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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越獄

  “原來如此!聽你這麽說一切都說得通了!”我恍然道,“好狠毒的一招連消帶打,果然是宮帷的心思!可是你又不曾招惹他,他便這般狠得下心嗎!”


  “三哥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除了四哥,大衷的皇子便隻剩下大哥與我兩個。若說他為除後患,確保無一人能與他爭皇位,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宮幡輕嗤著,隨即吐了吐舌頭,“畢竟我這個五皇子,也這麽聰明,這麽招人喜歡呀!”


  “宮帷會把你放在眼裏?別開玩笑了…”我再次向他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飛去一個大大的白眼,“而且誰會喜歡你啊……”


  “怎麽不會有人喜歡,百姓也會希望自己的國家有一個品貌非凡的君主好不好!”宮幡的語氣像是撒嬌一樣,他說著便吃吃笑了起來,“而且,我喜歡誰才是要緊的,不是嗎?”


  我扭頭向他,猝不及防看見他向我伸出的手掌裏躺著一株用稻草編成的花朵。那稻草本是內獄裏經年不換的,春去秋來,幹潮更迭,已經生出了濃重的黴味。我實在意外,宮幡會願意將用他養尊處優的雙手,編造這樣的醃臢東西。


  “你…幹什麽。”我能夠感受到潮紅正一寸寸蔓延上自己的麵頰,“這個時候不想著怎麽出去,做這種東西幹嘛啊……”


  “送你啊,托這個地方的福,我又能和你獨處了!”宮幡怒了努嘴,又將手中的稻草花向前送了送,“哎呀好了,進都進來了,你能不能不要怨天尤人,說不定收下這個,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了呢!”


  “幼稚…”


  我向他撇了撇嘴,向他走了過去。伸手拿到他掌心那朵花的一刹那,他遽然抓住了我的手,任我如何掙脫,都不肯鬆開。


  “你瘋了,要是被人看到——”


  話到一半,我突然聽到一聲悶響從外麵傳來,一聲接著一聲,像是侍衛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一般。


  宮幡耳力不俗,也聽到了這異常的響動,隻是驚疑的瞪大著眼睛,緊緊抓著我的手卻仍舊沒有放開。


  突然,我看到一縷豔粉色的輕煙嫋嫋娜娜從出口的方向飄來。不過疑惑了片刻,喜悅便瞬間衝上了頭腦。


  “喂!放手啊你!”我興奮的跳腳,連連拍打著宮幡的手,“別吸那煙,不想被迷暈就放開手捂住鼻子!”


  宮幡的目光在那縷愈發逼近的粉煙和激動的我之間探詢幾許,終於在那魅惑的粉色飄到他鼻孔下的一瞬間,放開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狹小的煙霧不多時便被煙霧充斥,宮幡隻剩下一雙眼睛留在外麵,滴溜溜疑惑的轉個不止。就在快要憋不住的時候,我終於看見我期待的熟悉身影飛奔而至。


  薩容並沒有多說什麽,見了我便拿出從守衛那摸來的鑰匙打開了獄門。我衝出去後立即搶過鑰匙,為宮幡打開了他的那扇,實在憋不住氣,拉起薩容的胳膊便往外飛奔出去。


  跑出內獄的一瞬間,我終於再度呼吸到了夜間清新而冰冷的空氣。宮幡在我們之後也跑了出來,想要問什麽,一時卻也隻是大口的喘著粗氣,一臉疑惑的盯著薩容。


  “這是大衷禁宮,你也敢闖!”我扯了扯用同樣疑惑眼神盯著宮幡的薩容的袖角,“你怎麽找到這兒的?”


  “禁宮又如何,以我的輕功便是天宮我也上得。”薩容梗了梗她纖細雪白如天鵝般的脖頸,語中帶著漫不經心的自豪,“縲室關不住習武之人,你如今又是半個皇親國戚,也不會被打入鬼獄。便也隻有這裏了。”


  “鬼獄又是什麽地方…”我有些理不清頭腦,“你出來時可被花姨和宛秋看見了,還有卓影,關雎可把她平安送進桃銷樓了?”


  “我怕花姨擔心,不敢同她說你的事,倒是宛秋是個有主意的,我什麽事都會同她講。”薩容警惕的望了望空曠的四周,一壁拉著我往隱蔽的牆根走一壁道,“你的朋友早就送到了,她傷得不輕,不過我已經給她上過藥,現在是宛秋照顧著,你大可放心。倒是你那小侍女,上次來桃銷樓傳信的也是她。歸螢,你可有好好查過她的根底,我瞧著她說話辦事爽利機靈,別是個有二心的才好啊。”


  “放心吧,關雎很好。”我攥緊了薩容的手,“此刻這不是最要緊的。薩容你聽我說,我需要去找住在西市的焰火匠師的家人,氶鉞既然已經叫你來救我,想必他也已經把事情都跟你說過了,我必須盡快前去,晚一步隻怕宮帷就要滅口了——”


  “——你在說什麽啊?”


