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東風哥哥

  第181章 東風哥哥

  謝萬金拉著三公子去了長兄院里。


  小廝侍女們都躲得遠遠的,兩人一進去就看見少年劍氣縱橫,滿天飛花落葉席捲。


  地上殘枝斷樹無數。


  「長兄!」謝萬金站在十幾步開外喊:「別練劍了,難得兄弟幾個都在家,喝幾杯唄。」


  謝珩回身,將長劍往後一拋,恰恰收入劍鞘中。


  院外一眾小廝侍女偷偷往裡瞧,全都鬆了一口氣。


  謝將軍再練一炷香的劍,只怕這整個院子都要拆了。


  十全十美連忙遞上汗巾收拾院子。


  兄弟三哥到了後花園。


  桃李杏花開成一片,不遠處的池塘,小荷才露尖尖角。


  都是溫姑娘說釀酒要用到的東西,種在後花園既好看,又實用。


  幾人在花樹底下一坐,侍女小廝們端酒上菜,在花樹之間穿梭而過。


  「你們都下去。」


  謝萬金把眾人都揮退,親自給兩位兄長倒了酒,「關於阿酒的婚事,兩位兄長這幾日可找到什麼好人選了?」


  謝玹沒說話,面色也不太好看。


  帝京年歲相當的這些人基本都已經打過照面,聲名之下真真假假,裡外如一的人都沒幾個,更別說平行兼優的。


  四公子的目光落在了謝珩身上。


  長公子飲盡杯中酒,「沒有,別說是帝京城,就是放眼列國,也沒有比我好的。」


  謝萬金噎了一下。


  他仔仔細細的看了謝珩一眼。


  發現長兄說這話是認真的。


  四公子更憂愁了,嘆了一口氣,苦惱道:「今日祖母說同我了好幾遍,阿酒這麼好的姑娘不能讓她嫁到別人家去,就是可惜長兄脾氣大了些,三哥性子又冷,這麼算起來,咱們府里就剩下我一個是合適的。」


  謝萬金苦惱道:「你說祖母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三公子看他的眼神,宛如再看一個傻子。


  謝珩俊臉微沉:「十全十美,拿我的劍來。」


  「長兄!你好好的拿劍幹什麼?」謝萬金立馬竄了起來,躲在桃花樹后,問謝玹:「三哥……你看長兄的脾氣是不是越來越差了?我剛才沒說錯什麼話吧?」


  謝玹起身,面無表情的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拍在四公子額頭上,「拿去看腦疾。」


  謝萬金:「……」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


  第二日,剛好是三月三。


  上將軍府給溫酒說親的人越來越多,她索性整個都待在了鋪子里,新開的衣庄和金玉樓生意都很好,她轉的團團轉。


  也有那種不長眼的,故意來鋪子接著做買賣的由頭,同溫酒相看。


  她慣來逢人便帶三分笑,這幾日也覺得笑的有些內傷。


  索性在外面跑生意,避開這些人,這天回府的時候,天色已然十分暗沉。


  剛進門,就聽見金兒說:「少夫人您怎麼這麼晚回來?今天是將軍的生辰,三公子都親自下廚給他做了長壽麵,四公子送了一匹千里神駒,六小姐和七公子他們都送了親手刻的木雕呢。」


  溫酒本來還有些犯困,一聽這話立馬就清醒了,「長兄的生辰,今天?」


  她只知道謝珩生在春暖時節,正是風吹萬物復甦的時候,所以祖父給他取了小字叫做東風。


  溫酒早早就準備好了大把的銀子給長兄當生辰禮,卻一直沒好意思問具體的日子,覺得太刻意不好。


  這些時日,溫酒為了避開那些亂七八槽的人,早出晚歸,同謝家眾人都沒能說上幾句話。


  居然連謝珩的生辰都錯過了。


  幾個侍女怕她自責,紛紛出聲安撫。


  香滿道:「四公子讓人去提醒您來著,可你出去談生意了,大富大貴沒找著您。」


  紅堂道:「幾位公子還在後花園喝酒呢,少夫人現下可要過去?」


  溫酒揉了揉眉心,不過去難道還成什麼都不知道么?


  去年謝珩給她補得及笄禮,可是煞費心思。


  她掂量著匣子里的房契地契,覺著自己富養長兄也不是空口白話,這些東西還是送的出手的。


  玉露在身後道:「少夫人這個時候去,公子們怕是已經喝趴下了。」


  溫酒聞言,匆匆忙忙往府里去。


  幾個侍女齊齊回頭瞪她:瞎說什麼大實話?


  玉露委屈的閉了嘴。


  ……


  溫酒匆匆跑到後花園的時候。


  正看見花間月下,燈盞盈盈,謝家那三位風華正茂的公子已經趴下了兩個,幾個長輩和小六小七也不在。


  那紅衣絕艷的少年倚在桃花樹下,舉杯飲著酒,桃李春風盡攬袖,萬里星河盈於眸。


  溫酒在兩步開外站定,一時間,竟不敢再近前。


  怕擾了那畫卷般的風流景象。


  那謝珩似有所感般,抬眸看來。


  「阿酒。」少年輕笑道:「你打算在那裡站多久?」


  溫酒悻悻的抱者鐵匣子到了少年跟前,雙手奉上,「長兄,大吉大利,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一整天都心情不好的謝珩勾了勾唇,問她:「你是不是還要同我行個大禮,五體投地?」


  「要嗎?」溫酒把匣子放到少年手上,隨即提了提裙子,說著就要往下拜。


  謝珩伸手託了她一把,「我讓你拜你還真拜啊?」


  溫酒笑道:「天大地大壽星最大。」


  謝珩挑了挑眉,隨手把鐵匣子放到了一遍,語氣不明道:「是嗎?」


  長兄這是耍小脾氣了。


  溫酒含笑倒了一排酒,「今日是我不好,竟不知是長兄生辰,這麼晚才回來,當罰,我先自罰三杯。」


  說完。


  她一口氣飲完了三杯酒,撂下空酒杯放在一旁。


  謝珩不緊不慢的,也喝了三杯,而後,抬眸看她。


  也不知道少年之前喝了多少酒,此刻俊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桃花色,絕艷之中更添三分勾魂奪魄。


  溫酒坐在軟凳上,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忽然覺得今天的酒,後勁有點大。


  月光旖旎的有些過分,酒香縈繞周身,連彼此的眉眼都模糊了幾分。


  溫酒摸了摸鼻尖,問道:「長兄,不看看這裡面是什麼嗎?」


  「銀子。」謝珩不用猜也知道是這個。


  這姑娘掉進了錢眼裡,只覺得銀子是世間最好,送他的東西也就只有這個了。


  溫酒悻悻然道:「是銀子,但也不全是銀子……」


  謝珩不緊不慢道:「小六還親手雕了個木雕給我,阿酒啊,你對為兄著實不太上心啊。」


  溫酒一聽這話,不由得心中愧疚。


  她琢磨許久,「長兄,我真不是……」


  謝珩說:「我不高興。」


  少年向來喜怒無常,今天卻直接的讓人猝不及防。


  溫酒有些傻眼,「那長兄要怎麼才能高興?」


  謝珩丹鳳眼微挑,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小六都知道在長兄不高興的時候,討巧賣乖,你不會?」


  溫酒結巴:「我這個年紀……」


  謝珩語調微揚,「嗯?」


  「好、好吧。」溫酒咬了咬牙,應下。


  誰讓她連長兄的生辰都不知道。


  豁出去了!


  少女右手虛攏成拳,抬至耳側,輕輕的招了招,「東風哥哥,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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