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美人毒計(13)
“沒錯,顧菲菲愛上了別人的老公,但是,顧菲菲在我麵前口口聲聲叫他老公,我的潛意識就默認他是顧菲菲的老公了,準確地說:他是顧菲菲的情人。顧菲菲愛他到可以犧牲生命的崇高境界,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跟你說她的事,你能不能抽空來名典咖啡館一趟,顧菲菲正哭得死去活來呢。”她祈求著,語氣格外溫柔。
“不行,我正在辦案,沒時間,我看晚上能不能抽空去看她。”江一明絕對不會為了宋婉晴而假公濟私。
“我知道你舍不得用上班時間與我見麵,但是,我覺得這可能對你們辦案有幫助,這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的,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她仍然在勸他。
江一明想了一下,覺得宋婉晴說的話有理,因為,謝流年和顧菲菲是最親密的人,很多事情可以從顧菲菲口中得到驗證,甚至關鍵證據。如果能從顧菲菲的口中得到有價值線索,那比在外麵四處奔波快捷得多。
“好吧,我和周挺馬上開車去見你們。”江一明想:一定要帶上周挺,否則,他真的有假公濟私之嫌,他過不了心理上的那道坎,何況他們明文規定:走訪證人或者嫌疑人,必須兩個以上的警察在場。
周挺把車開到名典咖啡館門口停下,這時,太陽已經西斜,春日裏的夕陽溫暖火紅,把城市當成鮮紅色,如夢幻般不太真實,但是春日白晝較短,它落得快,一會兒,絢麗的晚霞在空中漸漸淡去,正像人的青春。
江一明和周挺走進名典咖啡館,宋婉晴和顧菲菲坐在幽暗的燈光,顧菲菲的眼裏含著淚水,眼圈一片黑,並且腫了一層,臉色蒼白憔悴,似乎瘦了一圈,好像她才是新寡婦,而不是李子詩。
江一明想:謝流年被兩個如此優秀而美麗的女人深愛著,也不枉此生了。
顧菲菲看見江一明和周挺,既有一絲欣慰,又有一絲擔憂:這麽私密的事,他幹嗎還帶個下屬來?
江一明看透了顧菲菲的心思:“菲菲,這是我的同事周挺,我們現在是上班時間,因為你是嫌疑人的好友,所以,我這是例行公事,必須有兩個人在場,否則是違規的,請你諒解。”
顧菲菲點點頭,她不想在周挺麵前說她和謝流年的情事,畢竟她隻是謝流年的情人,不管從法律或者道德上來說,她和李子詩相比,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菲菲,我相公來了,把你想的說出來呀。”宋婉晴鼓勵她。
顧菲菲看看周挺,又看看江一明,她在猶豫著,不知要不要說?怎麽說?最終,她還是覺得不應該放過這個機會:“江隊,我想把我老公……謝流年的屍體拉去火化,安葬,您看……”
“對不起,菲菲,我們沒有權力這麽做,這事你得跟李子詩商量,如果她同意的話,也得等我們把案子偵破了,才能火化……”江一明突然意識到在宋婉晴麵前不應該說這些事情,因為這是機密,不能在非當事人麵前說,當然,他因為沒把宋婉晴當外人,所以,才會不知不覺說出來。
“晴晴,我們要單獨詢問菲菲,請你回避一下好嗎?”江一明抱歉地對宋婉晴說,他怕宋婉晴不高興,盡量笑得燦爛點。
“好的。那我先回學校,你們問完了之後,我請你們東海漁村吃飯,菲菲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她笑得很自然,沒有一絲不悅,這就是宋婉晴,溫柔大度又善解人意。
江一明向宋婉晴點點頭,他見她不在意,一下釋然了。但是,宋婉晴走了之後,顧菲菲像孩子被媽媽拋棄了一樣可憐,她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她有點怨江一明把宋婉晴趕走。
“菲菲,晴晴走了,你不要有什麽擔憂,如果你不想說話,你可以不說,但是,如果你是站在正義和法律這邊,我相信你會說真話……還有,謝流年可能是被人要挾,教唆張進發去毒殺伍雲榮和馮爾薇,所以,我們必須把謝流年背後的主謀抓捕歸案,為他報仇雪恨,否則,可能還會死很多人。”江一明真誠地看著顧菲菲,期望能得到她的幫助。
顧菲菲稍稍放鬆一些,但是,她覺得不可思議,謝流年是個非常善良的醫生,許多患者甚至說他是普度眾生的活菩薩,怎麽可能教唆別人去毒殺無辜的人?
