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離奇死亡(6)
江一明忽然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小錯誤:看監控錄像應該從葉雅儀入住的那一刻起,再把時間向前推,一直推到21日第二個客人入住1704房為止,假如葉雅儀是來排遣寂寞或者找人撫慰心靈的,那麽,這個人有可能提前進入房間,和她共度漫漫長夜……
想到這裏,他把當班的服務員叫來詢問,服務員說:20日晚上8點左右,有一個年輕的男人,拿著門卡進入了1704房,然後把門卡放在她的吧台上,9點多鍾葉雅儀才到她那裏拿門卡,再進入1704房。直到第二天下午兩點,到了退房時間,那男人才離開的。
果然不出所料!江一明和周挺再次來到賓館的監控室,調取監控錄像,錄像顯示:20日20:11:12,有個男人用門卡打開1704房,然後把門卡放在吧台的服務員那裏,並交代了服務員幾句話就走進房裏。
“奇怪,為什麽那個男人要把門卡放在服務員那裏呢?為什麽不讓葉雅儀直接敲門進去呢?”周挺問。
“他們可能想躲避我們的調查。”
“可是這種小伎倆怎麽能逃過我們的眼睛?”
“你還別說,如果我沒有想起問服務員,他們瞞天過海了。”
“這男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周挺把錄像定格,眼睛緊緊地盯著屏幕說。
“真的?會不會是你以前在派出所工作時認識他?”江一明有點興奮。
“不是,絕對不是……哦,我想起來了,他和丁輝有點像,隻是比丁輝高一點,瘦一點,而且還年輕很多,最少比丁輝小10歲吧。”
“周挺,經你這麽一說,我發現他和丁輝真的很像,你眼力太好了。”
“難道真的會上演小步子偷嫂子的悲劇嗎?現代人的道德淪喪到何種程度?”周挺覺得不可思議。
“查一下丁輝的家族成員就知道了。”江一明打電話江西區分局的戶籍警,叫她幫忙查丁輝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一會兒戶籍警打電話來說:丁輝的父親名叫丁堅,母親名叫李繁花,生育兩個兒子:丁輝和丁明。
丁明住在水南小區11棟201房,1981年12月12日出生於本市江西區,單獨戶口,沒有結婚生子。他在好再來江西區分店當店長,身高178厘米,體重70公斤,畢業於省金融學院。
戶籍警還把丁明的免冠照片發給江一明,他一看就斷定和葉雅儀在1704房裏過夜的就是丁明。他把照片遞給周挺看,周挺看過之後,也認定神秘的男人是丁明。丁明36歲,葉雅儀35歲,她小丁輝11歲,難怪他們那麽不和諧。
這下葉雅儀的殺人嫌疑猛然增大,她有可能和丁明合謀殺害丁輝,但是,他倆都在1704房裏,有不在場證明,難道他們雇凶殺人嗎?憑葉雅儀和丁明的經濟能力,完全可以雇傭殺手謀殺丁輝。
江一明和周挺再次來到丁輝家裏,葉雅儀看到他倆微微愣了一下,瞬間就平靜下來,請他們坐下喝茶,態度比之前好了一點,也沒有那麽悲傷。江一明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認屍的時候暈倒,難道她吃了什麽藥嗎?羅進雖然是法醫,但也是個好醫生,他說葉雅儀當時心跳比平常慢了一半,所以,把她送到醫院去治療的。
看來葉雅儀真的不是一般女子,江一明小瞧她了,她絕對不是林黛玉似的女人,而是像王熙鳳一樣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
“葉雅儀,我們調閱了華宇賓館的監控錄像,發現你和丁明在1704房裏過了一夜,請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丁明可是丁輝的親弟弟,你不覺得惡心嗎?”江一明連葉女士都不想叫了,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對於這種亂倫的女人,他非常反感。
“你不了解我曾經經曆過什麽,有什麽權力批評我的道德標準?”葉雅儀眉頭一皺,露出怒容,像一頭受傷的母老虎,著實嚇人一跳。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麽要和丁明在華宇賓館裏過一夜?而這一夜正是你親夫邁進閻王殿的時候。”
葉雅儀受不了江一明像刀一樣的目光,把頭低下去,拿走那個熊貓抱枕,淚如泉湧,渾身在顫抖著……她是在考慮如何向江一明解釋,還是悲傷到不能自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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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雅儀哭了好久,才慢慢抬起頭來說:“你們沒有經曆過我們的痛苦,那可是地獄般的痛苦啊,當然不能理解我為什麽會和丁明幽會。我和丁明是上初中時就認識的,我讀高一,他讀高二,他是學校籃球隊的小前鋒,我和同學都愛看他打球。
“有一天,籃球滾到我腳下,他跑過來撿球,我彎下腰把撿起來遞給他,他看我一眼,緊緊地盯住我不動,我被他看得滿臉羞紅,渾身發熱,哪有這樣盯著人看的?等我抬頭看,發現他們已經散場了。
“不知道為什麽,從那天起,我腦子裏時常出現他矯健的身影,敏捷的動作,飄飛的頭發,學習成績開始下降,班主任經常找我談話,批評我上課走神,問我為什麽會這樣?那時我哪會知道為什麽呢?
