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情感邪教(3)
兩天後,呂偉把謀殺唐明的謀劃書交給劉少強看,劉少強仔細地看了各個行動細節之後,一下子輕鬆了,他覺得呂偉真是個謀殺天才,因為唐明必死無疑,於是,他欣然同意呂偉的計劃。
江一明知道劉少強的能量很大,他怕唐明出意外,交待看守所的李所長:唐明吃的和用的一律要經過嚴格檢查,才能交給他。李所長把唐明單獨關押在一個5平方米的監室裏,給他吃的飯菜都要經過醫生的檢查,看是否有毒,連穿的衣服也要檢查,並且規定一天隻能讓他放風十分鍾,以做到萬無一失。
這天下著大雨,一個相貌平平、年近三十歲的女人來到看守所,找李所長要求探視唐明。說她名叫伊娜,是唐明的女朋友,他倆已經相愛三年,她剛從上海趕回來看他,盼望能見他最後一麵。
李所長說:“對不起,在犯人沒定罪之前,除了律師,不允許任何親友探視。”
“所長,我求求您了,就讓我看他一眼吧。”
“不行,唐明是特殊犯人,絕對不行。”
伊娜可憐兮兮地望著李所長,淚水從她眼眶中像無數蟲子爬出來,但李所長不為所動。
伊娜見李所長決然拒絕的表情,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唐明了,她把頭別向窗外,看著綿綿不斷的陰雨發呆……
李所長勸她快點回去,否則要叫獄警把她趕走。伊娜回過頭來懇求著說:“李所長,我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我請你把他送給我的定情物交還給他好嗎?這是我最後的心願……”說完,她從挎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李所長。
李所長有些同情她,於是接過盒子,打開來看,盒子裏靜靜地躺著個碩大的古董男式手表,看它的造型和光澤,最少一百年以上,這是瑞士造的雷達機械表,表上的一到二十個數字都是用鑽石鑲的。
“這表很貴吧?”李所長問。
“當然,要不我就不必還給他了。”
“大概多少錢?”
“最少30萬元人民幣……李所長,拜托您了。”她向李所長深深鞠一躬,然後打開雨傘,慢慢走出大門。
李所長望著她消失在雨中之後,把目光收回來,看了看手表,忽然覺得有點奇怪:唐明怎麽會送男式手表給女朋友呢?難道是送給她收藏嗎?如果送給她收藏應該送女式表才對呀。
李所長把手表放在桌子上,打電話給江一明,把情況說明。江一明叫李所長把手表送到刑警隊去,讓他看看。
於是,李所長冒雨驅車到刑警隊,敲開江一明辦公室的門,把手表交給江一明。
江一明一看,也覺得不對,因為手表的秒針不會動,表背的不鏽鋼已經生鏽,按理說這麽貴重的手表是不會生鏽的,因為收藏者經常會給手表上機油來養護。
江一明把手表拿出來搖一搖,然後把手表放到耳邊諦聽,但沒有聽到秒針走動的聲音,這就更蹊蹺了,他覺得手表裏麵應該藏著什麽秘密,想用工具打開它,這時,羅進剛好進來,江一明把情況跟羅進說了。
羅進想了一會兒說:“江隊,這手表裏麵可能有機關,我去拿防毒麵具。”江一明一凜:我怎麽沒有想到呢?萬一裏麵藏有毒針,他打開之後毒針向他射來怎麽辦?
羅進很快就來了,他戴上乳膠手套,把手表接過來。對江一明說:“江隊,我來吧。”然後戴上防毒麵具,揮手叫江一明和李所長離他遠一點。江一明的辦公室25平方米左右,長方形,他倆從那頭走到這頭,離羅進4米多遠。
羅進用鉗子夾住表背的表蓋,慢慢把表蓋旋開,再掀開表蓋,他聽到一聲輕微的撕裂聲,瞬間空氣中飄蕩著一絲苦仁杏味……
羅進趕緊跑到窗口把緊閉的玻璃窗拉開,又跑到門口把辦公室門打開,讓新鮮的空氣灌進來。
五分鍾後,羅進把防毒麵具摘下,指著手表說:“江隊,你看,我推測的沒錯,手表裏麵果然有機關。送表人在裏麵暗藏了氰化氫,所以我們聞到了一股苦仁杏味。她精心用薄膜製成一個小倉室,然後把氰化氫灌進小倉室,裝進空手表裏,再把小倉室用膠水固定好。送表人知道唐明會修理鍾表,他收到手表後見秒針不走,肯定會打開表蓋進行修理,一旦他打開表蓋,粘附在表蓋上薄膜會破裂,氰化氫就會隨著散發出來,在封閉狹窄監室裏的唐明必然中毒而死,因為這是提純的氰化氫,人隻要吸入0.1毫克,就必死無疑。”
江一明驚心不已,幸好李所長隨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看來劉少強已經開始瘋狂反撲了。
“李所長,送表人是誰?”
