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功德
安靜見她猶豫，緩緩開口，“別的不說，你的醫術我清楚，就算是治不好，你也定能幫趙老爺緩解病情，這樣的話趙家還能承你一個人情。”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能讓趙家承一個人情，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她能讓趙老爺的病情好轉，報酬不說，這個人情就已經很值了。
思忖了片刻，沈微瑕立即有了定奪，爽快的應了下來，“好，我應下了。”
安靜就知道她會答應，“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這報紙上給了趙公館的地址，並不十分遠。”沈微瑕注意到角落裏的文字，沉吟了一瞬。
“那我們不如現在就出發，早點了解也好早點醫治，病情不等人。”安靜說著就要揮手招黃包車。
“等一下。”沈微瑕出聲打斷他。
她向來謹慎，雖然決定了要去，但仍舊對此事有疑慮，趙老爺病重，無人可醫，這件事究竟是真還是一個圈套？
心中存著怕是陰謀的擔憂，她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這樣，我們下午再去，我要先回去準備一下，你就在藥鋪裏等我，我準備好了就直接去藥鋪和你碰頭，我們再一起去。”
和安靜分開後，沈微瑕直接去了銀行。
將牌子鑰匙給管理人員看了一眼，沈微瑕聲音輕緩，“我要從我的櫃子裏取件東西。”
那管理人員看了一眼，便帶著她向裏間走去。
打開櫃子，沈微瑕拿出用手巾包著的那把槍，簡單擦拭了一下，確認好裏麵的子彈，她清秀的眉眼十分堅毅，鎖上櫃子轉身離開。
她並沒有如之前所說去藥鋪和安靜碰頭一起去，畢竟心裏有隱憂，她怕有個萬一，不想讓安靜也跟著身涉險境。
循著報紙上刊登的地址找到了趙公館，沈微瑕站在公館門口，打量了一下門麵，隨後走上前。
門口的傭人見來了生人，上前詢問，“你是哪位？來趙公館是有何事？”
沈微瑕禮貌的笑了笑，拿出握在手裏的報紙，“我在這報紙上看到你們趙公館重金求醫的消息，聽聞趙老爺病重，久病難醫，所以特意前來，希望能為趙老爺解憂。”
那兩個傭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即仔仔細細的打量起眼前的人來，滿眼的不相信。
“就你？你是大夫麽？”
沈微瑕坦然接受著兩人的審視，“我是一個中醫。”
“中醫？”那兩人明顯不信，“姑娘就你這年紀輕輕的，也能是中醫？我們家趙老爺的病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就能治的。”
“就是，你能懂多少醫術啊，那麽多老大夫老名醫的都沒法子，你別是過來招搖撞騙的吧。”
兩個傭人東一句西一句的，分明就是不信任她的話，把她當成騙子了。
沈微瑕也不惱，一雙眼睛清澈透明，打量了一下兩人，隨即粲然一笑，“兩位不必急著下結論，我既然敢到這趙公館來，就定然是有把握的，否則我自然也知道誆騙趙家的後果。”
那兩人半信半疑的睨著她。
“兩位對我有疑心我能夠理解，畢竟我半路冒出來，來曆不明，若是出了什麽事你們二位也承擔不起，不過，若是讓我給你們二位診一診脈，也可辨一辨真假了。”
“診脈？你要給我們診脈？”
沈微瑕點頭，“對，若是我給你們二位診脈，得出的結果和你們的症候一致，這不就能證明我說的並非假話了？”
其中一個傭人將信將疑的捉摸了一下，隨即跟身邊的人說，“她說的也對，不如就讓她試試？”
另一人摩挲著下巴猶豫了一下，“行，但是我要告訴你，若是你說的不對，就說明你是個騙子，到時候立刻給我走人。”
“好。”
那兩個傭人領著她先來了下人在的後院，她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讓他們分別把手搭在四方桌上，神色認真起來。
片刻後，她看著其中那個年長一些的婆子，“阿婆你是不是經常能感覺到渾身酸軟無力，尤其是關節，經常會有酸脹的感覺，肌肉也時常酸痛？”
那婆子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我確實經常如此，以前總覺得是因為活做多了累的，那這……我這是怎麽回事？”
“你不是累著了，阿婆你這是風濕的症狀，不過我看你的脈象，這風濕還沒有很嚴重。”
“啊？風濕？那那……那我這可該怎麽辦？有什麽法子治一治麽？”
“這個，因為你還不是很嚴重，可以多吃一些對風濕有益的食物，比如黑豆，盡量不要吃寒涼的。”沈微瑕思忖一下答複她。
接著，沈微瑕又說出了另一個人的症候，叮囑了一下後，旁邊那個婆子看她的眼神已然與之前不同，從之前的不信任變成了佩服。
“哎呀你看，之前我們還那樣說你，是我們有眼無珠，真是對不住了，沒想到姑娘你的醫術這樣好，是我們不好，還不知道姑娘該怎麽稱呼啊？”
沈微瑕笑著擺了擺手，心思微動，並沒有用沈微瑕這個名字，“我叫顧輕舟。”
“顧小姐，我是趙家的婆子，你就叫我劉嬸就行。”
劉嬸的態度轉變，旁邊的人也不再用懷疑的眼光看她，沈微瑕便問起趙老爺的病情。
“老爺的病啊，其實我們這些下人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老爺已經臥病在床好一陣了，太太也是急的不行，可是……這請了許多的大夫名醫，卻都不管用啊。”
劉嬸說著歎了口氣，“現在整個公館上下氣氛都緊張的很，每個人都愁眉苦臉的，哎！”
看來這報紙上刊登的事情不是假的，趙老爺果然是纏綿病榻，並不是什麽陰謀。
確認了事情的真相，並不是什麽陰謀，沈微瑕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一直不動聲色緊繃的神經也鬆懈許多。
沉默幾秒，她抬頭看向劉嬸，“那既然劉嬸信了我，就讓我去看一看趙老爺的病情，若是能治好，也是一樁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