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辰邶之地送君歸
“多謝陛下，臣會將您的話帶到的。”溯流立刻領會了劉晠珗的意思，未有絲毫猶豫便拱手恭敬道。
劉晠珗滿意地點零頭，隨即又繞回桌案前，淡聲道：“不如這樣，你這次回來不必回邰奚任職了，朕前兩日接到消息，駐守辰邶的將領兩日前不幸病逝了，你替朕前去辰邶看看。”
“陛下，這怕是……不太符合規矩……”溯流一愣，腦袋一瞬間的空白，不自覺地便出了這番話，可這話一出口便引得劉晠珗龍顏微怒，朝著唐溯流不滿道：“朕便是這大齊的規矩，你的意思是要抗旨不成？”
“臣不敢！”溯流聞言趕忙跪下請罪，心中迅速搜索著可以逃避此事的方法，可直到劉晠珗讓他起身，他都未能尋到任何理由拒絕，但他也明白，如果拒絕不了那他很有可能便要離開公子身邊，去辰邶任職了。
劉晠珗的聲音威嚴如常，但語氣還算平靜，他的態度緩和下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抬眸淡淡地盯著溯流，沉聲道：“諒你也不敢，但我也懂你的心思，你不過是舍不得離開雲爍罷了，但你也要想清楚，朕給的機會可是不多的，況且邰奚離辰邶也算不上遠，兩地的將領還是能經常見麵的。”
“溯流會認真考慮的。”溯流答道。
劉晠珗滿意地點零頭，抬臂同剛才揮退宮人一般揮了揮手，似乎很是疲憊地輕聲道：“嗯，你今日怕是還要趕去泯州，便先早早退下吧……”
“是，臣告退。”溯流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起身退出了書房。
守在門外的宮人恭敬地給他開了門，朝他禮貌地一笑，緩聲道：“唐副將，老奴在宮中服侍多年，經曆多少比大人您多一些，老奴隻是提個建議，唐副將還是要多多為自己考慮才是，莫要因所謂情義斷送自己的前程。”
“多謝公公提點，唐某告辭了。”溯流聽他話中的意思眉頭微皺，敷衍地道了一聲謝便匆匆轉身離去，似乎在此處一刻也不願多待。
那宮人見他匆匆遠去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轉身打開了身後書房的門，滄桑老邁的背影隱入了門內的黑暗中，隨即緩緩地關上了那扇門。
溯流出了宮便沒有耽誤一刻，飛速地駕著馬朝泯州城的方向飛奔，麵上的神情嚴肅，甚至有些對自己的怒意，對自己的懊惱。
雖然溯流除了必要的休息和用飯之外幾乎一刻不停，但依舊用了很長時間才進入溱州，路上也很是心謹慎地甩掉了很多皇上派來監視的人。
這幾日的氣都是晴空萬裏，盛夏之際的陽光毒辣灼熱，牽馬來到城門之處的溯流相比出走京城之時已經變得有些黝黑了。
溯流走到了城門下站定，在刺眼的陽光中抬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兩個大字——“溱洲”，再次回到這裏心境早已同之前不同，一腳踏進城門之內時，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強烈的忐忑不安的情緒。
溯流定了定心神，與排著長長的隊伍擠在城門之處的女子們擦肩而過，步速極快地走進了溱州界內。
剛向前走了兩步，還未踏出城門，遠處便隱約傳來一陣騷亂，正欲回頭去看，身後突然爆發一聲高吼：“滾開！”
溯流聞聲隻覺甚是熟悉，忍不住一邊細細回想一邊回身看去，見城門之處聚著不少女子，圍成了一圈在看著什麽熱鬧，但她們這一圍，至使溯流全然看不到圈內發生了什麽事。
剛剛熟悉的聲音讓他隱隱感到不安，這份不安促使著他，不知不覺地轉過身，抬步朝喧鬧的中心走去。
溯流撥開人群，裏麵的場景漸漸變得完整，而被圍在一眾熱中間的，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和一名普通的守城士兵。
那雙黑曜石般烏黑的雙眸此時則是閃著冰冷的怒意，幾乎就要將麵前的士兵吞噬，在溯流眼中，那個身長隻到他胸口的姑娘，若不是極力忍耐，恐怕早已衝出去，將她的彎刀抵在那饒脖頸上了。
那士兵多少還是從軍之人，對她這種眼神似乎見怪不怪，臉上依舊麵無表情，但從他的眼中能看出他對麵前女孩的不滿。
他眸光微冷，透著一股威脅之意，盯著身前的女孩，聲音低沉冰冷：“這位姑娘，在下隻是奉命緝捕逃犯，事關百姓安危，姑娘若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就請將麵紗摘下來，讓在下一睹麵容便可。”
“我憑什麽要給你看？”那女孩聞言幾乎如同一個已經被點燃的炮仗，爆發是遲早的事，隻不過要看引線有多長。
溯流始終在一旁，欲要找時機解決此事，之後帶嶽之秋離開這是非之地，但是兩人之間的氛圍完全容不得別人插手，而站在人群中的女孩也全然沒有退讓的意思。
溯流見兩饒氛圍激化，趕忙上前擋在了女孩身前，也擋住了女孩憤怒灼熱的視線，如一腳踩在了引線上，不知那不斷向前燃燒的火焰是否已被撲滅，但是起碼有了熄滅的希望。
溯流對著那名士兵出示了自己的腰牌隨即正色道：“這位姑娘是同我一起的，隻不過剛剛唐某忘記拿東西，便讓她回去了一趟，這姑娘最近食辣甚多，臉上有些不雅，怕嚇到他人，便讓她以麵紗覆麵。”
那士兵見到腰牌神色有一瞬的憧憬，隨即臉色又恢複如常，探頭瞥了一眼溯流身後的女孩，麵上勾起了一抹為難的苦笑，很是無奈地道：“原來是唐大人，屬下失禮還請大人勿怪……”
“但大人莫要為難我們，我們也是秉公辦事，若是您這樣做，我們也沒法向城主交代，還請您多多體諒。”
溯流看了看他，見他神色確實很是為難，便低頭略做思索，良久才退了一步道：“閣下若執意查驗，唐某也不便一再阻攔，隻是還請閣下給唐某一個麵子，女子容貌重於千金，我不希望她留下陰影，還請借一步查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