  “我…怎麽……”


  “——什麽焰火匠師?氶鉞又是誰?今晚發生什麽事了?”


  “今晚…你不知道今晚的事嗎?”


  “我在等你告訴我呀!”


  “那…關雎離宮時我尚未入獄,若不是氶鉞告訴你的,又是誰叫你來救我的呢?”


  “——呃,好像是我啊……”


  我和薩容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用同樣困惑的眼神看著有些尷尬的宮幡。


  “你說什麽?”


  “是這樣的…你在縲室被抓後,不久便有侍衛來我宮中拿我。我跟他們走之前,便叫身邊的小太監向桃銷樓報了信。”宮幡越說越窘,原本白皙的臉此刻映著月光已經脹成了微微的紫青色,“當日從寰親王府裏逃出來的時候,你曾同我提過桃銷樓的事,還有那個一身壯肉的漢子,我當時瞧他武功不俗的樣子。今晚一時情急,便叫人往桃銷樓報了信。”


  “什麽壯漢,段冥嗎?”薩容一臉疑惑的問,“所以今晚傳信叫我來劫獄的人是你?你是什麽人……”


  “——他是宮幡,大衷的五皇子,薩容你先等下…”我及時的按捺住聽聞了宮幡身份幾乎尖叫出聲的薩容,轉首對宮幡怒道,“你,你是說你在不知道桃銷樓誰會接到你的求助,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救我們出去的情況下,就派人來傳了信?”


  “事出緊急嘛…”宮幡躲避著我幾欲吃人的目光,“而且就因為不確定桃銷樓的人能不能救我們,我才兵分兩路,讓人給蠡府捎了同樣的口信啊……”


  “——你說什麽?你…還跟侯爺說了!”


  “怎麽…他不是認了你做義女的嗎……”


  我再忍不住,抬手便要往宮幡身上掄去——卻聽夜風呼嘯,頭頂陡然傳來一陣尖銳氣旋。我抬頭望去,卻見兩個黑衣男子腰上係著長索,正自疾速從宮牆上降落。


  “氶鉞氶斧?”


  許是聽見了我的呼喚,氶鉞在離地麵不遠的位置手勁一鬆,便連人帶索一同重重摔了下來。氶斧著陸後要去攙他,他卻已經自己掙紮著站起身來,跪在了我的麵前。


  “——旗主!旗主你出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黑色麵罩下,睜大著眼睛的氶鉞如此激動。在我的印象裏,他們兄弟隻要穿起黑色的夜行衣,便也同時斂去了所有的悲歡喜怒。


  而他此刻表現出的焦急和擔心,無疑是作為一個罡風旗死士不該有的。可他似乎渾然不覺,仍自定定看著我,絲毫不理會在場薩容,宮幡,以及他的親弟弟氶斧對他投去的異樣目光。


  “我…呃,是啊,這位是飛岩旗的姬旗主,是她救我出來的。”


  “屬下救護來遲,還請旗主降罪!”兩兄弟一同跪下,轉而又向薩容抱拳道,“多謝姬旗主相助!”


  “沒什麽…”薩容顯是也不曾料到,一向以無情冷血著稱的罡風旗死士會對她這般禮數周全,一時也有些不自在起來,“我與你們旗主一路回京,護她周全原也是教主的意思。”


  “旗主,其實四皇子今夜一早就帶屬下去找過那焰火匠師,屬下是有心向您報信的!”氶鉞急急向我道,“可是三皇子對手下一向看得極緊,我又頗得他的信任,實在抽不開身向您匯報情況啊!”


  “無事,就算你預先告訴了我,我也是會走這一遭的。”我安撫著自責難安的氶鉞,“畢竟事涉太子,他若是被帷幄二子扳倒,我便也失了傍身的靠山。”


  “正是此節奇怪!”氶鉞激動道,“旗主有所不知,那匠師本是受三皇子指使栽贓太子殿下的。可是今夜皇上麵前,他卻不按事先的吩咐,反口咬向了五殿下!”


  我這才想起在一旁聽著一切的宮幡,下意識向他望去,果然見他在一旁微皺著眉頭聽著我們所說的一切。看見大衷皇子一字不落的聽著本教的秘辛,薩容和斧鉞兄弟便有些不安起來。我怕他們會對他不利,連忙轉移注意道:“是啊,今夜之事的確疑點頗多,我還是要往西市那匠師的家中走一趟才是。氶斧,你哥哥在宮帷身邊處境艱難,你在宮幄那裏呢,可有危險啊?”


  “回稟旗主,四殿下的澂郡王府是一片清水,四殿下他也大多留宿宮中或是寰親王府,鮮少回到府中。”氶斧的語氣出奇的平靜,便像是刻意在提醒自己的兄長有多造次一般,“到底是屬下本事不如兄長,沒能接近四皇子。還請旗主降罪。”


  “降什麽罪,平平安安就最好了……”


  我越聽越是心驚——畢竟身為大衷皇子的宮幡還在一旁。我身為罡風旗旗主,在他兄長身邊的種種布置一一被他聽去,到底還是十分冒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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