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東施效顰
被人一路拉走的沈耀宗還不死心的說道:“微瑕,要是真的不舒服,別忘了叫大夫來瞧瞧。”
沈微瑕連連步頭,陶姐看著眾人走遠了,這才湊到跟前問道:“小姐,昨天的事情真是對不住,有什麽我能幫你做的嗎?”
看著陶姐一臉的愧疚,沈微瑕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陶姐,昨日的事情切不可再跟任何人提起,我麵前也不準再提,不然你也逃不了責任。”
陶姐一臉惶恐的連連點頭。沈微瑕這才從樓上取出那裙子遞給她:“幫我把這送到外麵處理一下,晚上還要穿呢!”
陶姐連聲應著,一路小跑的出門去了。
若大的一個屋子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沈微瑕這才鬆了一口氣,無比放鬆的把自己又丟回床上去,接下來的日子她要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計劃,所以當務之急就是養足精神去戰鬥。
這一覺真可謂是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眾人在那裏大呼小叫聲把她驚醒,她才發現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了。
待她睜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糟糕,沒想到一睡就睡晚了。太陽早就跌落到山下去了,一點點餘暉落進來,照在房裏。
直到看到自己的禮服正靜靜的躺在那桌上,沈微瑕算是徹底的驚醒了。她一骨碌的起身,將那件裙子套在襯裙的外麵,沒想到陶姐辦事的效率真快。
裙子不但清洗得幹幹淨淨,還不知上麵被人撒上了什麽香料,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過多的修飾是來不及了,隻能洗把臉,梳梳頭發就匆匆的衝下了樓。
真是天助我也,沈微瑕心裏暗暗慶幸著。一家人正陸陸續續的準備坐上陸家派來的黑色的小轎車,看到施施然下樓的她,沈玉笙母女的臉色都變了。
“微瑕,我們還以為你身體不適,不忍心打擾你呢,怎麽,感覺好些了?”蘇繡梅看似關心的話語,字裏行間裏卻無不透露出咬牙切齒的不甘。
“謝謝太太關心,沒什麽大事,睡一覺就好了。”沈微瑕禮貌的回了一句,不再看那兩母女的毒辣眼光。
沈萬海聞聲看了她一眼:“微瑕怎麽打扮得這麽樸素,那些首飾都沒戴嗎?”嘴上這樣說,心裏卻不由得讚歎起來。
正值花季的少女,沈微瑕清澈透亮的眼眸,略顯英氣的直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打著卷,白皙的皮膚自然透出淡淡粉嫩,雙唇如花瓣嬌豔紅潤,天然去雕飾。
餘光一掃,當他看到沈玉笙略略有些濃顏的妝容,再加上那過於袒露的衣著,便不由深深歎了一口氣,一個人走到前麵的車子去了。
蘇秀梅母女倆有些不明就理的對視一下,在沈玉笙低頭的瞬間,沈微瑕發現她胸前不經意間閃現一抹春光。
她也是煞費苦心的找了件跟沈微瑕相似的洋裝,隻是少了外麵的那件披肩,而且略顯高大豐滿的她擠進這件衣服裏後,暴露太多,就顯得有些不夠大方了。
西洋的作派本就是以露為美,沈微瑕這才有點了然她想出風頭的心思,想起陸彥峰的做派,她不由得將他們放在一起比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倆還真是天生一對。
沈萬海坐另外一輛轎車走了,蘇繡梅臨行前突然落東落西,往包裏裝了些口紅等物,沒能趕上跟他一起走,隻好跟小輩坐一輛車。
上車以後她一直在絮絮叨叨,從跟太太團們按摩一直說到自己這幾個女兒身上。
沈微瑕自然不用多說,蘇繡梅隻是一直誇著沈玉笙的長相性子,恨不得誇出一朵花來。
本來沈玉笙跟沈微瑕坐在一起相安無事,後者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不想搭理身邊這個名不副實的姐姐。
不得沈玉笙的歡心,沈微瑕自己是知道的,她才不要討好一個本就討厭自己的人。
城中夜色已深,街道上燈火幽微,沈微瑕揉了揉眉心,收回目光。
身邊的沈玉笙也嘰嘰喳喳地跟蘇繡梅說著話,時時發出一陣歡騰的笑聲,好像車上根本沒有沈微瑕這個人一樣。
她本想安分守己地坐著,沒想到蘇繡梅的話題一下子就引到了她身上。
“你可千萬不要學你這個鄉下來的姐妹,我看一會兒去了舞會,她連旋轉門都不知道怎麽進呢。”
沈微瑕的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下去,但沈玉笙像是帶著不屑輕哼了一聲,隨後便跟蘇繡梅回了一句,“舞會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上等人,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誰會注意。”
她們說到觀點一致的地方,還要一起大笑出聲,沈微瑕安靜地聽著落在身上的嘲諷,臉上處變不驚。
“看這丫頭沒大沒小的,問話都不知道應一句,將來可怎麽辦啊,我們家裏不養閑人。”看見沈微瑕一直不理會,蘇繡梅說著也覺得沒勁。
沈玉笙倒是發現身邊的人一直拳頭緊握,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她拿起自己的包挑揀水粉,打算臨時補妝,不再參與貶低沈微瑕的事情了。
車內的空氣一時之間變得極其沉悶,蘇繡梅忍不住問了司機一句還要多久才能到達。
“回太太,現在路上堵車呢,前麵似乎發生了事故,將道路堵住了。”
蘇繡梅也對此沒有辦法,隻好在車上詛咒著開個車還不省心的那些人,活脫脫一個怨婦。
沈玉笙放下手中的包,眼睛上刷著亮閃閃的眼影,鼻梁挺拔,嘴唇紅潤欲滴,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對取得陸家的青睞心底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突然看到自己塗了紅指甲的手臂上空空如此,轉而望向身邊的沈微瑕:“唉,你不是有個首飾嗎,給我用一下,我的手腕上光禿禿的,不太搭。”
聽到沈玉笙跟自己說話,沈微瑕瞥了她一眼,隨後淡淡地說道:“我並沒有什麽首飾,也從來不戴。”
在沈玉笙看來,她能開口跟沈微瑕說話,是給她麵子,聽到她一口回絕,她氣得直咬牙根。
眼眸微眯,死死盯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