“她說是唐明的女朋友,叫伊娜,她說要把貴重的定情物還給唐明,我覺得唐明不會送女朋友男式手表,所以就向你匯報。”
“因為男式手表的容量大,能裝下更多的氰化氫。”羅進說。
“她走了嗎?”
“走了,她把手表交給我之後就走了。”
“我們一定要找到她!”江一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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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伊娜,因為她很可能迅速逃離省城,出去避風頭。她應該不是主謀,可能被人利用。那麽,利用她的人應該是劉少強。伊娜可能不知道手表藏有氰化氫,否則她不一定會當替死鬼。
吳江把手表拿去做痕跡簽定,試圖從中找出嫌疑人的指紋。結果他隻提取出兩種指紋,經過比對,其中一種指紋是李所長的;另一種指紋是江一明的。這讓江一明百思不得其解:“李所長,伊娜把手表交給你的時候手上戴著手套嗎?”
“沒有呀。”李所長肯定地回答。
“這就奇怪,手表上怎麽沒有女性的指紋呢?”
“這不難做到,隻要伊娜把透明的指甲油塗在十個手指上,就能把指紋覆蓋,因此不會留下指紋。以前我們也抓過一個‘無指紋’的嫌疑人,她就是用這種方法。”吳江說。
“這說明伊娜懂得內情,否則她不會把指甲油塗在手指上。”
“也未必,她隻是主謀的木偶,主謀叫她怎麽做,她就怎麽做,否則她拿不到傭金。”
“你是說她是劉少強雇傭來的?”
“應該是這樣,不過,她可能是劉少強手下的教徒,對教主言聽計從,所以,她甘願冒險前來送手表。”
江一明帶呂瑩瑩和吳江趕往河東看守所,調出大門、走廊、會見室的監控錄像進行查看。因為是雨天,加上伊娜撐著雨傘疾步而入,大門和走廊錄像並不清晰,但會見室裏的錄像非常清晰。
呂瑩瑩把錄像進行截圖,把伊娜正臉和側臉截下來,然後放大,進行清晰處理,用激光打印機把她的相片打印100張,傳真給各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碼頭、高速公路的派出所,請求協查。
晚上20:12,南方長途汽車站派出所民警打電話到市局值班室,說他們已經發現伊娜,並把她留置在派出所內,叫他們前去認人。江一明接到值班室民警打來的電話之後,叫上李所長和呂瑩瑩趕往汽車站。
伊娜是在窗口買票去昆明時被售票員發現的,因為伊娜晚上還戴著一個大墨鏡,引起了售票員的懷疑,伊娜和協查通知上的嫌疑人很像,售票員不動聲色地示意站在旁邊的民警,民警一看,知道她伊娜正是刑警隊要找的人,飛快衝出去,把伊娜抓個正著。
在汽車站派出所的留置室裏,他們見到了神情落寞的伊娜。李所長確認就是她把手表交給他的。江一明叫呂瑩瑩給她戴上手銬,押回刑警隊審訊。
“叫什麽名字?”江一明問。
“我身份證上有。”她神色慌張地說。
“你的身份證是偽造的,你說實話吧。”
“我叫伊小蓮。”
“住址?”
“雲南西雙版納江下村。”
“出生年月日?”
“1983年6月16日。”
呂瑩瑩打開公安內部網,輸入伊小蓮的信息進行查詢,結果真有其人,信息庫上的照片也對得起來,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
“為什麽把手表送給唐明?你知道嗎,手表裏麵裝有劇毒,我們可以控告你殺人未遂,幸好你的毒計沒有得逞,否則你將被判處死刑!”江一明嚴厲地盯著她。
“不不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手表裏有毒……”
“是誰把手表給你的?”
“我也不認識。”
“為什麽你會聽陌生人的話?”
“他給了我兩萬元,叫我把手表交給唐明,我覺得這錢好掙,就聽從他的。”
“兩萬就能讓你殺人?難道你把錢看得比命還重?”
“不是這樣的,我本來不想幹,後來他說唐明被警察抓了,現在他接替唐明的位子……我不得不聽他的。”
“你是情感教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