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人身攻擊
他們記憶中的蘇漫雪可是高高在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眼裏永遠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可現在眼前這個女人，除了一張臉跟蘇漫雪一模一樣以外，身上的氣質，以及黯淡無光的眼神以外，真的沒有別相同的地方了。
“這真的是那個國際畫師蘇漫雪？”有人發出了疑問。
顧西城在一旁“嗯”了一聲，“人都是往高處走，我沒想到蘇漫雪竟然像水，低處流。”
大家聽到顧西城的形容，紛紛笑了起來。
這話簡直說的太絕了。
“別再外麵站著了，我們還是先進去說話吧。”
蘇漫雪怎麽不知道牆倒眾人推的道理，要換做五年前，這群人誰不知道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蘇小姐。
現在就連名字都不願意說出口。
璀璨，蘇漫雪不是沒來過，比起五年前，這裏麵更加的奢靡豪華，十幾層的高樓，中間的柱子通頂，頂端的鎏金天花板，在刺眼的光芒照耀下，像是用金色造就的。
大學同學來得不多，三十多個人，就來了二十個，大家也是提前訂好的位置。
蘇漫雪走進去，並沒有空餘的位置，她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入座的所有人，捏了捏指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人窮，誌不窮。
再說了，這種地方她不是沒來過。
整個房間很大，一百多個平方，大家挪挪位置還是能給她空出一個多餘的位置來。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今天也沒想到你能來的。”
靠近她的人捂著薄唇，輕笑了一聲。
無雙眼睛都在等著看蘇漫雪的笑話。
“要不是你就站著講究一下，我聽我一個朋友說，監獄裏吃飯不都是站著嗎？五年了，你已經習慣了吧？”
“……”
蘇漫雪心裏真後悔來，“是啊，我在監獄吃飯不止是站著。”一旁放著備用的木椅，她走過去單手拖著木椅。
沉重的木椅在地毯上劃出一道明顯的痕跡，她一步一步靠近桌子，來到剛剛那個嘲諷她的人身邊。
“五年，我在監獄能活著出來，不僅僅是靠著我一張嘴！”
蘇漫雪壓低了聲音，眯著狹長的眸子，微微俯身看著她，手裏椅子重重一落，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的氣勢壓人，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冷禪，木訥的看著幾蘇漫雪，沒想到她竟然敢反抗？
瘦死駱駝比馬大，就因為現在的蘇漫雪一無所有，她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既然，大家都認為她坐過牢，不是個好人，那她何必要給這群人好臉色看？
“你……”女人皺著眉剛想要反駁。
“你什麽你？”蘇漫雪冷笑，“讓開！別在我讓我說第二次。”
大家一時之間被她的變化打得措手不及。
女人被她嚇到了，搬著身下的凳子，朝著一旁的空餘的地方挪了挪，周圍的人見狀也不自覺地朝著兩旁退去。
一下子，巨大的圓桌周圍就空出來一米多的位置。
蘇漫雪自顧自的坐下，視若無物。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重，那個被蘇漫雪嚇住的女人眼神怨恨的看向顧西城。
要不是他把這個喪門星帶來，她怎麽可能會被無緣無故的罵了一頓，真是掃興！
“算了，算了！”有人站出來說話，“大家都是同學一場，不要這麽針鋒相對。”
“是啊，我聽說蘇漫雪也不容易，對了，上次洗碗的事情，我在電視上看見了，封家人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大學的時候跟蘇漫雪那麽好，現在她在他們家的地方打工，竟然還找麻煩。”
“洗碗工？”眾人驚呼，“漫雪現在是洗碗工啊？”
那人反問：“你不知道？”
“這誰能知道啊，漫雪原來不是國際畫師嗎？就算是坐過牢，也不至於成為了洗碗工吧？”
蘇漫雪成為了今晚同學聚會調侃的話題，她本人臉色還算平靜。
她家裏破產以後，什麽沒經曆過，原來那些在她身邊像是哈巴狗恭維的人一夜之間全都翻了臉。
被打，被辱罵，甚至被逼著下跪道歉，在進監獄之前她都經曆過。
侮辱的話，對於她來說，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不痛不癢，甚至就連感覺都沒有。
“洗碗工挺好的，至少是靠自己勞動轉來的錢。”蘇漫雪麵不改色的說道。
“哎呀，我認識一個買假畫的，聽說回收的價格很好，不如，我介紹給你？”坐在她對麵的女人譏諷的勾了勾唇角。
畫假畫，在畫師的行業裏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不用，我現在已經在做設計了。”蘇漫雪回絕了她。
眾人哄笑，不相信她的話，那個公司敢用一個坐過牢的女人。
服務生來上菜的時候，看到蘇漫雪一個人霸占了四個人的位置，整個屋子的人就好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她，上菜的時候都離著她遠遠地。
蘇漫雪幾乎沒怎麽動筷子，因為她發現，但凡是她動過的菜，接下來就不會有人在伸筷子了。
“來來，大家好久不見了，我們敬蘇漫雪一杯吧？”顧西城站起來，端著酒杯提議。
“一杯哪裏夠？我們一人一杯才行！”
“我不會喝酒！”蘇漫雪皺著眉，看著自己麵前的高腳杯裏被人倒滿了紅酒。
暗紅的液體，像是奪命的鐮刀。
她根本就不怎麽會喝酒，一看到酒就想起來前幾天她吐了阿駱一身的場景。
顧席城走到她身邊，拿起酒杯硬是塞進了她手裏，看樣子是勢在必得讓她喝酒了。
“大家都是同學，難得聚在一起，給個麵子吧？”
都這樣說了，蘇漫雪如果在拒絕，就是不給他們麵子。
但是，她要喝了，接下來有可能麵臨的就是跟每個人喝一杯，不管怎麽選，對她來說都不是有利的局麵。
喝……
還是不喝？
“漫雪，別不給麵子啊？”
“喝吧，紅酒度數不高，我們大家一起喝。”
話音落下，所有人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完全不給蘇漫雪拒絕的理由。