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第五個死者(6)
吳江和小克來到解放北路的和平小區9棟502房找花千穀,來開門的是一個大媽,小克掏出警官證讓她看,她看了之後說:“我認識兩位警官,我有訂閱你們刑偵隊的微信公眾號,請進吧。”她的聲音很輕柔,不像已經50多歲的人。
“請坐,請坐。我名叫沈君,原來在江南區政府工作,今年8月份剛剛退休。”她打開大門,請他倆進去。
“沈女士,你好年輕啊,這麽早就退休是國家的損失呀。”吳江客氣地說。
“吳警官真會說話。請喝茶,我退休無聊,除了偶爾出去運動和買菜之外,就是泡茶看書。”她很愜意地說道。
“請問你兒子是不是名叫花千穀?”
“是啊,他怎麽了?是不是做了違法的事情?”她一下把身子坐直,很緊張的樣子。
“你不要緊張,我們想向他了解一些情況,這也是例行走訪,請問他在家嗎?”
“唉,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在家裏待不住的,整天就想在外麵吃喝玩樂,交一些狐朋狗友,我真是拿他沒辦法。”她輕聲歎一口氣說,眼角泛起很多條魚尾紋,三八線也更深了。
“你能不能打電話給他,叫他回家配合我們的工作?你說我們有急事找他。”
“我試試看吧,他不聽我的話,不過,這一年來,比以前聽話了,也許真正成熟了。”說罷,她把茶幾上的手機拿起來,撥打花千穀的電話,電話一打就通了,她把情況向花千穀說清,花千穀答應馬上回家。
半小時之後,花千穀回家了,他長得人高馬大,五官端正英俊,皮膚也很白,留著五六寸的長發,眼睛很大,但是沒有神氣,像吸白粉的人,更像酒精中毒的人。
“兩位警官請抽煙。”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中華煙,從中抽出兩支,分別遞給吳江和小克,但是被吳江給拒絕了。
“我們是來向你了解情況的,請你務必實話實說,否則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這必需的。”他隻好自己把煙點著吸上。
“你認識沈偉吧?”
“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他怎麽了?”他疑惑地問。
“他死了,是被人謀殺的。”
“太好了,這種人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
“為什麽這麽說?”
“他是一個狠毒、狡猾、可恥的人,但是外表卻裝得人模狗樣,是一個非常虛偽的道德敗壞者,他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他遲早會被人整死。”
“他得罪誰了?”
“得罪我和鄧衝。他從我的手中搶走我的女朋友,還設計把鄧衝關進監獄,用可恥的手段把曲儷騙到手,曲儷真是有眼無珠,怎麽會看上他這種人渣,我真替曲儷惋惜。”他的眼裏流露凶光。
“看來你恨不得把沈偉殺死?”
“殺人?你們搞錯了,我哪有膽量殺人?如果我有膽量殺人,還會等這麽多年嗎?我早就把那個人渣幹掉了。”他好像為上了吳江的當懊惱不已。
“你曾經說過要整死沈偉是嗎?”
“對,我一僅說過,而且不止說過一次,不過,隻是說說而且,我唯有說出來,才能發泄我心裏的仇恨。”
“現在沈偉死了,所有和沈偉有過衝突和矛盾的人,都是我們的嫌疑人,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殺死了沈偉。”
“吳警官,你太冤枉我了,我怎麽可能殺他呢?”
“怎麽不可能,如果你殺了他,你就可以得到曲儷呀。”
“別人穿過的鞋子我是不會穿的,我身邊又不止曲儷一個女孩,我現在跟我女朋友好得要命,我連想都不會去想曲儷,哪怕一閃念都沒有,不信你們可以去調查。”
“你現在的女朋友名叫什麽?在哪裏工作?”
“她名叫秦星,在我們的王朝夜總會當領班。”
“請問9月15日下午1點到兩點,你在哪裏?”
“那天是周末,我肯定在家裏睡覺,我每天都淩晨四點才睡覺,第二天兩點左右才起床,你們別看我是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但是,有喝不完酒,應不完的酬,我喝酒就是為夜總會創利,所以,經理要求我們使勁地喝。”
“有誰能證明?”
“我媽可以證明,這有用嗎?”