“我天天盼望能遇到他,於是,我天天跑到操場上去看人打籃球,可是不為什麽,從此再也沒有看見過他,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我慢慢變得不安走來,直到畢業,還是沒有見到他,因為成績差,我隻能報考衛校。
“直到我從衛校畢業,到江西區醫院當護士時,我才遇到他,原來他因為籃球打得很好,被調到市第二中學去了。那天他因為重感冒來住院,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激動得渾身發抖,並把我想他而造成考不上大學的原因向他訴說。
“他連連向我賠不是,說他耽誤了我的前途,他願意想辦法賠償我。我覺得他很幽默,很誠實,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他出院前,主動叫我把電話給他,他真的會賠償我,我不以為意,把手機號碼寫給他。
“我想他是我的事,與他無關,幹嗎要他來賠償我呢?我以為他隻是敷衍我而已,沒想到他果然打電話來問我,是否願意去他公司上班,工資加倍,我當然不願意,因為好再來是私人企業,可能隨時倒閉,區醫院是國家辦的,沒有倒閉的風險。
“他不在意我拒絕他,但是,經常打電話給我,約我出去玩,在頻繁的接觸中,我發現他陽光、健壯、帥氣,又不失幽默,最主要的是他籃球打得非常好,在籃球場上常常成為觀眾喝彩的對象,這讓我埋藏多年的初戀之心再次萌芽,情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懷抱。
“我們的愛真誠而純潔,晶瑩得像北極的冰塊。你們沒有像我們這麽深愛過,我可以為對方去死,也許你們會笑我自我拔高,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你們能看到我們像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殉情。從此,我們發誓非他不嫁,非我不娶,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我們堅如磐石的愛情突然遇到重擊。2015年秋天,丁明第一次帶我去他家見他哥哥丁輝和父親丁強,也不知道我哪裏做得不好,丁強第一眼看見我就不順眼,說我太妖氣,是狐狸精轉世,這次見麵自然不歡而散。
“我說我不怪丁強,畢竟他已經68歲高齡,那一代人是相信迷信和麵相的,因為他業餘時間愛好學看相,我有足夠的耐心和信心讓丁強改變對我的偏見,可惜我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時,丁強就得晚期腸癌,兩個月之後去世了,去世前,他要丁明和我分手,否則,不會留給丁明一分錢遺產。
“丁明毫不猶豫地選擇要和我在一起,因此,丁強把遺產全部留給丁輝,我既感動又愧疚,為了我丁輝竟然放棄了5000萬遺產的繼承權,他說我們有一雙勤快的手,不愁沒有吃穿,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是沒有遺產的,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可是,這不是最糟糕的事,而是接下來的打擊更致命。當時丁明在好再來江西區分店當副店長,丁輝借故經常派丁明去出省學習,答應他等他能勝任重任時,會讓他擔任要職,丁明和我都不知道這是丁輝的詭計。
“2009年春節過後,丁輝派丁明去廣州學習半個月,我和丁明雖然還沒結婚,但是,已經租房同居一屋,2月25日那天,丁輝說要給我們買房子,不忍心看到我們住在昏暗潮濕的出租屋裏,叫我去他的公司裏談,我對丁輝的印象還不錯,所以沒有一點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