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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5章 貪婪(28)

  第1135章 貪婪(28)

  江一明和周挺去省立醫院心血管內科,找到幫助唐誠看病的劉遠醫生,詢問唐誠的病情。劉遠說唐誠沒有大病,主要是血壓比較高,為二級高血壓,收縮壓在160到179mmhg之間,舒張壓在100到109mmhg之間。他只給唐誠開了氫氯噻嗪片,沒有開其他葯。


  「劉醫生,根據唐誠的妻子說,他有輕微的心臟病,你知道嗎?」江一明問。


  「他做過心電圖,是有輕微的病理性心律不齊和心室肌收縮異常,但是不需要特殊治療,因為很輕微,只要不過度勞累,不會影響心臟功能。我也建議他不要用藥治療。」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他過度勞累,就會影響心臟功能?」


  「對,過度勞累肯定會加重心臟負擔,造成心律不齊,從而影響全身所有器官,因為心臟是負責把血液送到身體各個部位。」劉醫生今年48歲,是科室的主任醫師,有豐富的臨床經驗。他臉色紅紅的,看上去非常健康,神采奕奕。


  「治療心律不齊都用哪些葯?」


  「可以服用奎尼丁、比索洛爾、索他洛爾、胺碘酮、普羅帕酮等,要根據患者的情況來定。像唐誠這種情況,通過飲食來調節就可以,不用服藥,因為是葯三分毒,不僅傷害身體,還要花錢,不值得。」


  「你上面所說的治療心律不齊的藥物都是處方葯嗎?」


  「對,沒有醫生開方是買不到的。」


  「藥店里能買到嗎?」


  「大藥店里都有醫生開方,當然可以買到,除非是麻醉藥或者安眠藥買不到,治療心律不齊的葯是能買到的。只要有處方,在網上藥店也能買到。」


  「氫氯噻嗪片能和抗心律不齊葯一起服用嗎?」


  「這要看情況,一般情況下是不能同時服用的,有導致患者休克、噁心、昏迷的風險。」


  「唐誠來拿降血壓葯時,一般一次拿多少?」


  「一般是100片,他服用的是鋁箔裝的氫氯噻嗪片,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說鋁箔裝的方便放在口袋裡,而瓶裝的體積比較大,不方便隨身攜帶。」


  「好的,謝謝你耐心的回答。」江一明起身和劉遠告別,劉遠點點頭,去工作了。因為還有患者等他看病,所以沒空送他們。


  這時吳江打電話給江一明說:他和小克在北市調查白月兒的行蹤,萬豪酒店的監控錄像證明:白月兒於8月29日上午9點入住1908房,直到30號早晨才急匆匆地退房離去。江一明說知道了,就掛斷電話。


  「老吳打電話來說,白月兒有不在場證明,她不太可能給唐誠下藥,你覺得接下來應該怎麼查?」江一明問正在開車的周挺。


  「嗯……白月兒不是說過唐誠外面有女人嗎?唐誠知道白月兒去北市出差之後,可能會去他情人家裡過夜。我們必須找到他的情人,對她進行詢問,應該會從中得到答案。」


  「瑩瑩查過唐誠的手機通話記錄,8月29日到30凌晨,沒有發現有女性打電話給他,同樣查過他的微信和QQ聊天記錄,也沒有發現有曖昧的內容。」


  「唐誠的車上不是有行車記錄儀嗎?我們可以通過它查出唐誠的行車路線,他去情人家裡過夜,十有八九會開車去吧?」


  「是的,你的想法不錯,我們現在就回隊,去查看唐誠的行車記錄儀。」


  他倆去查看唐誠的行車記錄儀,從下班時間開始看,監控錄像顯示:8月29日深夜11點,行車記錄儀才開始工作,在這之前車子是停在電子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里。唐誠的公司在電子大廈4樓,和另一個公司合併,租下半層樓。


  這說明唐誠加班到深夜11點,看來唐誠是個很努力工作的人。他11點啟動車子之後,從濱江路駛向江南中路,轉入江西路之後,往北行駛,在江西北路左轉彎,駛到埂下村入口處,把車停在村委會的停車場里,然後就沒有動過。一直到8月30日早晨7點半才啟動車子,向濱河市方向駛去。


  那麼,唐誠的情人應該是住在埂下村的某一棟房子里,而他極有可能是去情人家裡過夜。怎麼樣才能知道他進入了哪棟房子呢?最好的辦法就是查看安防監控錄像。


  江一明走進寬敞的辦公區,辦公區有250平方米,裡面放著五張大辦公桌,分別是吳江、小克、周挺、呂瑩瑩和溫小柔的。辦公區去年投資了150萬元重新裝修過,所以比以前的辦公區明亮、乾淨、整齊。裡面有咖啡機、飲水機、男女洗手間、休息室、中央空調等等,在這種環境中辦公,人的心情會很舒暢。


