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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只予心上人

  第255章只予心上人

  謝珩和謝玹齊齊看向她,目光灼灼,彷彿要穿透她的表象,直達她心底。


  三公子冷「哼」了一聲,自顧自倒了一杯水慢慢飲著。


  謝珩微愣,然後低低笑了。


  溫酒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不由得問道:「你笑什麼?」


  趙立兒子不少,年紀最大的那個也二十幾歲,和趙青峰年紀差不多的也有幾個。


  少年嘛,不說如何絕色,相貌出挑總還是有的。


  謝珩抽走了她手裡的紙條,捏作飛灰,風一吹就散了個無影無蹤。


  少年眉眼輕狂,一字一句道:「我看他是想斷子絕孫了。」


  溫酒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什麼聲音來。


  許久。


  她才回過神來,取出南寧王給她的那張畫展開了,遞到少年眼前,「這是趙立想要的東西,你還是先編個由頭,同我說說這青玉牌到底有什麼用處吧。」


  不喜歡探聽別人的秘密是一回事,可若是連命綁上去了,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未免也太冤了。


  謝珩挑眉看她,「你真想知道?」


  其實在帝京城他把這塊交於溫酒保管的時候,就曾經說過,無論她想知道什麼,都會如實相告。


  少年做好了無話不說的準備,卻不曾她一句話都不問,就與他生死與共。


  如今再提起,反倒不知從何說起。


  溫酒點頭,掩去眸底的無奈。


  謝珩看著她,眸色灼灼,緩緩道:「那是我母親家中祖傳之物,價值連城,只予心上人。」


  溫酒抬頭,正對上他的視線,不經意間四目相對。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勉強保持著面上的從容,「四哥說,刻著謝字的那枚玉佩才是定情之物。」


  「他說的沒錯。」謝珩眸裡帶了笑意,微微附身下來,「所以,那枚玉佩我早就給了要娶回家的那個姑娘。」


  溫酒:「……」


  只是想問問青玉牌的用處,忽然被撩撥了一把是怎麼回事?


  「阿酒,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少年低聲問她,溫熱的呼吸輕輕撲簌在她側臉,有些痒痒的。


  溫酒忍不住起身,往旁邊退了一步,卻撞了坐在另一旁的謝玹。


  「啪」的一聲脆響,三公子手裡的茶杯落了地,摔得粉碎。


  溫酒扶桌站穩,不由得回頭看去。


  謝玹一張俊臉微寒,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別看我!」


  溫酒抬手捂住了一隻眼睛,低聲道:「我本不想看你,可忽然想起來你的玉佩好像還在……」


  「閉嘴!」三公子開口打斷她,顯然是惱了。


  溫酒閉了嘴。


  她原本想著:謝玹自小孤零零的在秋楓院長大,應該是不知道那貼身的玉佩有什麼講究吧,等日後還給他也就是了。


  可謝玹反應這麼大,反倒讓她心中越發的忐忑。


  「你房裡兩人爭風吃醋打起來了,所以……分房睡!」謝玹扔下這麼一句,拽著謝珩就往外走。


  三公子把門摔得震天響,門外侍女們紛紛探頭來看,一見公子面色如霜,又紛紛避開了數步。


  兩個少年到了門外,各自推了對方一把,紅衣藍袖翻飛,翩翩落花也失色。


  一個玉面寒霜,「你再上她的榻,試試?!」


  一個桀驁張狂,「我就睡了怎麼著?」


  兩人撂完話,轉身就各走一邊。


  如此刻,有帝京城的人在,只怕看一眼都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那戾氣滿身恨不得見一個砍一個見一對砍一雙的謝小閻王,還有自從入朝之後凍得滿議政殿都得多穿兩重衣的謝狀元,竟然能把這樣醋意橫飛的話說的如此自然。


  戲樓里最有名的角兒見了,只怕都只能甘拜下風。


  可這南寧王府的侍女們卻什麼都不知道,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又一眼。


  這人生的好看,即便是怒氣衝天的時候,也比別人好看幾分。


  溫酒站在桌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方才那句,是三公子給她想的說辭。


  既然要繼續在南寧王府待著,那兩人就得繼續扮男寵,可孤男寡女的,總在一個屋裡也不是事兒。


  還是謝玹腦子好使,不管什麼時候,總有合情合理的由頭。


  雖然這破借口聽起來就讓溫酒頭大,可大晚上的,總算是解脫了。


  她喃喃道:「人生哪得幾好眠,能睡一天是一天。」


  ……


  夜色降臨,寒意悄然來襲。


  西廂最左邊的廂房裡時不時傳來幾聲脆響,也不知道裡頭的人掐成了什麼樣,摔東西摔得屋裡霹靂巴拉作響。


  守在門外的侍女們,捂著耳朵往遠處退,低聲嘀咕著,「白天就已經吵過一次了,晚上莫不是直接打起來了?」


  「這溫掌柜養的的人脾氣也太大了,哪像咱們郡主後院那些人,輪到誰侍寢就是誰,誰敢這樣鬧,直接就……」


  「你們都小聲些,小心被他們聽見了。」


  膽子最大的那個侍女低聲提醒了一句,自己貓著腰往門縫上湊。


  房門緊閉的廂房裡。


  謝珩坐在謝玹對面,時不時從桌子上拿個茶壺杯子往地上砸。


  他攏了攏袖子,含笑道:「三公子,你再冷著一張臉看為兄,為兄可要動手了。」


  謝玹面色微變,「你別笑,嚴肅點。」


  「嗯。」謝珩點了點頭,抄起旁邊的椅子就往門上砸,聲量也猛地提高,「你認不認錯?還同不同我爭了?」


  門板被砸的搖搖欲墜,偷聽的侍女被嚇得連滾帶爬,頓作鳥獸散。


  謝玹被震得眼皮微跳,唇角微微抽了一下。


  謝珩卻眉眼含笑的問他,「三公子,夠不夠嚴肅,不夠,咱們說點嚴肅的?」


  三公子不吭聲。


  這屋裡的能砸的都被謝小閻王砸的稀巴爛,也就是溫酒對南寧王真的有用,換了別人,早就被拉出去砍了十次八次了。


  謝珩半點不覺有什麼不妥,把玩著桌上最後一個茶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那塊玉佩給了阿酒?」


  謝玹眸色微滯,抬頭時,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對。」


  三公子只說了一個字。


  謝珩眸里的笑意悄然散去,徹底歸於沉靜,「你可知贈人貼身之玉,意味著什麼?」


  謝玹眸色如墨的看著他,冷聲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兩個少年四目相對,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夜風也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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