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童養夫

  第999章??童養夫


  謝子安見狀,頓時呆若木雞。


  剛才不是在說長兄身體如何了嗎?為什麼忽然要讓不記這麼個小姑娘去看?


  嫂嫂還說什麼她要什麼都可以。


  最最關鍵的是,這小丫頭還說要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一直以來完全被蒙在鼓子里的七公子,腦子一下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謝紫姝也不太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她第一反應就是開口說:「謝子安,你這個童養媳想你給他做童養夫啊。」


  謝子安神色微妙道:「你別說話。」


  「她沒說錯。」不記笑盈盈地抬頭望著謝子安,「我就是這個意思。」


  謝紫姝聞言連忙捂著了自己的嘴,默默走到了葉知秋身邊。


  謝子安費勁地把心裡那些『我今日好像沒睡醒』、『我該不會是在夢遊吧』的念頭壓下去。


  少年緩了好一會兒,才神色複雜地開口問道:「……你還這麼小,知道童養夫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啊。」不記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嗓音軟糯地說:「而且我不小了,算起來,我好像比你還大一些。」


  謝子安看著眼前的這個小蘿蔔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不記……比我大?


  這怎麼可能!


  「我們寒川之人都是瞧不出年紀的。」不記說完這麼一句之後,便抬手開始卷自己的袖子。


  謝子安的思緒還在神遊,但是身體好像比他的腦子反應更快,直接彎腰給小姑娘挽起了袖子,還折了兩道再往上卷,順帶著把不記額間凌亂的碎發撥了撥。


  殿中眾人瞧見這一幕,一時皆無言:「……」


  邊上的謝紫姝張了張嘴,也沒能說出什麼來。


  謝子安做完這些之後,忽然有些尷尬。


  這種時候,他原不該做這些的。


  不記抬頭看著眼前如玉如琢的少年,笑容越發明媚,嗓音軟糯地說:「你也不必急著回答我,反正我也得看看你長兄還有沒有得救。」


  謝子安頓時:「……」


  不記在殿中眾人的注視下轉身走到了榻邊,抬起右手將食指和中指放到謝珩眉心點了點。


  少女閉上眼睛感知了片刻,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然後睜眼就把枕邊那些瓶瓶罐罐翻了一通。


  溫酒在一旁看得憂心忡忡,「不記,他究竟如何了?」


  不記也不答話,從中挑出一個青玉小瓶,倒了顆紅色的丹藥出來餵給謝珩。


  謝玹快步上前攔住了不記的動作,厲聲問道:「你要給我長兄喂什麼?」


  不記不緊不慢地抬眸看他,「放手。」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


  誰都知道謝珩對謝玹極其重要,平日里首輔大人在處理政務的時候身上寒涼已經夠嚇人的了,今個兒事關長兄,他簡直是整個人都成了冰渣子。


  「三哥!」謝萬金生怕不記反悔不幹了,連忙上前拉住了謝玹的手,「三哥、你先放開,這些丹藥都是我從寒川帶回來的,都是好東西,我先前都讓容兄驗過了,不帶毒的。」


  四公子說話的語速極快,一邊回頭看了謝子安一眼,一邊低聲道:「寒川那邊的人說要什麼就要什麼,不誆人的。」


  謝玹神色複雜地看了看不記,又轉身看了看小七。


  後者抬手摸了摸後腦勺,忽然覺著今兒這事有點像做夢。


  不記極其淡定地把手裡的丹藥餵給了謝珩,這葯入口即化,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瞧著他服藥之後的變化。


  不記拂了拂衣袖上的雨水,漫不經心地說:「這丹藥吃下去之後,只能暫時穩住他的心脈。」


  謝玹聞言,當即開口道:「那……」


  「都眼巴巴地看著我做什麼?我先前就說過了,真的要根治他這動不動就暈睡過去的毛病,得用離魂珠。」不記直接打斷了三公子的話,臉上已經浮現了幾分不耐煩,「那珠子你們到底弄到手沒有?」


  溫酒聽他們這般說話,神色不由得越發木然。


  謝珩在她面前幾乎對那怪疾隻字不提,有關於此的全都避開了她,連不記什麼時候給謝珩瞧過病,說要什麼離魂珠之類的事,溫酒一概不知。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

  越是瞞得這樣徹底,謝珩這怪疾越是難治。


  謝萬金眼下也顧不上長兄先前交代的要瞞著阿酒了,開口便道:「那離魂珠,乃南華至寶,當世只此一顆,傳言有逆天改運、使光陰倒流之奇用,南華皇室當做眼珠子一般寶貝地藏著。怎麼到了你這小丫頭口裡,卻說得只是隨地就能撿到一顆石子一般?」


  「我管它是誰家的至寶?總之眼下要用,若是沒有,那我也救不了謝珩。」少女轉而看向了謝玹。


  謝玹沉聲道:「我已派人去南華交涉數回,前兩回皆無功而返,最近一次去的人還沒回來。」


  葉知秋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那珠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這東西是陛下救命用的,那邊卻不肯給,她想想就氣得手緊握成拳:「這南華的人忒小氣,要顆珠子都不肯給,待我揮兵南下踏平了南華把那什麼離魂珠取來!」


  「長兄怕是等不了那麼久。」謝萬金難得地一臉正色,同眾人道:「這帝京還得三哥和阿酒來穩住,眼下只能我去南華跑一趟,看看能不能把那珠子弄到手。」


  四公子回眸看向了容生。


  大晏前幾年用武力把周邊的國家壓得死死,周遭列國都不敢妄動,是因為戰神為君,天下無人敢犯。


  若是謝珩身染怪疾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保不齊又會變成天下大亂、狼煙四起的局面。


  南華若得知此事,說不定非但不給離魂珠,還會把過去的人扣下當人質。


  這一去,禍福難料。


  容生對上了他的視線,嗓音如常道:「我同你一道去。」


  他這話聲未落,另一道聲音緊跟著響起,「我親自去南華取離魂珠。」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了說出這話的溫酒。


  而她只是極其平靜地抬手摸了摸謝珩的臉,嗓音溫柔地道:「你口口聲聲說再也不會有事瞞著我,卻又騙我。我也答應過你此生再不涉足險地,這一次也要說話不算數了,如此算來,你我之間就扯平了。」


  王良聞言大驚,連忙急聲勸道:「娘娘……」


  殿中眾人也聞聲色變,個個都急著開口勸她,剛好這時候殿外內侍來報,「啟稟皇後娘娘,宮外有人呈上此物,說是娘娘故人,跋涉千里,特來相見。」


  那內侍說著低下頭去,雙手呈上了一條紅色的水袖。


  溫酒見狀,頓時眸色微紅,當即上前把那條水袖拿過細看,啞聲問道:「那人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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