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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錯愛的結局(6)

  “1998年4月20日晚,南方某市公安局女民警陳某與另一男民警吳某被人槍殺。案發後,警方以陳某的丈夫王某因懷疑其妻與死者吳某有不正當關係而懷恨在心,涉嫌騙取吳某手槍,將陳、吳兩人殺害為由,將王某作為重大嫌疑人拘留,並於同年8月報檢察院批準逮捕。盡管該案在偵辦過程中,一些資料顯示出證據上存在著疑點,但偵辦人員仍一意孤行,給王某施加壓力,多次動用測謊儀以支持已得到的證據。”


  “在此情況下,法庭於1999年2月5日做出一審判決,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王某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一審判決後,王某的辯護律師頂住各方麵的巨大壓力,堅持向省高級法院上訴。8個月後,省高級法院做出終審判決,將王某改判為死緩。”


  “2000年6月,當地警方破獲一起特大殺人劫車犯罪團夥案件,該團夥犯罪嫌疑人供認,曾於1998年4月搶得民警吳某的手槍,並將吳某與陳某殺害。這一突如其來的事件改變了王某的命運,省高級法院迅速做出反應,判決王某無罪,當庭釋放。此案是多次給王某測謊造成的結果……”


  江一明聽了之後,打消了給杜威重測的做法,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杜威總有什麽地方不對勁。杜威從小在蜀北一個貧困的小山村長大,3歲死了母親,是他爸爸地把他拉扯大,送他上學,直到他大學畢業,他有一股頑強拚搏的精神,因此成了那屆的法學尖子,畢業後他來到長江找工作,很快在為民律師事務所找到工作。


  工作5年之後,他去美國哈佛大學深造了4年,2003年春天重回長江,在長江和他人合夥開辦律師事務所,但不久與合夥人分道揚鑣了,杜威說是美國的同學請他撰寫殺人寶典網的內容,給他很豐厚的報酬,所以他才把律師事務所讓給合夥人。杜威說在殺人寶典網工作的年薪20萬,那麽,他在殺人寶典網才幹3年,怎麽買得起寶馬和別墅?江一明想來想去覺得蹊蹺,決定再審杜威。


  “杜威,你年薪隻有20萬,怎麽買得起寶馬和別墅?你的賬戶上有500多萬的進出,這怎麽解釋?”


  “哦,忘記向你匯報了,2005年10月20日我中了體彩特等獎。”


  “這麽好的事能輪到你頭上?”


  “運氣好唄,不信你去調查。”


  調查結果,杜威是中了體彩特等獎。杜威是個聰明人,他怎麽會去買隻有千萬分之一中獎率的體彩?難道瞎貓碰上死老鼠?


  體彩中心的工作人員說真有其事,而且是主任親自把500萬支票交給了杜威,不可能有假。


  江一明百思不解……


  問題會不會出在測謊上?江一明去拜訪測謊專家陳老師,陳老師是長江市第一個測謊協會會員,在測謊方麵既有理論,又有實踐,江一明問他測謊方麵有沒有缺陷和漏洞?有沒有人能逃過測謊儀?


  陳老師說:“什麽事都不可能完美無缺,首先,目前國內在案件中負責測試的人員中,鮮有研修過心理學的學者,而經過嚴格培訓的人員不多見,這使得心理測試題的水平大打折扣,因此,在不能科學分析作案人心理的狀態下,測試人員有可能問出:案發當晚你是否到過現場?這類的不嚴謹問題。由於被測試人很可能此前被偵辦人員多次嚴厲地問過這一問題,甚至個別的是在被嗬斥情況下問及這一問題,因此強烈刺激後留下的記憶會使被測試人即使在回答‘沒去過’時,其生物曲線仍會出現異常反應。這個誤會很可能會葬送被測試者的一生。”


  “我們的測謊員在美國測謊學院接受長達6個月的正規訓練,不存在這個問題。”


  “其次是測謊儀的質量問題,國內有些偽劣的、或者被外國淘汰的儀器,它的精準度不夠;其三,被測謊者受過專門的訓練,比如很多間諜就能逃過測謊儀,還有精神病患者、弱智者、能自我催眠者……”


  “陳老師,我懂了,謝謝您!”


  走出陳老師的家,江一明心情一下輕鬆了。


  第八十四節欲擒故縱

  王局長打電話問他在哪裏?他說:“我在一個老師的家門口。”


  “回來開結案會吧,我們都在等你呢。”


  “王局,這案子不能結。”


  “什麽理由?”


