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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三公子,你來

  第285章三公子,你來


  青衣衛當即手起劍落,砍下那人的頭顱,鮮血濺到旁邊幾人的身上,登時又嚇暈過去了一個。


  另外的那些個頓時面無血色,連求饒也不敢了。


  江無暇在席間一寸寸的找,怎麼也找不到陳遠寧,又被這場景一嚇,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


  青衣衛中一人直接將她拉到了邊上,低聲道:「你站遠些。」


  遠處煙火絢爛,只有飛花台這一塊靜謐的過分。


  謝珩坐在太師椅上,趙立的屍體就在他腳邊,滿地的殘紅破布,血跡蔓延其間。


  「廢話就不必多說了,我要趙立在雲州犯事的所有罪證。」小閻王的目光在眾人面上轉了一圈,無形之中戾氣逼人,「硝礦,貪污受賄,草菅人命,把你們知曉全部如實交代,若有一句假話……」


  少年笑了笑,「就全下去給趙立陪葬。」


  八月中秋,天氣還不算冷。


  眾人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話落下的一瞬間,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誰知道說完之後,這小閻王會不會送他們下黃泉。


  更何況,南寧王死了,還有他兒子在。謝珩在雲州再飛揚跋扈,一旦回帝京必然也要被問罪,皇族之中關係錯綜複雜,形勢也是日夜變化,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誰更倒霉。


  眾人想來想去還是閉嘴最安全。


  謝珩有些不耐煩,眼角微挑,「不說是吧?那就把男的全拎出來,挨個來,不開口的直接砍了。」


  眾人驚得連呼吸都頓住了。


  青衣衛把趙立那幾個兒子和身著官服的拎到前面,幕僚和管事模樣的放到後面,一排二十來個,擱了五六排,一百多號人,大半都腿軟的站不住,直接就跪在了謝小閻王面前。


  「你們給我聽著。」少年桀驁無雙,冷笑道:「今日取爾等性命之人姓謝名珩,來世再投胎繞著我走!」


  誰也不敢接話。


  別說來世投胎了,若是早知道這小閻王比傳聞還狠,誰敢讓跟前湊啊,跑都來不及。


  青衣衛們開始拿著劍挨個問,「說不說?」


  最左邊的小官哆嗦個不停,臉煞白煞白的,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下一刻,便人頭落地了。


  滿臉驚恐的腦袋滾到一眾同僚面前,嚇得一眾人無神無主。


  飛花台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后,眾人爭先恐後的大喊:「謝將軍饒命,我知道我說!」


  「我招!我都招啊!」


  「別殺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這人剛嚎到一半,被謝珩瞥了一眼,登時就閉了嘴。


  幾步開外的葉知秋看的目瞪口呆。


  看來她當山大王的時候還挺手下留情的,至少從來二話不說就砍人過。


  真該讓瘦猴他們都來看看,她多好說話,這天底下再找不到像她這樣好說話的大當家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趙立這些年來的惡性,生怕說的慢了就人頭落地。


  謝珩聽得頭疼,扶額,朗聲道:「三公子,你來。」


  「三公子?誰是三公子?」葉知秋有些詫異,剛回頭文謝玹。


  卻看見,總是悶不吭氣的少年不知道時候已經穿好了緋色官袍,腰懸挂飛魚佩,真真是芝蘭玉樹模樣。


  燈火重重,將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籠罩成了清冷孤高的模樣。


  謝玹沒有看她,極其自然的伸手從青衣衛手中取過官帽,帶在頭上,廣袖飄搖的從席間穿行而過。


  青衣衛們紛紛給他讓路,飛花台上樹影繚亂,落花拂衣而落,少年緩步走到謝珩面前。


  一個紅衣廣袖,一個緋色官袍,燈花重影,亂紅飛揚,全成了陪襯。


  夜風漸漸染了寒意,地上三尺血,都沒有這兩人站在一處讓人背後發涼。


  謝玹面無表情道:「閉嘴。」


  正說的唾沫橫飛的眾人冷不丁的安靜下來。


  有謝小閻王一個就夠嚇人的了,又來一個冷麵欽差,這回不死也要脫層皮。


  謝玹轉身,同青衣衛道:「取紙筆來。」


  謝珩挑眉,道:「半個時辰?」


  「不必。」謝玹語氣淡淡道:「一炷香即可。」


  謝珩微微勾唇,「嗯?」


  謝玹沒同他說話,吩咐青衣衛們給眾人把紙筆分發下去,劍就在脖子上抵著,把他們知道的全部都寫在紙上。


  總是面無表情的少年欽差站在小閻王身側,滿身的寒氣,氣勢半點不輸。


  「爾等有半柱香的時候可以落筆,奉勸諸位,據實相告。」謝玹語氣頗涼,不急不緩道:「若是所述之事有假,或全無用處,那謝某就不留諸位了,望自珍重。」


  眾人呆愣了片刻,立馬抓著紙筆就開始狂寫。


  這位比謝小閻王還狠,若是一個個的說,起碼後面的人還能同前面的對上口供,最不濟,也能知曉之前那些人說了什麼,可這下筆就完全無從可知。


  甚至他還從不同人的供詞里分析出誰真誰假,省時省力,事半功倍。


  半柱香的時間。


  他們只有半柱香的時間,一時間眾人下筆如飛,手抖得不行,秋夜裡竟然汗如雨下。


  「不錯。」謝珩想了想,忍不住笑,提醒道:「那就再順便簽字畫個押。」


  口說無憑,要是落筆為證更好。


  這一疊東西要是送到帝京城,往老皇帝面前一擺,只怕要氣掉半條命。


  「三公子。」謝珩伸手拂去謝玹官帽上的落花,眉間戾氣淡了幾分,「這事還得你來,完事了說一聲,我去……」


  他還沒說完。


  「你去什麼去?」謝玹率先開口打斷,頓了片刻,才道:「你就在這坐著。」


  謝珩不解道:「這麼多人在,還非要我在這坐著?三公子,是不是太離不開為兄了一些?」


  謝玹不說話。


  三公子的絕招,一貫是以悶聲應萬變。


  「為兄為了你,可是把老底都掀出來了。」謝珩在他身側道:「你瞧瞧這些人,哪個不想用我私闖雲州的罪名弄死我?這三百青衣衛,南寧王趙立的命,隨便一件都夠我死個十次八次的,為兄為你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現在還同我耍脾氣,嗯?」


  謝玹看著他,眸色如墨,意簡言駭的說:「你敢說你來雲州是為了我?」


  謝珩:「我……」


  他剛開口,就聽見三公子自個兒答上了,「不,你是為了阿酒。」


  謝珩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三公子,你這話說的不厚道了!為兄若不是想讓你快些辦完差回帝京,用得著搞這麼大場面?你若是從地下開始查,八成就同陳遠寧差不多。」


  謝玹眸色微變,沒說話。


  「你看啊。」謝珩道:「或許還會被趙青鸞強行收作男寵,含屈受辱,別說一年兩年難以成事,或許十年八年都回不了帝京,也許等不到那時候你就熬不下去了,這樣想想,為兄可不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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