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恐怖人油(14)
“這麽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住,不是浪費嗎?沒有和朋友一起住?”
“我姑媽移民去澳大利亞了,她叫我幫她看房子,我在本市也有房子,但我怕和父母住在一起,我今年已經38歲了還沒結婚,父母老愛嘮叨,我說搬出來幫姑媽看房子,這種生活環境是我最喜歡的,所以沒有把房子租出一層出去,我不喜歡和朋友一起住。再好的朋友,走得太近了,難免發生矛盾。”
“今天是星期二,你沒有上班,請問於先生是從事什麽職業的?”
“也沒什麽正當職業,因為我年輕時經常出入地下賭場,而且十賭九贏,有一次把贏來的百萬家產都輸了,後來才知道是被高手出千,從此再也不沾賭了,前幾年認識了一個好賭的大老板,他對我說他輸了近千萬身家,和我探討賭錢的秘密,他對我的分析很欣賞,叫我陪他去澳門賭,不管輸贏,隻要我陪他去一次澳門,他都給我3000元,這職業就叫陪賭,就像陪練一樣。”
“難道賭博也有奧秘嗎?”
“當然有了,如果打鐵(賭話,意思是不出千)的話,莊家的牌風一定有起有落,不可能一直旺,肯定有衰弱期,如果在莊家旺的時候少下注,在莊家衰的時候多下注,那麽贏的勝算很大,當然有不少人懂得這道理,但沒有幾個人能控製得住,而我就是能控製得住,所以老板很喜歡我,我們每個月最少要去澳門兩次,這樣我一個月最少有6000元的收入,當然不止這些了,老板贏了錢會給我紅包,而我們十次去賭,八次都能贏,所以,我一年收入都在15萬以上。”水壺裏的水開了,一直在冒著氣,他等了一會兒,才地把開水提上來,倒進茶壺泡茶。
“你老板叫什麽?做什麽生意的?”
“長江紙業有限公司的老總肖可。”
“沒想到世上有這種職業,假如肖老板把錢輸光了,你怎麽辦?”
“我是一個很理性的人,隻要有我在,肖老板就不可能把錢輸光,如果他的紙業倒閉了,我就無能為力了。”他邊說邊把第二道茶湯遞給他倆,說話的樣子十分自信。
“那你為什麽不去賭?”
“賭場出千的人太多,雖然大部分的出千手法我都能看出來,但現在科技日新月異突飛猛進,如果用於出千,我是無法看出來的,所以我不想涉險,什麽心態決定過什麽日子,我喜歡過平靜和安逸的日子。”他悠然自得地說,看來他的心態非常好,心理素質也不差,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裏,有這種心態的人實在難能可貴。
“我想看看你的房子,你不介意吧?”
“看吧。”他作了一個請的動作,跟在他們的背後,走進房子裏。一樓的大廳擺著沙發、電視、冰箱等東西,一個臥室,一個書房,臥室和書房的地上都鋪著高級地毯,裏麵的東西十分整潔,好像有人住著似的,但因為擺放的東西太整齊了,又覺得不可能有人住,可能有清潔工定時來做衛生,因為沒有人住,臥室裏透出一種說不出的陰森之氣,讓吳江感到心頭一緊。
二樓也是一個大廳,大廳裏放著一台55寸的康佳液晶電視,一個轉角沙發,沙發上的抱枕淩亂地擺放著,電視的遙控器也掉在了地上,於軍住在樓上,於軍的臥室被雙層遮光窗簾遮上了,看不清室內的東西,也聽不到什麽聲音,顯然於軍是極其愛靜的人。另一間被鎖上了,看不出裏麵的情況,於軍說那是雜物間,都放一些沒用的東西。江一明問他能不能打開看看,他說沒有鑰匙,被他姑媽帶走了。
這讓他們感到奇怪:既然是雜物間,裏麵的東西就是值錢,他姑媽幹嗎要把鑰匙帶走?於軍好像看出了他們的疑惑,解釋說:他姑父是市化學研究所的研究員,裏麵放的都是些實驗器材,姑父怕讓人一小心把那些器材打碎了,所以把鑰匙帶走了。這種解釋雖然有些勉強,但還過得去。
他們上了三樓的陽台,陽台很大,有60平方米,另60平方米是兩個房間,於軍把兩個房間打開讓他們看,有一間裏麵都是一些雜物,另一間放著一個小床,可能是臨時的客房,從滿地的灰塵來看,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站在陽台上看,離定軍山有1500米,離點將山有2500米,這是直線距離,如果開車最少有三四公裏。
