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尋根
長白島象一頭臥倒的大象,融著數千米寬的長白江,攔住了我們北望的視線。
要不然,使上高倍望遠鏡,站在家門口就能看見上海的摩天大樓。
父親的母親,我的奶奶是從長白島上嫁過來的,那裏有很多我們的親戚。
父親也偶爾會回憶些外婆家的一些事。
“舅舅經常罵我地也不會種,種的稻活不了。”
“我去外婆家,表兄弟老是欺負我。”
父親16歲的時候,做屠夫的爺爺生病死了,家境開始敗落。
18歲那年,又遇到了火災,燒了家裏所有的家當。
雖然得到一些親戚的幫助,搭了二間茅草房,免強能活下去,但基本是一貧如洗,靠打短工為生。
所以我填出生成份填的是雇農,就是農村的無產階級。
好多人都不知道階級成份中,除了貧下中農,還有一個雇農。
因為雇農很少。
自從父親到母親家裏做了上門女婿,他就沒去走過長白的親戚。
他隻說他不喜歡走親戚。
但這肯定不是理由,他到90高齡還叫我開車去他姐妹家呢。
我是猜得到他的心思的他是覺得做了上門女婿,低人一等,怕被人看不起。
想歸想,我們也不會去捅穿。
有啥重大事情都有哥哥姐姐他們去完成禮節。
我很小的時候跟著哥哥姐姐去過長白,好象是父親那一個表兄弟結婚。
因為平常是不走動的,那怕過年過節也不大來往。
那時要去毛峙碼頭坐船,那船不大,但是裝了機器的。
從毛峙到長白不用一個小時,不過就一天一班,不能當天來回。
那時感到長白是一個很大的島,那裏也是一個公社,和我們小沙一樣。
我很小就看到晚上長白島上會亮起一排長長的燈光,而我們村子還沒有通電,我總覺得他們比我們先進。
父親舅媽在的時候曾好幾次托人帶信來叫父親去走走,他們也知道父親愛麵子,但父親就是沒去。
有一次我陪母親乘村裏的運輸船,去長白島的塘河裏割一種豬吃的草,叫做“革命草”,母親指了一下一片村莊說:“這就是大灣裏,你父親的外婆家。”
因為船馬上要返回,我們來不及去拜訪。
姐姐出嫁的時候父親的表妹來過,長得高高的,留了一條長長的辮子,挺好看。
近幾年,在杭州遇上不少在外打拚有些成就的長白人,飯桌上問得最多的是他們認不認識父親的這些親戚。
雖然結果不很令人滿意,沒有對上親戚。
但當他們告訴我一些對方的近況,比如父親一個表兄弟去了美國當醫生,混得很好,就非常欣慰。
現在,村子外麵就是一個規模不小的輪渡碼頭,可以開著車去長白了。
正在建設中的甬岱大橋也有一個口子連通長白島。
很想抽個時間去那裏看看。
長白,有我祖上的根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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