  此時,只有呂瑩瑩和溫小柔坐在大班椅上查看監控錄像,因為羅達和旭東方還沒有被抓捕歸案,所以,她倆還在監控錄像上尋找他們。這是一項艱巨的工作,同時也是她們的一個心結。


  江一明走到呂瑩瑩身邊,叫她幫忙查看埂下村紅旗街入口處的監控錄像,由於確定唐誠是於8月29日23:30下車,並看見他走向紅旗街,所以呂瑩瑩很快就找到了唐誠的去向。


  這是埂下村派出所安裝的監控器,和市局的監控系統聯網,所以,只要輸入密碼就能查看。監控錄像顯示:8月29日23:35:30,唐誠按下了紅旗街14號的大門,10秒之後,唐誠拉開大門,進入其中。


  江一明叫上周挺,一起去埂下村紅旗街14號,市局距離埂下村不遠,半小時之後,他倆就到了14號大門前。周挺在監控錄像中看到唐誠是按下402的門鈴,於是他按下同樣號碼的門鈴。


  鈴聲響過幾聲之後,從對講機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你找誰?」


  「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需要向你了解情況,請開門吧。」


  「了解什麼情況?你們有警官證嗎?」對方似乎很警覺。


  「開門吧,等我到你家門口,我再給你看警官證。如果你不開門,我們只好找房東了。」周挺嚴肅地說。


  「不用麻煩房東,上來吧。」隨著「卡」一聲響,門鎖打開了。周挺拉開鐵大門,向4樓爬去,到了4樓之後,看見402房裡面一層木門打開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正透過鐵門的柵欄往外看。


  「你好,這是我的警官證,請你過目。」周挺把證件從柵欄間往裡伸去,她接過證件認真地看了一下之後,把證件還給周挺,然後把門打開,讓他倆進去。他倆換上拖鞋之後走進客廳。


  「請你出示一下身份證。」周挺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但是又說不清是什麼,也許是超凡脫俗?也許是深不可測?還是日積月累的幽怨?

  「我去房間拿。」她轉身向卧室走去,周挺看了一眼客廳,客廳大約30平方米,擺著真皮沙發,75英寸的小米液晶電視機,還有一套組合音響,一台冰箱和一台立式空調機。


  「請坐吧。」她走到周挺面前,把身份證遞給他,身份證顯示:蘇芬,出生於1984年4月4日,住在江南區浦城路128號。周挺覺得蹊蹺:她怎麼會跑到埂下村租房住呢? 「你好,請問你認識唐誠嗎?」江一明沒有看到她臉上有悲傷之情,為什麼自己的情人死了,她一點都不傷心呢?難道她和唐誠僅僅是在做一場好玩的遊戲嗎?

  「認識,他是我初中到高中的同學。」這時,她的臉色變得憂傷起來。


  「不僅僅是同學那麼簡單吧?唐誠出車禍死了,你應該知道吧?」


  「當然知道,我是聽別的同學說的。」她皺著眉頭回答,接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要以此來排泄心裡的鬱悶。


  「根據我們調查,發現你和唐誠是情人關係,而且他死前的那天晚上,也就是8月29日到30凌晨7點左右,他是在你家過夜的。希望你能坦誠相待,配合我們的工作,如果有所隱瞞,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法律責任?我又沒有犯法,負什麼法律責任?」她淡淡地問。


  「向警方隱瞞事實是犯包庇罪,或者妨礙公務罪,聽說你是市第23中學的老師,起碼的法律常識應該知道吧?」


  「當然知道……對,我和唐誠既是同學關係,也是情人關係,我們在高一時就開始談戀愛,後來各自考上了不同的大學,畢業之後,我當老師,他去當IT工程師,在大學我遇上了更好的同學,和他談戀愛,畢業后不久就結婚了,所以,最終我們沒有走在一起。」


  「你結婚了,怎麼還敢留宿唐誠呢?」江一明覺得不可思議,一般聰明的人是不可能把情夫留在家裡過夜的,大部分都是去賓館開房,或者租套房子幽會。


  「很不幸,我和前夫結婚8年之後又離婚了,孩子歸他,因為他家很富有,所以法官把我女兒判給他,雖然對我非常不公平,但是我考慮帶個女兒不好嫁人,只能忍痛割愛。」她黯然神傷地說。


  「你們為什麼離婚?」


  「很簡單,有錢的男人都有一個共性:喜歡更年輕漂亮的小三。我無法忍受,於是提出離婚。他包養小三我還不確定,但是,他經常打我,有時會像變態狂似的折磨我,我實在無法忍受那種非人的生活,主動提出離婚,而他的財產都是他父母賺來的,所以離婚是我凈身出戶……唉,惆悵舊歡如夢,醒來不堪回首,我眼瞎了,不知當初怎麼會看上那種渣男!」她眼裡露出凶光,似乎想把前夫吃掉似的。


