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有罪
第658章??有罪
「小、小舅子?」溫文沒反應過來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就被一句「小舅子」砸的暈頭轉向,整個人都愣了。
片刻間,幾十個青衣衛都從暗處掠了出來,當先那幾個眼疾手快的上前擒孟乘雲和其他兩個幫凶。
孟乘雲眼看著時機已失,在被青衣衛拿下前,用盡全力將手中的竹罐擲向了幾步開外的棺槨。
竹蓋和罐身在半空中散開,那硃紅色的蠱蟲振翅飛向了慕容淵的屍身,眼看著就落入其中。
溫文猛地醒過神來,想也不想的伸手就去抓。
「不能用手碰。」身後的謝珩連忙攔了他一把,把身側的白紗扯了下來,信手一甩,便將那馬上要落在慕容淵額間的蠱蟲掃飛出來,好巧不巧的落入火盆中,頃刻之間便燒成了灰燼。
謝珩不緊不慢的鬆了手,掌中白紗翩然落地,隨風落到了溫文腳邊。
少年低頭看著地面,一時之間沒說話。
身後的孟乘雲被碾碎了所有希望,雙目怒的發紅,奮起一拳打在了地上,手背頓時血肉模糊。
擒拿他的青衣衛皺了皺眉,當即加重了力道?,把孟乘雲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溫文回頭看了孟乘雲一眼,心下有些厭惡,又轉而看向了謝珩。
只見謝珩款款行至蒲團前,伸手把溫酒扶了起來。
然後溫文就看見先前一直「昏迷不醒」的阿酒一邊站起來,一邊伸手拂去身上的灰塵。
她緩緩轉身,同溫文道:「我早就說過了,你和孟乘雲不是一路人,如今可信了?」
溫文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當即便黑了臉,「你裝昏迷誆我?溫酒你……」
「我誆的是孟乘雲!」溫酒開口打斷了他,一臉「我是老實人」的表情同他道:「其實我先前也不知道你這麼記掛著我……」
溫文頓時無言以對,轉身就打算翻窗而走。
結果他剛到窗邊,就被一襲青衣的謝琦堵去了去路。
五公子朝他微微點頭,語調溫和道:「溫小公子來都來了,何必急著走呢?」
溫文嫉恨謝家眾人搶走了阿姐所有的注意力,卻唯獨對五公子沒法生出半點不滿,眼下氣氛越發尷尬,他頓了頓,剛要尋別的出路。
就聽見站在謝琦身側的的夜離開口道:「你非要走的話,我把你腿打斷。」
謝琦回頭看她,無奈道:「離離!」
「我開玩笑的。」夜離伸手抓了一隻隨身翩飛的紫蝶把玩著,隨口道:「而且他不走的話,我就不用動手打他了呀。」
溫文聞言,頓時:「……」
這小妖女這麼說,莫不是覺著自己挺講道理的?
恰好這時候,謝瑜掀開角落的白簾帳走了出來,一邊打哈欠一邊道:「都拿下了?這迷魂香有點上頭啊,本公子都差點給熏暈了。」
他說著,走到溫文身邊伸手就攬住了少年的肩膀,一副哥兩好親親熱熱的模樣,開口說的卻是:「要不要弄點給你嘗嘗?四哥哥不跟你不玩笑啊,你今天要是走出了這道門讓我嫂嫂不高興了,我送你一輩子都聞不完的迷魂香。」
四公子言笑晏晏的威脅人。
溫文面色發黑,心下暗罵:謝家這些個是人嗎?
少年一時之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就站在了原地不動。
溫酒看了他片刻?,心道這弟弟真是越長大越彆扭了,不過好在這會兒他也走不了,那就先這麼待著吧。
她這般想著,回頭看向了被青衣衛摁在地上的孟乘雲,語調微沉道:「孟大人,為一己私慾妄圖驚擾先帝遺體,禍亂朝綱,該當何罪?」
「臣有罪。」孟乘雲這會兒倒是認得很乾脆。
而下一刻。
他緊接著道:「然臣之罪,同女君之罪相比,微乎其微。」
眾人聞言,都有些惱火。
這孟乘雲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到了這時候,還敢說這樣的話,簡直是活膩了。
謝萬金第一個忍不了,大步上前,面帶三分笑道:「老話說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別在這裡給別人心裡添堵了,事已至此,你就爽快些,直接說想怎麼死!咱們也好早些把事都了了,你也好早點投胎去,兩全其美,這多好啊?」
孟乘雲卻不理會他,死死的盯著溫酒,雙目越發紅了。
好一會兒,他才朝著溫酒開口道:「謝家這些人,真有那麼好嗎?你真以為謝珩是為你來的?他是為了西楚!不必大動干戈,無需死傷,只需要哄哄,這西楚就到手了,這樣的好事只需要冒點險就可以了,誰不願意?」
孟乘雲望著溫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謝珩是大晏之主,得了西楚之後列國在無人敢與他抗衡,到時候他有三宮六院美人無數,你卻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留在西楚女君不好嗎?你想要什麼得不到?為什麼一定要這大好江山送給旁人?」
溫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眸色如墨的想著從前。
她前世總是在猜孟乘雲想要什麼,他每天忙這忙那都在琢磨什麼。
可孟乘雲在她面前永遠都溫和有禮,哪怕是往上爬的時候想她出銀子出力,也能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他從來都沒和她說過真話,當然也可能是那會兒的溫酒太好騙了,隨便幾句話就能為之一擲千金,哪還用得著推心置腹。
難得孟乘雲有這麼狼狽,把話說的這麼透的時候,溫酒很耐心的把他的話都聽完了,而後滿臉認真道:「我想要謝珩。」
身側的謝珩伸手握住了溫酒輕輕摩挲著,眸中聚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只聽得溫酒不緊不慢的問孟乘云:「我想要謝珩,若謝珩想要西楚,那我有心上人所圖之物,豈不應該歡喜之至?」
孟乘雲聽到之後,怒意更甚,「你簡直是鬼迷心竅!」
溫酒都被他這話氣笑了,「你為爭權勢棄大晏於不顧,轉而效力於西楚就不是鬼迷心竅了?孟乘雲,你可還記得自己生於何處?長於何處?如今你口口聲聲為了西楚如何如何,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