“江隊,你們有鐵的證據證明是他毒殺三個無辜的市民嗎?”
“如果沒有鐵的證據,我們是不會說這種話的,你要相信1號重案組從來沒有辦過一件錯案,雖然開始可能會走一些彎路,懷疑一些清白的人,但是,最終都會還嫌疑人清白。”
顧菲菲覺得江一明的話有道理,因為謝流年自從和她有了床笫之歡之後,各種行為實在讓她費解,比如:突然和她上床;準備去跳海自殺;叫她和他私奔去國外……
“江隊,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如果謝流年真的是被主謀要挾而自殺,那麽,她唯一能為謝流年做到的事就是配合警察,把元凶抓捕歸案。
“謝謝你,菲菲,我知道你是個善良而正義的女孩,如果你提供的線索能幫助我們抓獲真凶,那麽,你就是全市人民的大功臣。如果沒把真凶繩之以法,可能還會有無數人死在他的手下。你認識謝流年那麽久了,應該非常了解他,他近來有什麽異常舉動?”
“從3月初開始,他就坐立不安,竟然把一個不需要動手術的患者的肝髒切去十分之一,這種低級錯誤是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我想他可能壓力太大,造成精神恍惚的結果。”
“他會不會是故意的?”江一明認為謝流年可能是故意為之,因為他需要請長假,有可能為了下一個行動做準備。
“故意?不可能!我說過他很善良……”
“菲菲,可是實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人是多變的,殺人犯去救人的案例很多。有一句名言:‘每個人心裏都住著魔鬼,幸福是它的牢籠,當一切幸福化作泡影,魔鬼就會衝破牢籠,高唱著血腥的聖歌浮現。那時候,絕望的人將所向無敵。’”
“也許吧,我承認我太失敗了,我根本不了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半個月前,他準備去跳海自殺,後來,被我發現,被我勸回來。前幾天,他懇求我和他一起私奔,準備去國外一個沒有人的小島相愛到老。”
“他想自殺可能是認為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饒恕,所以想和你逃到國外去。還有可能是他正在被人追殺,或者要挾再幹殺人的事情。從你說的情況來判斷,再次驗證是他教唆張進發毒殺那對情侶……他還有什麽異常之舉?哪怕很小的細節對我們都非常重要。”
顧菲菲低下頭,陷入沉思。她愁容滿麵的表情令人心酸,可見她有多麽愛謝流年,而他卻想把她當作逃亡生涯的伴侶,甚至殉葬品,愛情為什麽總是這麽殘酷?
“我覺得他和以前比不修邊幅了,甚至到邋遢的地步。以前他一下班就會穿上西裝革履,把自己打扮成一個風度翩翩的才俊,當然,除非夏天……哦,我想起來了,他把以前的手表換成了黑色的電子表,以前是西鐵城的機械手表,現在是電子手表。我有點納悶:他為什麽要把好手表換成電子手表呢?不過,我沒有問他為什麽,自從我和他有過肌膚之親之後,就有說不完的話。有時會躺在床上聊一個通宵,以前他是不愛說話的人。”
“哦,你有沒有認真看過他的電子手表?什麽形狀?”江一明認為那可能不是手表,而是用來與主謀聯絡的腕式手機。
“我沒有仔細看過,但是,記得它的形狀:長方形,比平常的電子表要大許多,別的我就不記得了。”
“有沒有充電端口?”
“沒看見,我當時不會在意這些小事……我愛他那麽久,才得到他,我們……你懂得的。”她不想把男歡女愛說得那麽露骨。
“他有沒有和陌生人來往?或者接陌生人的電話?”
“沒有,他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把手機關上,不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完全沉溺於倆人世界裏。”
“他就不怕李子詩打電話找他嗎?”
“他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是李子詩出差之後的深夜,李子詩從來不會半夜打電話找他,這是他對我說的。”
“菲菲,如果你把他的情況早點告訴我們,也許謝流年就不會死,我們會給他機會,讓他坦白從寬。”江一明遺憾地說。
“那天我們去西湖小樓吃飯時,我想把他的情況跟你說,可是你似乎不願意在我們麵前談案情,所以,我就不敢說了。還有,我怕和你說太多話,晴晴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