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魚幹
關於爺爺的一些事,大多是從父母和鄰居長輩口裏聽來的。
爺爺和我一樣屬龍,在我8歲那年過世,在當時村裏是最高壽的。
他出生在大戶人家,到他這一房是獨苗,祖上傳下來有幾畝地,農忙時還要請短工,父親也就是來做短工時被爺爺看上,覺得人挺本份,做了上門女婿。
由於家境不錯,小時候沒吃啥辛苦,個子也長得比較高大,18歲就娶了奶奶。
奶奶家住小沙街上,有兄妹5個,也算門當戶對。
爺爺奶奶共生養了5個孩子,長大成年的就兩個女兒。
大的女兒嫁到鄰村煙墩下,在生小孩時難產沒挺過來,沒有留下後代。
我叫姨父的後到上海發展,娶妻生子,不再來往。記得我12一13歲那年,兩個上海口音的後生來家裏,要求分爺爺傳下來的房子,糾纏了一翻,以後就沒來過。
小女兒就是我的母親。在我母親三歲時,奶奶生病去世。
對奶奶的記憶母親是不深的,但談起她的姐姐就會滔滔不絕,畢竟是生去了母親相依為命的姐妹。
“我感覺天要蹋下來了!”
每每聊起我姨媽的事,母親總會包含眼淚的說道,總歸是情同手足,血濃於水啊!
爺爺以後續過兩次婚事,都因為處理不好兩個女兒的關係而沒有存續,可見我媽和姨的性子還是夠烈的,不過也反映了爺爺對兩個女兒的關愛,他是不忍心她們受到傷害。我也深切地感受到爺爺是條真漢子!
壯年時的爺爺當過革長,官不大,也就管所處的整個小村子收稅拉壯丁的小事。
據說當年一夥強盜把爺爺同屬的嬸嬸擄了去,要求拿金條去換。是爺爺托了中間人去調定的,聽起來很威猛的樣子,好象當革長也挺厲害。
傳說中爺爺做的好事不少,有一件事至今還在惠及村子裏的所有人。
村子的正中間有一株很大的樟樹,樹身要4一5個人才能合圍,樹冠足有一個足球場方圓,樹的下方是個小池塘。樹陰下涼風習習,是夏天村子裏的人納涼聚會的好去處。路過村子人也時常借此息腳逗停。
當年東洋鬼子侵入舟山時想把這株樹鋸掉去造船。爺爺從附近的萬興廟裏請來一樽木頭小蔀薩,供在樹叉中。當日本鬼子來鋸樹時,組織村民圍著樹跪拜,躲過了一劫。
所以村裏人常說這株大樟樹是護佑張氏屬人的。
我童年記憶中爺爺總是在做草鞋,一種用稻草編出來的鞋子,供爸爸和大哥勞動時穿著,很結實耐用。
爺爺經常會去泥塗自己家的堡(浦)裏捕海鮮,那時沒有冰箱,用竹席曬成魚幹蝦幹。
爺爺一看到我就喊“小孬人,來來來。”
邊說邊放下手頭的活,抓起一把還未曬幹的魚蝦塞到我手心。那份味道一直留在記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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