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裏紅看向儉月冷笑:“裝,繼續裝?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到幾時?上官儉月,你有想過你有今天嗎?鴻蒙橋那麽高,橋下的水那麽湍急,你居然都沒有死,你的命可是真的很大。
不過,這一次,你休想逃過我的手掌心,別在妄想今日會有人來救你,慕容傳倒了,他自己都如過街老鼠呢,哪裏管得了你?我看你還是乖乖就範,別讓我動粗。”
儉月眼底眸光一動,繼續抽泣道:“姑娘這是強詞奪理要取人性命嗎?天下還有王法嗎?小女今日出城,便是因為老父病重,無錢醫治,想要去舅舅家求救,卻未曾想過,在此遭遇此等待遇。
小女自問和姑娘沒有任何關係,又待字閨中,從未出過門,更不會和姑娘有什麽嫌隙,姑娘為何如此咄咄逼人?要人性命?
小女的命不值錢,可小女就此被姑娘抓走,就耽擱了父親的病情,父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要我如何麵對母親,我一死難逃不孝之名,卻無法承擔父親的命,求姑娘行行好,放了我吧。”
說著,儉月便對坐在地,開始大哭起來,那悲慘的樣子看的眾人紛紛指指點點,赫裏紅頓時惱羞成怒,猛地將弓箭對準儉月怒道:“裝可憐?好,我今日就看看,誰還能救你。”
說著,箭矢離弦,朝著儉月的眉心而去,賈半文心頭一緊,就要出手,卻被儉月摁住,而儉月的彎刀早已準備在袖中,就等著要放出。
隻是,就在她要動手的時候,箭矢卻在靠近她的時候,在她的眼前炸裂。
她猛然抬頭,便見了許久不見的一個熟悉的人。
楚天一。
“堂堂青燕侯世子妃,居然欺辱一個民間小小女子,傳出去成何體統?”
楚天一走到了兩人之間,手中仍舊端著他的斷劍,雙目冷然的看著赫裏紅。
赫裏紅見狀,忽的冷笑:“小王爺居然還沒走啊,我還以為小王爺追著那無冕之城的小公主去了呢,怎麽?來此英雄救美?莫不是小王爺不知道她是誰?”
“我不管她是誰,卻知她孝順,越國以孝治國,你如此折辱人家,人家還惦念家中老父,著實讓人感動,正巧路過,不免幫上一把,到是要請世子妃行個方便。”
楚天一說的道裏分明,似乎就是一個路過想要看著這姑娘可憐,想要幫忙的人,看的周圍的人都稱讚不已,自然人群中就有了對赫裏紅不滿的竊竊私語。
赫裏紅頓時氣的指著儉月道:“楚天一,你當真不知道她是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袒護她離開,可我偏不,上官家明目張膽的謀反,差點害的我夫君喪命,今日,上官家的外孫女就在眼前,我豈能放過。
楚天一,這裏可不是你的大西北,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苗地的敵人可不缺你一個。”
楚天一聞言,罕見的笑了一下,道:“苗地的巫女能代替苗地發號施令嗎?可我怎麽聽說苗地現在對你不聞不問,甚至是你派回去的人都不曾回來過,甚至是和苗地失去了聯係?
你也說了,這裏不是我們大西北,可也不是你苗地,你想要在越國的地界上撒野,也要看看這越國的江山老不牢靠,在這裏為難一個女孩子,倒不如去尋那所謂的叛逆前太子慕容傳。
若是因為你公報私仇玩忽職守被那慕容傳跑了,你覺得,慕容玉會繼續信任你嗎?”
楚天一字字珠璣,讓周圍的人紛紛附和,對著赫裏紅指指點點赫裏紅見狀,麵色便的鐵青,就要動怒出手,忽聽白迦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大西北的小王爺說話果然不一般,字字珠璣,實在是讓本世子受教了。”
話音落下,赫裏紅馬上回頭,便見白迦南身著白衣,端著扇子,翩然而至,隻是眼神卻沒有看自己分毫,她本來欣喜的目光頓時暗淡了幾分。
楚天一看向白迦南,依舊鎮定的說:“頭一次聽世子爺說話如此規矩,莫不是娶了世子妃,改邪歸正了?”