  “杜威的殺人動機理由不夠充分,我預感他背後還有人。”


  “什麽預感?亂七八糟!測謊儀證明了杜威沒說謊,上麵催著結案,早點結案我們好交待。”


  “可是我們怎麽給死者交待?測謊不能當作證據和結案依據,再給我半個月,如果查不出什麽,我寫結案報告交上去。”


  “不行,最多給你10天時間。”


  “好,就10天!”江一明咬著牙說。


  重案組成員兵分三路,對杜威的背景做更深的調查,期望能找到杜威曾受過逃避測謊儀的專業訓練,但是,他們調查了3天,沒有任何收獲。假如杜威在美國讀書時受過訓練呢?那麽要到美國去調查,這樣一來,手續十分繁瑣,時間也不允許,眼看結案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江一明茶飯不思心急如焚,思慮良久,突然靈光一閃,決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要不沒機會了。


  3天後,江一明和吳江把杜威從看守所提出來,準備把他押到刑警隊做最後一次審訊,看守所在市郊,離刑警隊30多公裏,他們剛上路,天開始下雨,而且越下越大,狂風伴著大雨猛烈地刮,大路上騰起陣陣雨霧,天都黑了下來,視線變得很短,雨刮器在不停地刮著雨水,但沒什麽效果,吳江保持中速,精神高度集中地在路上行駛……


  這時,一輛大貨車突然從一條小路橫著插上大路,吳江趕緊踩死刹車,但由於路麵太滑,距離太近,車子像一頭受傷的猛虎,瘋狂地往貨車衝去,眼看要撞在一起,吳江猛地把方向盤一打,車子避開了大貨車,由於慣性力太大,吳江的車子衝出了路麵,迎著路坎往下衝,“咚”地一聲,撞在了一棵大榕樹上……


  吳江醒來時,雨已經小了很多,天空也亮了,他動了動手腳,發現還能動,隻是額頭上被撞了一個大包,他下意識往後車廂看,頓時嚇了一大跳:後車廂裏隻有不醒人事的江一明,杜威已不知去向……吳江趕緊爬出來,把江一明從車子裏拉出來,把他背上公路,然後攔下一的士,送往醫院。


  撞車之後,杜威見吳江昏迷了,而江一明渾身是血,估計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他從江一明身上找到手銬鑰匙,打開手銬,奮力爬上公路,向前跑去,見沒人追來時,他攔下了一輛小車,向市中心開去……


  杜威想:這些警察,真他媽的不耐撞,一撞就昏迷。他慶幸運氣非常好,如果說自己被撞昏了,而他們之中隻要有一個人沒昏,那毫無疑義,等待他的將是人生的盡頭……也許天不該絕我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次一拿到錢,他決定從雲南邊界向金三角地區潛逃,他有個同學在曼穀混得很好,叫他幫忙,逃到一個沒有引渡條約的國家去,永遠不再回來……


  江一明從昏迷中醒來,打電話向左麗了解情況,左麗說:魚已上鉤,他在路邊的食雜店裏打了一個電話,我們查了,是打給地利房地產集團公司總裁辦公室的,是誰接的電話,還沒查清楚,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不敢回撥過去查問,總裁辦公室有兩個秘書,不知她們是否把電話轉交給總裁,也有可能是打給秘書的。


  江一明一聽,心兒一沉,像泰山壓頂一樣喘不過氣來……他再也沉不住氣了,一定去做些什麽,才能把這座泰山甩掉似的。他扯掉手臂上的輸液管,從醫院裏跑了出去,盡管醫生在他身後叫,他當作耳邊風。


  他首先要去應證一件事,這是有關他一生幸福與否的大事。他打的直奔看守所,把肖青提出來問訊,他不讓其他人陪同,盡管有欠規範,但他願意冒著被處分的風險。


  “肖青,你給我想好了,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要不我會對你不客氣!如果你說實話,我會用我的交情為你在法官麵前說情,盡力減輕你的罪行。”他沒有意識到所說的話已經越軌了。


  肖青從沒見他這麽凶,有些害怕,誠懇地說:“江隊,你問吧,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你是孫蘭香輪奸案的目擊者,而且又從事攝影工作,觀察力一定很強,你看過孫蘭香的身體,她身體上什麽特征?比如黑痣、胎記、斑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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