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回去

  第626章??回去

  溫酒微愣,心中那些擔憂焦急都被他一笑沖淡了。


  她忽然忍不住有些想笑,反手同謝珩十指相扣,緊緊的握住,不留半點縫隙。


  人的一生不知會遇上多少難事,若是誰都因為懼怕擔憂便想著退卻躲避,那誰來逆流而上,頂風掀狂瀾?

  溫酒揚眸,嗓音溫柔而堅定道:「有你在,我自然是不怕的。」


  「那就好。」謝珩勾唇笑道:「此處不遠便是回鸞灣了,夫人在此稍坐片刻,小憩也可,為夫去去便回。」


  他輕輕摩挲著溫酒的掌心,說著便用眼神示意眾人退出去。


  溫酒此刻握著他的手不放,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問道:「有什麼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那些殺人見血的事……」謝珩眸中七分寵溺三分無奈,抬起另外一隻手撫過阿酒的眼角,低聲道:「你見多了會睡不著的,乖一點,好好待在船艙里,等你一覺醒來,我們就過了回鸞灣真正踏上回家的路了。」


  溫酒長睫微顫,當即便道:「我現在能睡著了,只有你在,我見到什麼都能睡著。」


  謝萬金和秦墨等一眾人紛紛轉頭看向窗外。


  陛下難得哄一次人,偏偏溫酒這人同那些個說什麼都聽的嬌嬌女都不一樣,這真可是難為了陛下。


  謝珩失笑,同阿酒十指相扣的手一用勁兒便將人擁入了懷中,「阿酒……」


  溫酒閉眸,窩在他懷裡,靜靜的抱了他片刻。


  「你這樣,我會心疼的。」謝珩無奈的低聲說道。


  說話間,他琥珀眸微眯,輕撫她眼角的手忽然下移,成手刀狀砍向了溫酒後頸。


  本來閉眸擁抱著他的溫酒卻在此刻忽然抬手,攔住了謝珩即將落在她頸后的手刀。


  「這就是你說的心疼?」溫酒緩緩睜開雙眼,站直身,抬眸對上謝珩的視線,一字一句道:「謝東風,是不是我神志不清太久了,連你都覺得我很好騙?」


  謝珩一時無言:「……」


  幾步開外的謝萬金和秦墨還有一眾青衣衛們紛紛轉身過去,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四公子眼皮一跳,心道大事不好。


  溫酒站在原地,抬高了謝珩尚呈手刀狀的手,氣的心口發顫,語調卻還在勉強維持著原裝,嗓音沉靜的問他:「上一刻還相依相偎,下一刻就要把我打暈?陛下,您倒是說說,準備把我弄到哪裡去?你嘴上說著沒把這回鸞灣放在眼裡,手抬這麼快做什麼?」


  「阿酒,你……」


  謝珩這二十多年過來,鮮少有點不能告人的心思都被眼前人看的清清楚楚,連遮掩都沒得遮掩。


  他低眸,輕聲道:「為夫也沒想別的,就想讓你暫時先避一避,等回鸞灣那邊安定了,為夫就派人來接你一道回去。」


  這話說的簡簡單單,風輕雲淡。


  溫酒都被氣笑了,一把甩開了謝珩的手,「若是回鸞灣那麼好過,我有什麼可避的?」


  謝珩一時有口難言。


  阿酒也就什麼都不記得那幾天最好哄。


  當時總想著讓她早些恢復記憶,如今恢復了,卻叫人招架不住。


  船艙里的其他人都努力的當做自己並不存在,一聲也不敢吭,連一貫話的四公子幾番回頭看向兩人,又默默的主動面壁當啞巴。


  「難道只有你能為我身陷險境,不顧生死嗎?嘴上哄著我,心裡卻想著怎麼把我送走,避險?有什麼好避的!」溫酒對謝珩怒目而視,字字清晰道:「若你在回鸞灣有什麼個閃失,我也絕不會獨活!」


  她大抵是真的當八殿下當久了,脾氣也變得又差又大。


  若換做從前,溫酒是絕對不會同謝珩發火說這樣的話的。


  謝珩微頓,心口一震,連忙將阿酒擁入懷中,好聲好氣的哄著:「夫人說的是,夫人怎麼都對。是為夫錯了……夫人消消氣,為夫再也不敢了。」


  溫酒原本還怒火中燒,一聽他說這話,不知怎麼就滿心委屈起來,杏眸之中水光泛泛,強忍著才沒有當場落下淚來。


  「我錯了,我真錯了。」饒是謝珩不要臉慣了,這會兒也不知如何是好。


  往日口吐蓮花,什麼樣都張口就來,如今對著阿酒卻是只能幹巴巴的認錯。


  溫酒其實也沒有多惱他,只是方外乍一下情緒有些失控。


  這會兒,已經漸漸緩和回來。


  只是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好。


  一旁的謝萬金都替他著急,連忙湊上前插話道:「阿酒,不是,嫂嫂啊,你別生氣,長兄一遇見你這腦子就不好使了,再怎麼樣,他也是為你好,對不對?」


  四公子在她邊上小聲勸道:「你看他剛才想打暈你先送走那事肯定是臨時起意,還沒想妥當呢!話說回來,長兄也是最在意你才想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你看他就沒想過要送我走……」


  「謝萬金!」


  謝珩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沉聲打斷。


  「好好好,我不說了。長兄別上火,嫂嫂也別生氣。」謝萬金取出別在腰間的百摺扇輕輕搖著,「眼下這時候,還是待在一處比較妥當,西楚都城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呢。」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將方才那些混亂的思緒撥開,嗓音微啞道:「四哥說的不錯,若都城之中內亂已生,別處還未必有這裡安全。」


  「嗯。」謝珩連忙點頭應了一聲,低聲同阿酒道:「方才都是我不好。」


  謝萬金默默展開扇子展開了半張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回西楚都城探探情況吧。」


  「你要回去?」謝珩皺眉,有些懷疑自家四弟是不是腦子發熱了。


  謝萬金收了百摺扇,卻是難得的正經模樣,「今日這情形,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容生廢了那麼多心思才把阿酒弄到西楚來,怎麼今日阿酒同長兄成親,他連個面都不露?」


  溫酒和謝珩同時陷入沉思。


  這一點,確實很奇怪。


  溫酒先前還一直在想,容生究竟在做什麼。


  「還有……」謝萬金輕輕搖著扇子,「本公子怕死怕受傷怕見血,就不去回鸞灣了,我想回去都城看看,萬一走運的話,還能牽制都城各方勢力把回鸞灣那邊擺平。」


  謝珩剛要開口說什麼。


  謝萬金便搶先道:「長兄,我現下不是在同你商量,這話我既然說出來了,我就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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