白迦南笑笑,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到了儉月的身上,兩人的眼神頃刻間對上,頓時,一股詭異的沉默在此蔓延開來。
赫裏紅眼中的殺意頓時濃鬱,握著長弓的手逐漸收緊,而儉月,則是在和白迦南對視一眼之後,便收回了目光,垂眸和賈半文抱在一起。
白迦南心頭一痛,便見楚天一動了一下,站在了他和儉月中間,擋住了他的視線,他頓時冷笑道:“這有什麽可驚訝的,倒不如大西北的小王爺居然懂得憐香惜玉來的奇特。
隻是我夫人是例行檢查,若是她沒有問題,自然是會放行的,小王爺此時這樣子,到是顯得我們濫殺無辜了,實在是冤枉。”
賈半文頓時眼睛一瞪,指著赫裏紅喊道:“就是濫殺無辜,我家小姐不從你這世子妃,她就拉弓射人,不信你看地上還有斷箭,這就是證據。”
聞言,白迦南心頭一緊,卻是麵色不變,說:“紅兒?你莽撞了。”
麵對白迦南的訓斥,赫裏紅心知無法辯解,本來就是她出手在先,如今,便是尋不到理由,隻能垂頭道:“是紅兒莽撞,隻是緝拿叛黨情急,才會如此。”
賈半文頓時鄙夷:“哪裏來的叛黨?你說我家小姐是拿什麽上官儉月,那牆上掛著的和我家小姐哪裏相似了?你這是胡亂抓人濫竽充數應付上級呢吧!拿什麽世子爺,小王爺,我們真的是冤枉的。”
聞言,白迦南和楚天一同時朝著那城牆上看去,頓時,白迦南沒人住,直接笑出聲來,而赫裏紅此時也看到了那城牆之上的畫像,差一點沒氣的從馬上掉下來。
楚天一則是含蓄的多,他隻是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畫像,又回頭看了一眼儉月,在對方眼底傳來威脅之後,微微一笑,轉過頭去重新看向白迦南。
“世子爺可是看清楚了?這畫像是官府畫的,自然是準確無誤,我怎麽看都和這位小姐是兩個人,甚至是相似之處都沒有,便是你家夫人多心了吧!”
白迦南此時也沒有想要和楚天一掙個高低的想法了,一邊笑一邊捂著肚子道:“這畫像確實耐人尋味,想那上官家的小姐,傾城絕豔,怎麽會是如此長相?官府的人是幹什麽吃的?畫師是送禮才當值的嗎?回頭可得給本世子換一個好的重新畫一個。
當然,本世子是見過那上官家的姑娘的,那樣貌,也確實和眼前這位小姐初入十分大,所以,被世子替本世子的世子妃道個歉,這位小姐,得罪了。”
儉月的手微微攥緊,頭也沒抬的點頭輕聲說:“如此真相大白,便放我們出城吧!我父親還等著我去尋得救命錢呢。”
白迦南頓時擺手:“好好好,放行。”
赫裏紅聞言,頓時想要攔阻,直接從馬上下來到了白迦南身邊。
“夫君,她.……”
“閉嘴,你還想要惹出什麽事端來?你以為憑著你能對付得了他,你看清楚他手上的劍,那是你能對付的嗎?而且大西北兵強馬壯,若是你在此得罪了他,大西北揮軍直下,這越國別說別人撈不著,我也撈不著好處。”
白迦南嗬斥,赫裏紅終究閉嘴,卻是不敢不願的死死的盯著儉月起身,轉身緩緩離去。
楚天一冷眼看了她一眼,說:“既如此,多謝世子爺,我便好人做到底,護送他們出城,以免世子爺食言,斷了她們的生機。”
白迦南麵色頓時不好看起來,隻是楚天一已經不理會他了,徑直跟在了儉月的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緊不慢的慢慢消失在城門口。
眼看著心愛之人被其他的男人護送離去,白迦南眼底的火焰已經攀上最高峰,隻是,此時赫裏紅在身側,他不好發作,便隻能對著赫裏紅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赫裏紅見狀,趕緊追上去說:“夫君,夫君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那些讓你不開心的話了。”
白迦南頓足,回頭看向赫裏紅,便見赫裏紅已經低頭,麵上帶著緋紅,道:“我本就對你一往情深,塗的也不是和你一時的歡喜,隻要你讓我一輩子陪在你身邊,我就知足了。”
那摸樣,當真如普通女人對著自己的丈夫示愛的樣子,眼底帶著遮不住的情誼,隻是此時,白迦南就算是看見,依舊是無動於衷,半響,他轉身,道:“你先回去,京城太亂,莫要走動,抓捕慕容傳的事情,交給慕容玉便是。”
說完,白迦南徑直走了,沒有給赫裏紅繼續說話的機會。
不過赫裏紅仍舊高興,方才白迦南的話,雖然冷漠,可話語中對她的關心,還是有的。
既如此,她便不怕,隻要是白迦南一日不恢複記憶,她就能擁有他一日,等她尋的金蟬蠱為他服下,以後,他便隻能是她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