“親屬的證明沒有用。”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你們應該去找證據證明我在睡覺才對呀。”
“我們不是上帝,時時刻刻都盯著你的。”
吳江和小克來到和平小區的監控室,要求調閱9棟大門口的監控錄像,但是保安說從9棟到14棟的監控器都壞了,到現在還沒有修好。
吳江要求調閱小區大門的監控錄像,保安照辦了,但是兩個大門的監控錄像中都沒有花千穀的身影。這不能說明什麽,因為他可以利用圍牆逃出小區去現場作案。
吳江和小克、史威、劉小偉在柳樹灣的北岸提取了22個不同的鞋印,他們把鞋印輸入電腦中比對,沒有一個吻合的,這說明22個鞋印的主人沒有前科。吳江和小克又回到花千穀家裏,提取了他鞋架上四雙鞋子的鞋印,帶回去做比對,看看有沒有花千穀的鞋印。
小克把花千穀的鞋印照片輸入電腦之中,和22個在柳樹灣北岸提取的鞋印進行比對,結果和其中一個完全相符,花千穀的殺人嫌疑陡然上升,吳江把這一情況向江一明匯報。江一明叫吳江和小克把花千穀傳訊到刑偵隊,對他進行訊問,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他。
當吳江和小克再次出現在花千穀麵前時,他感到很意外,憂心忡忡地望著他倆說:“兩位警官,這次又有什麽事?”
“你為什麽要對我們說謊?我們在案發現場的北岸河灘上提取了22種不同的鞋印,我們把你的鞋印輸入電腦,進行比對,結果其中有一個鞋印是你的,你當天去了案發現場的北岸,你有殺人嫌疑。”
“對不起,我上次是說謊了,我對沈偉確實懷恨在心,至今都念念不忘,我跟蹤沈偉好幾次,想報複他,但是,每次他都和朋友在一起,我沒有下手的機會。那天我跟蹤了沈偉,看到他在柳樹灣的河灘上釣魚,我就開車到柳樹灣的北岸,看他釣魚,想找機會幹掉……他,結果,我竟然看見他掉進水裏,再也沒有爬上岸……”
“你在胡說八道,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你想殺的人正好被別人殺死?我問你,你看見誰把沈偉殺死嗎?”吳江覺得他在說謊。
“我沒有看見沈偉是怎麽受傷的,我總不可能一直盯著他看吧?”
“你從哪裏開始跟蹤沈偉?”
“從他小區門口開始,其實,我不是想殺死沈偉,我隻想把打成重傷,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你說話前後矛盾,滿口胡言亂語,我們不相信你,你必須跟我們去一起刑偵隊,走吧,這是我們隊長開的傳訊證,你看一下。”吳江把傳訊證遞給他看。
他接過來,看了一下,深深地歎一口氣說:“我真的沒有殺人,你們找錯人了,總有一天你們會後悔冤枉我的。”說完,他拿起一件衣服跟小克走出家門。
花千穀坐在訊問室裏,非常焦慮,雖然開著空調,但是他的汗水不斷地從額頭上冒出來,順著臉頰流下,他一次次抬起手去擦汗,卻總也擦不幹淨。
“說說你殺沈偉的過程吧。”吳江坐在花千穀的麵前說。
“吳警官,我真的沒有殺人,我一不會遊泳;二不會用弩;三沒有膽量殺人……”
“等等,你怎麽知道凶手是用弩箭殺死沈偉的?”
“我是聽鄧衝說的……你們不是在柳樹灣北岸提取到我的鞋印嗎?因為太陽很大,我坐在一棵最大的柳樹下乘涼,柳樹下是一片泥沙地,我的前麵也是泥沙地,如果我潛入江裏去謀殺沈偉,那麽,地上應該留下我的鞋印吧?可是,我沒有再向前走去,我看見沈偉掉入水裏之後,等了十幾分鍾,他還沒有上岸,我認為他可能死了,於是我就走了。”
吳江想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話是對的,當時提取到花千穀的鞋印時是在岸邊的一棵大柳樹下,而柳樹的周圍是一大片泥沙地,如果花千穀是從那裏下水的話,那麽前麵的泥沙地上一定會留下他的鞋印,但是泥沙地上沒有留下他的鞋印。他總不可能從泥沙地飛到水裏去殺人吧?
如果花千穀從坐的地方往回走,再從上遊或者下遊遊到柳樹灣的深潭裏殺人,那麽,就不會在他坐的地方的前麵泥沙地裏留下鞋印,所以,花千穀還是有殺人嫌疑。
“你還是不能走,因為你可以從其他地方進入案發現場,得等我們調查清楚,才能放你回家。”
“好吧,我願意在這裏呆上24小時,隻求你們快點去查,好早點洗脫我的嫌疑。”他耷拉著腦袋,非常沮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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