他們看完後,告別了於軍,到第二嫌疑人家去,路上,江一明問吳江怎麽看於軍,吳江說:“如果小黃分析真的有那麽神的話,那於軍就有很大的嫌疑:有車、獨戶、無業、未婚、身高和年齡都相符。”
“但也有不符的,比如兩人居住,一臉凶相,愛穿西服等。”
“兩人居住可以隱瞞,凶相可以偽裝,大熱天誰還穿西服?”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已經從於軍臥室的單人枕頭上悄悄取到了一根他的頭發。”
但他們對於軍不抱太大希望,隻希望左麗他倆能有線索。
左麗和小克把走訪的情況向江一明匯報:1號嫌疑人家裏沒有車,也不會開車,個子不到1.60米,雖然目前是獨居,但他老婆去俄羅斯做生意了,他在烏魯木齊發貨,他老婆在那邊接貨,為了做好生意照顧好女兒,他們把女兒也送到烏魯木齊讀書,他也剛剛從烏魯木齊回家不久,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2號嫌疑人身高、年齡、有車等條件都相符,但他在自來水公司上班,有職業,這點不符合小黃的無業之說,不過他麵目比較凶,不愛理人,鄰居們都說是一個孤僻的怪人,本來他是和父母住在一起,但是父母受不了他的脾氣,就到市區去住了,把那棟小樓留給他,他心理有陰暗的一麵,嫌疑比較大,得做更深入的調查。
正在他們準備對兩個嫌疑進行深入調查時,點將山上又發現了一具屍骨,江一明一聽,腦子一下好像瞬間失血,空白了好一會兒,果真被小黃說中,3號屍骨絕對不是最後一具,可能有第5具第6具,或者更多,因為3號屍骨已經向社會公開公布了,1號和2號屍骨也就無法隱瞞了,因此在社會已經造成了恐慌,如今又發現了第四具屍骨,這無疑是雪上加霜屋漏逢雨。
專案組成員迅速趕到點將山,掩埋屍骨的地方還是位於半山腰上,離3號屍骨的掩埋處不到100米,擺放屍骨的方法還和前幾副屍骨一樣淩亂,也沒有頭顱骨,可以肯定是同一凶手所為。
因為案子一直無法突破,他們對現場勘察更加細致入微,用放大鏡把所有微小物質都放大幾十倍,說難聽一點,恨不得把顯微鏡都搬到現場,把每粒塵土都放在顯微鏡下查看。
江一明看著那堆白骨,心裏一陣陣刺痛,又一個冤死的人躺在他麵前,雖然死者已經不能說話,但他卻覺得死者在向他哭訴,一聲聲淒慘的哭聲在他耳邊回蕩,久久不肯離去,似乎還看到家屬焦急地尋找死者的神情,他們從失望到希望,又從希望到失望,一次次不停地希望和失望之間循環著,直到最後積累成絕望!他已經暗暗過幾次誓言,一定要盡快把殘暴的凶手抓捕歸案,但時間一天天過去,卻找不到凶手的蛛絲馬跡,這不免讓他焦急萬分,凶手確實太狡猾,竟然不辭勞苦,把一個屍體分成三次掩埋,這種做法很少有人能做到,犯罪心理非常成熟,而這種心理形成的過程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是經過一次又一次殺人得逞之後才能形成的……
“江隊,你看!”江一明的思路被興奮的左麗打斷了。
“左麗,你發現什麽了?”江一明走到她身邊問。
左麗一手指著土坑,一手把鑷子向土裏伸去,然後夾起一個黃豆般大小的圓珠,說:“好像是個木珠子。”
江一明拿過來仔細一看著說:“對,是一個檀木做的珠子,應該是一個佛珠,可能是凶手掩埋屍骨時,不小心掉落的。”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五個人都圍在一起觀察,珠子是手工雕刻而成的,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上麵竟然出現幾個微雕字:“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用肉眼是看不出來的,這八個字是行體,字體遒勁而飄逸,吳江是個書法愛好者,他一眼就看出是出自於書法高手之手,這種珠子很珍貴,市麵上很難買到。大家感到這是一個重大的線索,一定能從中找到戴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