  「所以,你從江南區浦城路128號的龍苑小區搬到這裡來住,就是為了和唐誠重溫舊夢?」


  「一半是,一半不是,搬到這裡主要是想忘記過去的一切痛苦,同時離唐誠的家近一點,離23中學也近一點,方便上班。」


  「你們中學應該有教師住宅吧?為什麼不住在那裡,而要住在這麼偏僻的小巷裡呢?」


  「我說過了,這裡離唐誠住的綠野小區近一點。我是個愛慕虛榮的人,要不也不會和前夫結婚,我前夫的父母是搞貿易出口的,很有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所以我才會嫁給他。同時,我還是個極度自尊又自卑的人,怕被學校的同事嘲笑,所以才決定住在這裡。『賣魚生怕近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她無奈地搖頭,隨口誦出陸遊的詞,當語文老師就是不一樣。


  「我們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和唐誠在一起的細節,請你實話實說。」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們都是成年人,沒什麼不好意思問的。」她沒有一絲羞澀,好像唐誠是她的合法丈夫似的。


  「從那晚唐誠來到你家之後到早上的整個過程,越詳細越好。」


  「那天晚上他大約11點半來我家裡,他說肚子餓了,想和我一起出去吃宵夜,我不想換衣服,於是把冰箱里菜心、明蝦、羊肉煮來和他一起吃,我們每人喝了一瓶葡萄酒,然後就上床睡覺,睡覺前做了夫妻應該做的事……就這樣。」


  「你難道不知道唐誠有高血壓不能喝酒嗎?」


  「他說喝了酒以後,可以纏綿得更持久。他還說他幾乎天天喝酒,如果患者都是聽醫生的,那做人就沒有樂趣了。我們已經半個月沒有見面了,每次見面,唐誠都非常迷戀我的身體,他說只有在我身上才能忘掉一切煩惱。我真的很愛他,一切都聽他的。我坦陳我也很貪心,總想把失去的美好時光奪回來。總之,他是男人中的男人,你懂的。」她的聲音像叫春的貓一樣,沉浸在甜蜜的回憶里,似乎已經忘掉有兩個男警察在她面前。


  「那麼,你們幾乎一夜沒睡嗎?」江一明很少如此入骨地詢問嫌疑人的隱私,但是看見她不在乎,他才會這樣問。


  蘇芬遲疑了一下,她不知道是否應該據實回答,聽說刑警隊有測謊儀,如果說謊會被檢測出來,於是,她決定實話實說:「對,我們幾乎一夜沒睡,一晚親熱了三次,我們都很興奮,沒有一絲睡意。雙方都竭盡全力相互索取。」


  「謝謝你的坦誠。你難道不知道烈酒加貪慾會使他心臟病發作嗎?你這不是愛他,而是在害他!」


  「我不知道他有心臟病,真的,認識他那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他有心臟病,只說他的血壓比較高。以前我們在一起時,他也和那晚一樣,一晚上做三次,他的死難道跟我們纏綿有關係嗎?」


  「當然有啊。過度勞累會導致他血壓升高,同時會造成心律不齊和心室肌收縮異常,他是因為服用了氫氯噻嗪片和抗心律不齊葯而導致休克,在駕駛車子過程中車毀人亡。請問你有沒有讓他服用抗心律不齊的葯?」


  「……沒有,他又沒說心臟不舒服,幹嗎要吃藥呢?」她停頓一下說。


  「那他有沒有服用氫氯噻嗪片?」


  「沒有,他那晚一切都很正常,為什麼要服用氫氯噻嗪片呢?」她毫不猶豫地回答。


  「唐誠是如何通知你,他要來你家過夜的?」


  「很簡單,發電子郵件,內容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字:親愛的,今晚我要與你共度良宵,下夜班之後見。我們習慣用這種方式溝通,我們覺得這種方式浪漫又省錢。」


  「你和唐誠幽會多久了?」


  「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子就這樣被他消耗了。」


  江一明覺得這只是蘇芬的一面之詞,可以說死無對證。這樣問下去也問不出東西來。但是,蘇芬有故意誘使唐誠過度勞累的可能,男人是經不起女人的誘惑的,無數的史實證明:紅顏禍水。其中褒姒烽火戲諸侯,導致周幽王亡國最為典型。


  江一明站起來,遞給蘇芬一張名片,叫她想起什麼疑點來時,請給他打電話。她點頭稱是。等他倆走了之後,她立即把門關上,回到沙發上發獃,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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