明顯飛快了。


  可守了有三天的某人卻不停下。


  畢竟這風餐露宿,半夜不睡的三天,搞得他現代人不像現代人,就是拜這天天在這半夜裝鬼嚇人的某人所賜。


  等他穩穩地先停了,緊接著,又追尋著一開始出現‘黑影’的方向踩住一段樹梢就追了上去。


  一時間,‘鬼鳥’在跑。那‘金色’也在後頭追著。


  偏偏就在即將追上時,林子裏刮起了陣風,一對美麗的巨大翅膀就用力地揮了下來。


  ‘金光’中的人一頓,往後退了一步看。但那‘大翅膀’卻很凶殘,隻追著他就要把他給撕碎一口給活吃了算了。


  兩個人一通暴力地互毆,隻打的林子裏沙沙有樹影在晃動。


  但他們倆本來之前就沒勝負,現在要有個輸贏就更難,而就在‘大翅膀’扭頭又要狡詐地往裏頭飛時,那‘金光’卻一下出手。


  帝釋上的佛鈴‘叮鈴鈴’一響。


  從頭頂就有個金光迸發的網子從天而降,這網子架在這快有三天了,就是為了抓他。


  所以,當下那故意在山路上嚇唬人的‘大翅膀’被一下網住,又掉了下來。


  他這一掉,‘金光’中的人也跟著從上方躍下。


  這時,那網子裏到底是誰才看清了。


  因為在這林子裏的夜色中,這是一隻鎏金藍黑色羽毛,頭冠發金的大孔雀。


  這是這孔雀的體型卻比尋常的孔雀要大出很多,身邊和尾羽上還沾著流螢霧氣般的紫光,就是這光,使得那些鳥都跟著他,這也讓這生靈看上去美的不像凡間的生靈,那尾羽和每片羽毛都令人迷醉。


  隻是長得這麽美,這隻動彈不得,卻也一身火氣竄上來的孔雀一開口就比較暴躁了,頭一句就是——


  “你想找死是麽,方定海。”


  “放開我。


  顧東來陰冷的聲音從孔雀的身體中傳來。


  “跑什麽。”


  方定海一手插著兜,拿著帝釋冷淡地垂著眸也不怕他。


  “你說我跑什麽。”


  “我們都是佛門弟子,我說了我會幫你。”


  方定海又說。


  “你用這個破網子,莫名其妙地搭著一個帳篷,睡在一棵樹上守著要抓我三天,你覺得我要相信你什麽。”


  看他們倆這溝通方式,顯然是這三天在這兒打了無數次都沒結果了。


  所以果不其然,顧東來又一次被氣笑了。


  “因為你會跑,上次你就偷完東西跑了。”


  “滾。”


  一聽這話,三天了終於被抓住一次,孔雀又作勢要飛起來打人。


  可惜這次方定海估計是算準不能讓他再逃一次,把網子一收就將他給徹底抓住了。


  “等你不想罵人,不想裝神弄鬼,我們再溝通。”


  “或者,等明天天亮,再聊聊上次因果還沒完的事和王栩家的事。”


  這下,是人贓並獲了。


  說完,表情和語氣都很冰冷的方定海一隻手扛著原形下的大孔雀就往回走,卻架不住網子裏的那隻顧孔雀罵了他一路。


  然而再怎麽罵,他還是被抓住了,不僅如此,熬了大半夜就為了抓他,方定海還準備先睡了。


  這一睡,今晚顧舅舅真的就要被丟在林子裏過一夜了。他就算倒黴也沒倒黴成這樣,直接就怒了。


  “喂。”


  “給我鬆開。”


  “禿頭。”


  “死人臉。”


  “光頭。”


  “方定海你這個悶騷怪!”


  像一個怪人般,不睡帳篷,偏睡在半空的方定海整個人躺在兩棵樹上一條繩子上,枕著條一手臂懸空,閉著眼睛。


  他側著身,像尊佛像,也不理人。


  但那張臉,那睫毛,那鼻梁,還是特好看。


  可明明長得很帥,卻整天一副性/冷/淡的樣子讓人望不見心底,而就在顧東來以為他要裝死到底時,某個‘悶騷/怪’終於開金口了。


  可一開口,就又是這樣一句話。


  “叫①師兄。”


  “叫了,再給你鬆綁。”


  ※※※※※※※※※※※※※※※※※※※※


  ①一個冷知識,佛門中就算是不同宗,隻要年紀更大的都要叫一聲師兄。


  師兄就和前輩一樣哈哈,是個特定稱呼。
——

  舅舅躲在洞裏瑟瑟發抖的時候,然後師兄就來找他了哈哈。


  話說海定方本人真的不是啥老古板的人。


  他是看似冷漠,其實究極腹黑,看似不想說話,其實滿肚子主意的大魔王人設。


  現在要求孔雀叫師兄才能鬆綁,以後就要求孔雀叫老——(唔!被兩個人一塊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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